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书房里,香炉里燃烧着的檀香最容易使人凝心静气,4周静悄悄的,显然是没有什么人会在此时来打扰。
可是就是这样幽静的环境下,在这书房中的人,心情却没有面上看着那么平静。
宁栎桉手里握着书本,原先一看一整天的书卷,此时看起来却是那么地枯燥且无聊。他清冷的面庞上依旧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可是那在书桌上不断敲动着的手指,却泄露了他此时有点焦躁的心情。
半个月过去了,距离岑老伯上门来说亲,那天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他自己脚上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现在虽然也在换药,但只是一些小问题,并不碍事。
外面突然有鸟叫响起,在这样清幽的环境里,显得很是突兀,只是配着这书房外面的禅意深深,倒也别有意境。
宁栎桉从书桌面前站起来,看向了外面的竹林,微风习习,带着竹子的清香,好像心中的那莫名的烦躁,在此时稍微平息了一些。
他再次看向桌子上的书卷,却并没有再动他们。而是走出了屋子,外面轻轻地叫了两声。
“来人。”
一直在书房外面的竹林里面候着的,正是府上新来的小厮。宁长浩实在恐惧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于是这次便花了心思找了一个会些拳脚功夫,家世清白,却在外面无依无靠的,只有这样的人才不会有什么软肋,不会被人胁迫。
一阵脚步声响起,很轻却很急,隐隐地有一种从容不迫。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静静肃立在了他的面前。
“少爷,有什么吩咐?”
宁栎桉深深看了这新来的小厮一眼,“常安,父亲现在在何处?”
被唤作常安的小厮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规规矩矩地掬了一礼,“老爷在夫人房里面,夫人今早起来身体略感不适,老爷就一直陪在旁边。”
宁栎桉抬起头来略感意外,“我娘今天身子不适吗?怎么没人来告知我一声?”
常安低着头,“夫人说了,少爷在温习,本就不是什么大的事情,还是不要兴师动众比较好。”
宁栎桉抬步往自己娘亲的屋子里那边走去,“可请大夫来看过了?”
“看过了,大夫一早就过来了,说夫人因为最近季节变换而有点感染了风寒,要好好将养几天便是。”
“可服了药吗?”
常安想了一下,“可能还未服药,那大夫早上来时以为是公子的脚上又出了问题,只带了些伤药来,来了以后才知道是夫人身子不是,诊断之后便离去了,这会子应当还未送过药来。”
说着话,宁栎桉已经走到了娘亲的屋子,果然还未进门,便听到从屋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咳嗽声。
他眉头皱了一下,紧走几步进去。
常安便又立在了屋檐下面,静静地站着。
“娘。”宁栎桉进去以后,便看到自家娘亲躺在床上,丫鬟小心翼翼地拿着温水,一口一口地喂着。
“怎么咳得这么厉害?”宁栎桉皱了皱眉头,却把一旁侍奉的丫鬟吓了一跳。
自家少爷长得俊是俊,那刚才随意的一眼,像是带着冰似的,让人浑身打哆嗦。
宁夫人笑着看着他,把帕子从嘴上放了下来,“却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前两天嗓子难免有些痛痒,我只当是吃食上有点问题,却没想到今日居然咳嗽了起来,这才知道是着了风寒。”
宁栎桉看了外面,问了一句,“大夫还没有送药过来吗?”
屋外恭敬的声音响起,“回少爷的话,那大夫刚去不久,现在还没遣人送过来。”
宁夫人说了两句话,便又咳嗽着止住了话头,“咳咳,你来干嘛………快回去待着,放心风寒传染……”
宁栎桉却不以为意,“我爹呢?”
宁夫人咳嗽了好一会,又接过丫鬟手里面的温水,喝了几口,这才缓了过来。
“你爹那边有公务,我便让他去忙了,只不过也是等着喝药便是又有什么好打紧的。”宁夫人抚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宁栎桉看向外面,已经快要到晌午的样子,这医治风寒的药需得在饭前吃,如果现在不吃,便要等到晚上才能喝了。
“娘,这要药铺大概人手吃紧,一时半会儿送不过来,还是儿子自己亲自去拿一趟吧。”
宁栎桉打定主意,便站起身来和娘亲说了一声,便往外面走去。
“哎,你快去温书吧,又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的。”宁夫人连忙拦着。
“不打紧,我去去变回。”宁栎桉走了出去,带着长安向着今早上大夫说的那个药铺走去。
药铺里面,秦掌柜一边看着来往往的病人,一边还抽空和岑桑枝说着,“你看到了吗。这便是当归,当归的药用你可知晓?”
岑桑枝点点头,“自然。补血和血,润燥滑肠。”
秦掌柜点点头,便拉着下一个病人的手开始诊治了起来,一边把着脉,一边还念念有词。
岑桑枝笑了一下,最近几日家里面农活多,便有几日没有来这药铺,今日还被这掌柜的好好说了一通,还是她再三认错道歉,这才平息了这件事情。
正准备把抽屉里面放的有些凌乱的药材归拢归拢,却听见药铺门口传来了一阵骚动声,仿佛有什么人走了过来。
岑桑枝望去,却看到一个对她来说熟悉也陌生的人。
是那个曾经两次在山里遇到过,并且还让她救了两次的那个少爷。
少年眉目清俊,带着如万年冰雪不化的冷峻,却在转眸处带出那么一丝丝的柔情,让人见之难忘。
岑桑枝见他进了药铺,直直地往掌柜的这边走来,慌忙往药柜后面躲了一下。她并不希望和这少年再次遇见,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宁栎桉对身旁人的眼光和窃窃私语,好像是看不见的样子,或许是已经习惯了面对这样的目光。
“秦掌柜,今早上是您替家母把了脉?”他清冷地看着刚刚送走了一个病人的秦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