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国

连着好几天冯亦舒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这天中午冯亦舒刚到食堂打完饭，电话突然发疯的响起……

“亦舒吗？快来医院”朱院长急切的说完便挂了电话。冯亦舒僵在原地，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才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手机发疯一般的朝着医院跑去……

严肃压抑的病房里朱院长急切的等着冯亦舒的到来，而苏云镜鼻子上插着氧气管用最后的意志等着女儿。

“妈妈，我回来了，你看我漂亮吗”冯亦舒擦干了眼泪脸上挤着难看的笑容说完，朱院长看了看冯亦舒出了病房，把最后的时间留给那一对最亲的人儿。

苏云镜努力的睁开眼睛说“我女儿当然是最漂亮了。小舒，别哭。每个人都有生命的尽头，妈妈不能陪着你了，不过妈妈会变成天最亮的那一颗星星永远在天国守护你。这卡里是妈妈所有的积蓄，密码是你的生日，这样妈妈走了以后你也可以不用看着金睁母女的脸色。对了妈妈最大的遗憾就是看不到你嫁人了，真遗憾啊……”话还没有说完就永远的闭上眼睛，任冯亦舒怎么哭闹都没打算睁开眼睛。

以前只要冯亦舒哭了闹了，母亲总会摸着她的头心心念念的哄着她宠着她，以后妈妈再也不会摸着她的头安慰她了，也不会有人絮絮叨叨的给她讲故事了……

“妈妈，虽然把我送到爸爸哪里我跟你发脾气，但是我心里从来没有怪过你……”冯亦舒爬在苏云镜的遗体上说到。“亦舒，你母亲一直不让我告诉你她生病的事实，怕你难过，现在你母亲已经去了作为她的朋友我心里也不好受，她一生都奉献给了医学。她也经常对我说希望你以后也好好学习造福人类，这便是对你母亲最大的安慰。”朱院长也哽咽的说到。

“以后有什么事情给叔叔说一声。”朱院长又补充到。

“我知道了”冯亦舒痴痴呆呆的说完拿出手机“爸爸，妈妈走了，你能来看看么。”冯亦舒流着眼泪问冯涛。

“好……”冯涛便掐断了电话

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和妈妈相处的碎片，怎么扔都扔不掉，断断续续的在脑子里回放。

“妈妈同学们都说我没有爸爸，是妈妈上厕所的时候捡来的……”

“呵呵，你是从妈妈肚子里爬出来的，从前有一颗种在种在妈妈的肚子里，等种子生根发芽长大了生下来就是你哦，我家宝贝才不是捡来的呢”

“妈妈，我要吃冰淇淋”

“可以，但是不能吃太多哦，牙齿里会长大大的小虫子呢”

“妈妈，今天班上有人给我写情书了”

“嗯，有人写情书说明小舒长大了，但是长大了就要对自己负责哦，妈妈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哎呀，妈，你就别管我了，我都长大了……”

“不管你能行吗？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天天让人操心……”

“妈妈，我不去爸爸那里，你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妈妈不爱你了，不想管你了……”

原来妈妈把所有的爱都隐藏起来，只是自己未看明白。

…………

记忆像电影一样，一桢接着一桢……

等冯小曼他们来时看到冯亦舒坐在房间里泪流满面，死死的盯着苏云镜的遗体。

冯小曼母女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冯亦舒和冯涛收拾好苏云镜的遗物之后用平静的说“亦舒，你也别太难过了等办完你母亲的葬礼后就回家住吧”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讲出来的话冷冰冰的拒人千里。

“我怎么会不难过？她是我妈妈。你说不难过就不难过了么？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够了，怎么跟你妈说话的，她是长辈……”冯涛打断冯亦舒的话严厉的又说“并不是只有你失去母亲，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你。”

“不了，我住在妈妈的美园小城就可以了”房子虽小，只有两室一厅但哪里缺承载了冯亦舒所有的美好记忆。

雨下的特别大，整个墓园安静的只有雨打在伞上的声音……冯亦舒抱着苏云镜的遗像冷眼看着墓园里的人，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

人聚人散，葬礼完成后的墓园安静极了，冯亦舒靠在母亲的墓碑上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才离开。

很冷，很冷……房子里的空调打开。把身体扔进浴缸被暖暖的温水包围，自己煮的姜汤滚烫稠密。躺在床上的她困意袭来，睡醒后有点鼻塞，还好没有什么大毛病……

之后带着所有的证件来到房管所把房子过户到自己名下。这房子里有妈妈的味道，冯亦舒固执的认为只要留着房子就像妈妈还好好的陪在她身边一样……

房子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只是她和妈妈已经天人两隔，再也不可能有从前的温馨。冯亦舒简单的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用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冯亦舒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爱哭。这些年妈妈将她保护的太好，现在妈妈不在了她得学会坚强啊，冯亦舒抽了张纸巾擦干了眼泪。

打电话到便利店叫了几罐啤酒，一个人喝着啤酒的冯亦舒又忍不住哭了，边哭边闹的冯亦舒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冯亦舒啊，你是没妈妈的孩子了，你是没妈妈的孩子了……”

“妈妈永远在天国守护着你，小舒，你不是没妈妈的孩子”

“妈妈，别走，我很想你……”冯亦舒哭着喊出来后才发现是做梦……

宿醉后的冯亦舒头疼欲裂，酒后的后遗症特别严重……摇摇晃晃的还没跑到洗手间就已经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用冷水漱了漱口，本打算去厨房煮点粥，可是根本就不能走路，走一步吐一次，连胆汁都吐出来了……难受极了。

爬到床上，又饿又头痛的冯亦舒打了电话叫了外卖，吃了两口外卖小哥送来的海鲜粥，海鲜的荤腥熏的冯亦舒呕吐不止，可能是太久没有吃饭又宿醉的缘故吧……

拿出手机向导师请了假，等冯亦舒缓过来时已经中午了，冯亦舒打扫好房间，晃晃悠悠的朝着厨房走去。

看着干净的厨房才想起很久以前喝醉的自己也是头疼欲裂，呕吐不已，唯一不同的是起床后床头柜上放着醒酒汤，锅里鱼肉粥晶莹剔透，厨房里飘着阵阵清香……

原来回忆才是最可怕的东西……或苦或甜，或酸或咸……

冯亦舒让被周围寂静的空气包围，动了动嘴角默默地说:“妈妈，我真的很想你……”

可是回答她的再也不妈妈宠溺的声音，而是周围寂静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