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摆摊

一掀开篮子上的布，浓郁的肉香便蔓延出来，凉拌的像是肉片一样说完食物撒了香荽，掺有油炸花生米点缀其间，闻着尚有些辛辣吗，却格外的香浓。

守卫习以为常的接过来，挥了挥手：“行了，走吧！”

本就没打算为难，她自己懂事，多少还是让人觉得心里头舒坦，况且此物确实闻着香。

谢书宁收起篮子交到连决面前，推着轮椅带着跟在屁股后边的谢书辰进了城。

孙大娘先一步进了城门，见她迟了些许，紧张的问：“宁丫头，怎么那么久才进来？”

谢书宁弯弯眉眼，安抚道：“没什么，连决的照身帖比较新，所以耗费些时间。”

孙大娘松了口气，“查得严就是这样，前些时候听说近期山上不太平，许是有马匪正踩点呢。”

“马匪？”谢书宁皱了皱眉，倒是没再追问下去。

却未曾发现轮椅之上的连决在听到这消息之后脸色顿时如墨色阴沉，却也只是片刻又恢复了常态。

谢书宁推着轮椅往集市的方向而去，沿边朝南走，行至风嘴街，路口有道红木栅栏搭建的大门，未走近，人声鼎沸的热闹已经传扬出来。

孙大娘指着一处红木桌的位置笑道：“要卖东西，得去这里先登记缴纳税银，领取号码，才能到相应的位置卖你的吃食。”

谢书宁感激的点头，从篮子当中拿出一份素肉，接过连决递过来的银两，片刻便走了回来，手里的吃食和银钱已经没了，得了一个红漆牌子，位置排在较为中间的地方。

集市不小，不仅有街道的前段，中端，尾端之分，还有临街的前排后排之分。

“你打算怎么卖？”孙大娘不急着买东西，跟在谢书宁身边也是为了照顾她，避免她不懂行情被人欺负了。

“您歇着就行，这事我擅长。”谢书宁眉头一挑，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

她可是美食博主，当初也没少吆喝着给人带货，现下场景也差不多，只不过这次带的，是自己的货。

推着轮椅来到指定位置，把牌子挂在一旁的挂钩上，抱起谢书辰放在上头，从连决手中接过篮子，往木台上搁置，掀开上头的蒸布，香气四溢。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激情洋溢的自信：“卖素肉咯，黄豆做的素肉，不要五十文，不要四十文，只要三十五，就能吃到和肉一样美味黄豆素肉，尝一口不要钱，各位客官都来瞧瞧看看吧！”

木篮子旁坐着干干净净的小孩，叫卖的年轻妇人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坐在轮椅上好看得过分的青年男子，本就是格外显眼的组合，不少人经过都会多看两眼。

“真能尝？不会讹我吧？”能先吃再买的还是头一回见，当即就有不少妇人围过来，只是谁也不敢先尝试。

谢书宁端起当中的一个篮子，里面是切的格外细碎的素肉，大概就是一个萝卜丁的大小。

她用竹签子插起一个递给说话的妇人面前：“大姐说笑了，这可是有人管的地界，我哪有那胆子讹人啊？”

妇人将信将疑的接过来，放嘴里尝了口，还别说就像是肥肉和瘦肉打成泥做成的丸子，比肉有些劲道，又没有肉的腥气，微微的辣有些像是酱肉的口感。

“这么多三十五？”妇人指着竹篮子，又动手拿起来掂量一下。

谢书宁笑着点头，“对，连着竹篮子的话就三十六文，不要竹篮子就三十五。”

她边说边麻利的又拿了竹签扎了几个，分别递给走过来的那些人，当中也有不少男子，她正要递过去，却不想一旁的连决忽的伸出手接过竹签，朝着那些个男子递过去，引得她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不要篮子，光要这吃食就行。”第一个妇人已经下手，利落的用自己带来的菜篮子装好，数了铜板送到伸手的谢书辰手中，好笑的看着他数钱。

谢书辰数好就唱念道：“收三十五，谢谢惠顾。”

谢书宁调教过的儿童奶音，惹得不少人笑了起来，好似在她这里买个东西，心情都会好上许多。

“黄豆不过是六文钱一斤，你这卖得也忒贵了。”有斤斤计较的人埋汰道。

谢书宁连忙解释：“这就是要说说里头的讲究，黄豆晒干后还得磨成粉，里头还加了许多的配料，全都搅碎在一块，这耗费的手工活就得许久，有这功夫我捡柴火都不止是捡一捆了。”

“这话倒也是，来两斤……”妇人不再多说，直接付了钱。

埋汰一下东西是习惯，但听说里头需要耗费如此多的工时，便感受到里头的精心，加上好奇黄豆怎么做出的素肉，尝一尝味道，说不准她也能摸索出来呢。

谢书宁当即应声：“好嘞！”

一捆扎实的柴火都能卖十文钱，仔细追究她耗费的时间，还真是能弄上许多的柴火。

只是他们的想法顺着谢书宁的思路走，未曾想到乡下地方的柴火根本不需要买，运送到镇上所需要耗费的功夫可比吃食要来得麻烦。

连决听出谢书宁在偷换概念，禁不住瞥过去瞧她一眼，他这小夫人好生狡猾。

之前倒是看不出来她如此外向，不过她能忍受谢永平一家那么久，可见她是个心思深沉的女子，或许她打小就是个性格。

“诶，这不是大娘么？”有人挤进来，看了一圈，认出了孙大娘。

孙大娘揣着手上前问好：“赵家的，你们年货不是备的差不多了么，怎地也过来了？”

“这不是孩子他木匠师父今年没回去过年，孩子他爹就让孩子请过来一起过，家里备货就不太够，听说这里有下酒菜，就过来买一些。”

赵家的接过孙大娘递过来尝味道的吃食，“呦呵，这味道，下酒绝对是顶好的。”

她看了看孙大娘身边的三人，“没听说过大娘你有这亲戚？”

孙大娘与有荣焉的提醒她：“你忘啦，之前你不是托我要过鱼肉羹么，就是宁丫头做的，这丫头厨艺顶顶的好。”

“鱼肉羹？”又有人加入进来，显然也是托人做过鱼肉羹的人家，当即就道：“给我也来两斤这素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