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亲手摘茶叶

“小红快拿筐子来。”

桃红听见苏衣衣招呼她，便拿了筐子来，她已经习惯姑娘叫她小红了。

院子里的山茶树长的非常茂盛，嫩茶尖一个挨着一个，这繁盛的叶子一看就是被人好好照顾出来的。

苏衣衣正踩着凳子踮脚摘着茶尖，这茶树实在是又高又大，一点不像山上的野生的茶树那般矮小好摘。

“姑娘您可下来吧，我上去摘。”桃红有些紧张，看着苏衣衣纤细的身子踮着脚摘嫩茶叶，有些摇摇晃晃的，生怕她掉下来。

“无妨，我经常做这种事。”苏衣衣丝毫不放在心上，爬这种高度的山茶树简直是小菜一碟，这比攀爬悬崖峭壁摘草药可简单多了。

“哎哎姑娘，您别上树啊！”

苏衣衣嫌这小凳不够高，摘不到高处的茶叶，干脆把裙子理了一下，爬到了树上。

事实证明桃红的担心是多余的，苏衣衣不但摘了山茶叶，甚至就着山茶树的高度，望了望墙外。

一墙之隔就是门市巷。

门市巷是燕京城内最繁华的地方，街上到处都是粼粼的车马，泱泱的行人。

街道上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还有驻足观赏护城河风景的。街道两边到处都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都挂上了橙黄色的旗子，昭示着大言王朝一年一度的赏灯节就要来了。

苏衣衣怔怔的望着那橙黄的旗子有一会，想到了几年前自己央求着师傅带自己来燕京城看灯，想到了那墙上挂着还未完成的风筝骨架，想到了那一床草席卷着的师傅的尸体和离散的阿姐……

“姑娘，姑娘！”桃红看着苏衣衣愣愣的望着墙外好一会没有动作，不由得有些着急了，姑娘怎么了？

被桃红扯回思绪的苏衣衣找好位置，直接从树上蹦了下来，用手按了按一直挂在胸前的玉佩，感受着它的存在。

快到赏灯节了啊。

“小红，还有几日到赏灯节？”

“……还有三日。”姑娘是直接从树上蹦下来的？看起来文文静静清清冷冷的姑娘不但会爬树还从树上蹦下来？桃红觉得自己再一次被姑娘的外表欺骗了。

苏衣衣蹦下来掂了掂筐子的重量，思量着这些嫩茶叶大概能做十块山茶糖。

这摘下来的嫩茶叶，要尽早处理，不然给太阳一晒，晒的水分流失口感可就不好了。

“走吧，带我去厨房。”这些嫩茶叶需要用盐水洗泡半天的功夫，去涩。

“姑娘去厨房干什么？”

“去做你们王爷强迫我爱做的山茶糖。”

苏衣衣跟在桃红后边，欲哭无泪，这一做又要累断胳膊了。

“？？？”

桃红对于这句绕口令一样的话表示很不解。

“姑娘放着，我来就好。”桃红看着苏衣衣捧出一把茶叶要清洗的样子，连忙制止。

“我们一起来，闲着也是闲着。”苏衣衣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

俩人一起洗好了山茶叶，也泡上了盐水。苏衣衣才抽空打量了这小别院的厨房，这厨房整洁归整洁，却像是很长时间没人用过的样子，锅盖虽没落灰，但一丝的烟火气息都没有。

“这厨房很久没人用了吗？”苏衣衣纳闷。

“这厨房就没开过火。”桃红回答。

“为什么？”

“……小别院很少有人来住。”桃红掂量着语句，斟酌半天，冒出这一句话。可不是很少有人来住吗，王爷除了每年的七月初九会来住一日，旁的时间都闲着，就没有人住进来过。

苏衣衣听到了桃红的回话倒也没往心里去，因为她发现了宝贝。

“哇，这是香叶呀，烤鱼最好吃了。”苏衣衣捧着小罐，里边装的是香叶，这香叶品相也太好了，这一片就有她半个巴掌大，市面上连指甲盖大小的都不好买。

“这是云桂皮吗，云桂皮炖肉最合适了。”苏衣衣又端起一个小罐，靠近面纱仔细的闻了闻，云桂皮特殊的香气钻进鼻孔，苏衣衣兴奋极了，甚至想马上炖一锅红烧肉庆祝庆祝。

苏衣衣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活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这个厨房也太合她心意了。

一旁的桃红看着苏衣衣兴奋的样子很是奇怪，或许姑娘不是个医女，是个厨娘？

这一日摘茶叶，泡茶叶，逛厨房时间过得倒快，眨眼间就到了给苏袅袅行针的时辰。

苏衣衣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带了桃红一起去落云殿，免得再次迷路，关键是免得再次迷路导致饿死。

桃红吩咐好了院中的小丫鬟们，掐着时辰备好吃食，便给苏衣衣引路去了落云殿。

她二人前脚出了小别院，柳绿后脚就出了院门往兰桂阁方向去了。

“回禀王妃，前几日王爷在小别院中与苏姑娘一起用膳了。”

卫兰坐在凉亭中弹琴，本来琴音就浮躁无味，再加上柳绿的回禀，心中一梗手下便用了力气，猛的一拉琴弦，刺耳的琴鸣灌入耳朵，指尖被拉紧的琴弦划了一个口子，细细的血珠滑落。

“来人，把它给我摔了！”卫兰气急，指尖上的口子一阵阵的疼，都怪这破琴！

“王妃饶命……”柳绿闻言赶快求饶，目瞪口呆的看着被摔碎的古琴，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要摔自己。

“今日呢！”卫兰摔了古琴也不解气，又扫了一旁一碟点心，听着盘子清脆的破裂声音心里才舒坦了一些。

“今日苏姑娘亲自爬树摘了茶叶，去了厨房，现下去了落云殿。”柳绿一点都不敢迟疑，竹筒倒豆子般说出了苏衣衣今日的行程。

“继续盯着，时刻前来汇报！”

卫兰心道这亲自爬树摘茶叶，又下厨房。可真是个村姑，心中气又顺了一些，这才没扫落另一盘点心出气。

心下一动，便捧着指尖回了兰桂阁中上药了。

兰桂阁里卫兰上了药，命人将细细将上药处的绷带系成了蝴蝶结，准备去南风辞那里搏同情，于是不畏初春寒湿露重，找出了今年新做还未穿过的羽纱裙套上，对着铜镜理理自己的头发，觉得甚是满意，又吩咐小厨房做了几样清淡小菜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