第9章：宋慧芳的智慧

“哎，都散了吧，散了吧。”王叔挥着手打发人们都散开。

片刻，楼道里就剩下赵美芬一个人坐在地上发愣，被方家人的气势给吓到了。

何曼丽站在自家门里面一直没出来，赵美芬的所作所为让她羞愧不已。这会儿人都散了，才悄没声的走出来，抿着嘴扶赵美芬起来。

“起开。”赵美芬豁开伸过来的手，有些恼羞成怒。

“你个没用的东西，看着人家欺负你老娘连个屁都不感放一下，这会儿还出来干什么？”赵美芬指责何曼丽，越说越不解气。伸手在何曼丽的身上狠狠地拧了几下。

何曼丽吃痛，却不躲不叫，只是默默的咬着唇眼泪不断的掉。不想激怒赵美芬再惹人笑话，已经是大姑娘的何曼丽有了羞耻之心。

赵美芬这厢骂骂咧咧的回去关上门，继续跟何为民吵，这些都跟方家人没了关系。

宋慧芳给兄妹俩递了面糊，今早只能这么吃了，刚才混乱中买的馒头早被踩的没了样子。

“多吃点，今天的南瓜还不错，甜的很。”宋慧芳像没事儿人一样，方书云看着她平静的脸庞心里有些发憷。

忐忑的吃完一碗，放下碗不吃了。

“吃饱了？”宋慧芳也放下筷子，看着方书云。

“饱了。”方书云低下头，喏喏的说，手绞着衣角不敢跟宋慧芳对视。

宋慧芳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方书云一会抿嘴，一会咬着下唇，手上的动作也是不断。看着小动作不断的女儿，宋慧芳叹气一声，真是拿她没办法。

“这次的事，虽说你占着理，可你一个小姑娘，就这么大剌剌地去跟一个中年妇女打架，别人只会说你没教养，太泼辣。”宋慧芳语重心长的教训方书云。

方书云不住点头，不敢反驳。

“我们又不是人民币能让每个人都喜欢，他赵美芬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方书豪小声反驳着，头能埋进碗里。

“歪理，我看你妹妹整天就是被你带坏的，听听这都是什么话。”宋慧芳被气笑，这孩子整天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歪理邪说。

方书豪不说话。明明是他跟着妹妹学坏了，这是他第一次打架。

宋慧芳忍着笑，干咳一声掩饰尴尬，嘴角带着不自然的弧度。

“虽说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但咱们是女孩子家家的，总要注意下影响。以后做什么事之前别冲动，先想想还有什么办法是不动干戈就能解决的。”

方书云见宋慧芳的态度软和下来，嬉皮笑脸的凑到她跟前，抱着胳膊说知道了。

到这会儿方书云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她爹方志国一个大才子为什么会选择宋慧芳，这个初中学历的人做老婆了。虽然她说不出文绉绉的‘上善伐谋’但意思却是一样的。

方书云才觉得她的妈妈是个有大智的女人。

“哎，哥。你什么时候去学校？”方书云赖在宋慧芳身上，朝方书豪抬抬下巴。

“下午吧，晚上有晚自习。”方书豪呼噜噜喝完碗里的面糊，开始收拾桌子。

“那咱们下去去找顾洋哥哥吧。”方书云笑的一脸灿烂，方书豪莫名就觉得她又在算计什么。

方书豪不敢应声，方书云就有种挫败感。就今天她没忍住嘛，干嘛都这样对她。

撅着嘴，方书云委屈的说：“妈，你看哥。是你让我们吃完去找门脸的呀。”

方书豪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两人在宋慧芳的叮嘱下出了门。

方书豪带着方书云到部队大院门口，门卫让他们等着。得顾洋出来接才能进去。

方书云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新奇的很。跟他们住的筒子楼完全不同，两侧栽种的都是冬青树和松柏一类的树木，在深秋里伴着橘红的法国梧桐树的叶子，衬托着一座座红砖绿瓦的房子。

完全就是一座座的小别墅呀，还有穿着军装的士兵站岗。方书云的眼里满是羡慕，这放在二十一世纪就是豪宅呀。

‘以后我们家肯定住的比这还好。’方书云自言自语。

“书豪。”顾洋的声音传来，老远就看见他朝着这边跑来。

“哟，书云妹妹也来了，稀客呀。”顾洋看见方书云很是高兴，主动打趣道。

“顾洋哥哥好。”方书云脆生生的叫了一声，顾洋心都融化了快。他们家堂亲表亲都是男孩一个女孩都没有，方书云这声哥哥叫的他熨帖的很。

“走走走，今天你们来了，可一定要在我们家吃了饭再走。上次书豪你可是把我害惨了呀。”顾洋拉着方书豪往里走，上次真被他爸给训了。

方书云好笑的跟在两人后面，连走带跑。没办法，她个头小，两个大小伙走得太快。

三人才一进门，顾就朝着保姆大喊。“张姨，今天多做几个菜啊。”方书云看着顾洋家的陈设，典型的八十年代初的样子。就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整体颜色偏暗，棱角分明。一看就是军人家庭。

靠墙的一面的壁橱里，上面几层放满了军功章，下面是一些文学作品。方书云一一看过去，有顾胜利的也有胡翠珍的，应该就是顾洋的父母无疑了。

军功章最上面的角落里，有一枚二等功和一枚三等功的军功章，它们的主人是顾远。方书云惊讶，没想到顾远年纪轻轻就离过两次功了，以后一定前途无量，方书云点头暗想。

“别看了，我家老爷子就爱跟人显摆他的丰功伟绩。等下你见了，可千万别跟他提这个，要不能给你讲一天一夜。”顾洋拉过方书云，让她做到沙发上，提起他爸的事顾洋一脸的嫌弃。

方书云好笑的点头，顾洋一看就是被家里宠坏的小霸王。想不通她哥是怎么跟顾洋成了好朋友的，两人的性格完全不同。

保姆给他们上了水果，方书豪局促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方书云倒是放得开，随手就拿起一个苹果啃起来。

顾洋又是给方书云递水又是递纸巾，笑得一脸献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