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振早上刚回京就入宫面见了圣上,一直到中午才回府;官服未来得及换就去给老太太请安了。
苏琬颖赶到苏老太太屋内时,众人都在。
苏老太太坐在软榻正中,笑得慈眉善目;下面那坐在椅子上,一袭官服,气派温文尔雅的就是当今太傅苏铭振了。即使人到中年,却越发沉稳,几十年的书香沉淀,整个人带着读书人特有的儒雅、和为官的威严。
瞧见是苏琬颖来了,苏老太太忙笑道:“颖姐儿快过来。”
王若琳笑着的脸突然一僵,随即恢复自若,端出一副慈母样子:“颖姐儿快来见过你父亲。”
苏琬颖浅笑盈盈上前请礼:“给祖母、父亲请安,父亲久安。”
苏铭振亦是多日未见这个女儿,语气也不似之前淡漠:“快起来……颖姐儿看着似乎是消瘦了些。”
“可不是,这些日子的确是瘦了的。”
苏老太太佯装怒意瞪着苏铭振:她这个儿子,哪都好,唯独是对自己家宅妻儿这些事理不清。
之前与她一贯对颖姐儿淡漠也就罢了,如今她可不许任何人对颖姐儿轻视了去。
“那日不慎落水,没落下病根算好的,你这做父亲的,当真是不尽责!”苏老太太说着,已经隐隐带了些怒意。
王若琳闻言一怔,脸色难看了几分;立在一旁的苏澄渝绞着帕子心下有些不悦:苏琬颖哪里是消瘦了,她瞧着明明是胖了;再者,老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刚回来就给母亲难堪?”
苏铭振看向立在自己旁边的苏琬颖,身形比他走之前看着更加纤细娇柔,怪不得看着如此明显的消瘦,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竟也没人跟他说!
“父亲,母亲怕您忧心,请了郎中来给姐姐诊治,只说受了些许风寒,想着问题不大,就没跟您说;之后母亲为了府中事宜操劳万分,就更是将此事忘了……”苏澄渝站出来,在苏铭振面前跪下,泪眼盈盈,语气委屈至极:“那日在都督府,因为姐姐不慎落水,举止粗俗,母亲在京中一众女眷面前面子已经丢的够大了,又忧心被您怪罪,最近也是消减了不少,还请父亲不要因此埋怨母亲。”
这一番话说的周全,明里暗里说着苏琬颖自己落水便罢了,还拖累了王若琳被人嘲笑,所幸王若琳为母情深,又要照看落水的女儿,又要顾及府中大小事宜,真是不容易啊。
苏琬颖冷眼看着:真是好一出大戏。
苏铭振只摸索着苏澄渝话里的几个词:都督府、落水、举止粗俗,丢面子……
苏琬颖到底做了什么!
想到苏琬颖一贯不省心的样子,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大致了解了,只见苏铭振皱了眉,开口道:“颖姐儿,你自己说!”
苏琬颖看着父亲的表情,已经猜到几分,只抬眸冷笑道:“如她所说,如您所想。”
苏琬颖的心早在苏铭振开口问话那一刻就是如置冰窖的,如同那日,方思淑对他死心那般。
“你!”苏铭振被她这冷漠的样子气到了,说不出话,只用手指着她。
王若琳站着未动,眼下她不能说话,让苏铭振以为她确实是如苏澄渝所说那般为这个嫡女操碎了心,之后会对她更加怜惜。
苏澄渝已经开始小声的啜泣了,梨花带雨状:“父亲切莫生气,身体要紧。”
“你看看你妹妹!再看看你!”苏铭振看得清朝中政务,却看不清府宅这些勾心斗角。
从方思淑到王若琳,再到赵姨娘,他直觉,她们是和睦相处的,也一直看到她们是相处融洽的。
至少,方思淑从未跟他说过什么,赵姨娘也从未说过。
老太太站起身来,气的浑身发抖:“住口!你有什么资格现在来质疑颖姐儿,先不论颖姐儿为何落水,就说她落水后你在哪?!”
“府中哪个人是真正关心她的?落水后只说她举止失仪,哪有人关心她身体是否要紧,就连我……”老太太说着,便想起那日,她也是这般不论青红皂白指责苏琬颖,却忘了关心她,哪怕是问一句:身子可还难受?甚至是让她还在生病时去抄了佛经……
“就连我……没有尽到长辈的责任,谁都不配指责颖姐儿!”苏老太太气极了,指着苏铭振说道。
在座众人皆被这番话提醒,是的,眼前这位是苏府嫡长女,不论如何老太太是心疼的。
王若琳站不住了,同苏澄渝一齐跪下,开口道:“老爷,都是妾身的错,你莫要责怪颖姐儿,颖姐儿已经够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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