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赵姐走了

我和她，手牵一处，旁若无人，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回到了出租屋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

站在出租屋的楼下，赵姐怎么也不愿意进去，一直抬头看着凸出在外的阳台，那是她经常眺望远方的地方，此时却空无一人，隐藏在黑夜之中。

“姐，我们进去吧。”夜风透着寒意，我脱下外套护在她肩上。

“小风，你还记得你新搬来的那一天吗？”

赵姐拉紧外套，娇小的身体藏在衣服之中，如同穿了一件大风衣。

我灿灿一笑，回道：“当然记得了，姐那天就站在阳台上，看着一直笑。当时我心里还在想，这是谁家的小媳妇，怎么会这么漂亮呢？”

“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赵姐转头看着我，一双美眸眨啊眨，噗嗤一声笑出口，接着说道：“那时的你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西装，领带也系错了……我当时就想，这是哪来的土包子，怎么还有人这样穿衣服，就不怕人笑话吗。”

“哈哈……姐，你那时是真的美，我只看你一眼就不敢多看了，心跳厉害的很。”我笑着说道。

“姐现在就不美吗？”

“姐，你比原来更漂亮。”

楼下一小时，心里一分钟，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夜已深，当我看到她再次拉紧身上外套时，我才伸出双手把她抱起，说道：“姐，我抱你上楼，就像那一次你扭了脚一样。”

赵姐轻轻点头，一手搂着我的脖子，轻轻闭上眼睛，说道：“姐真想一辈子都这样子躺在你的怀里。”

“姐只要愿意，我的怀抱随时都向你敞开。”我笑着说道。

“哼，就你嘴甜。”赵姐伸手点在我的嘴唇上，说着，将头靠在我的胸口。

进到屋内，借着明亮的灯光，赵姐看我的眼神突然就是一楞，然后又仔细打量着我，我能看到她眼里的心痛，同时还有一些担心。

在这一刻，她没有说什么，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拿出电水壶来煮了几个鸡蛋，剥开了在我脸上轻轻的滚动。

“小风，如果有一天，姐结婚了，你会来吗？”赵姐突然开口问道。

我郑重的点头，说道：“姐，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去。”

她笑了，笑的是那么好看，说道：“今天晚上，我想要你搂着我入睡，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我冲着她也在笑，因为我知道我们不会发生什么，也不能发生什么。

一张床，一个人，她换上她最喜欢的睡衣，说道：“上来吧，床虽然有点小，应该能躺下我们两个人。”

“姐，那你晚上可不许乱来。”我笑着说道，只脱了外衣钻进被窝，从后面抱住她。

“去你的，姐是那样的人吗？”赵姐回道，脸上带着甜蜜，说话的同时还往我怀里挤了挤。

就这样，她躺在我怀里，我有感觉她身上的温热。

我一手支着头，呆呆的看着她，白皙的脸庞如玉雕一般，皮肤光滑细腻，微黄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在我眼里，她成了童话里的睡美人，虽然闭着眼，仍然是那么美。

她知道我在看着她，身体微微有些颤抖，说道：“小风，抱紧我。”

“嗯。”我伸出一手从她的脖下穿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心里空唠唠的，猛然睁开眼，才发现赵姐已经不在身边。枕头上，留有几张写满字迹的信纸，开头第一句就是：小风，姐走了。

信很长。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似是浮现出赵姐亲口对我说的样子——

——不要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姐已经坐上了火车。知道你肯定想问，为什么冯六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还要走？其实姐早就想离开这座钢铁铸造的城市了，这里一切都是钢铁做的，哪怕是人心也是，越是呆久了，越觉得冰冷，所以姐想在被同化之前离开这里。姐很高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不瞒你说，那个时候姐就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在阳台上，只是想最后看一眼这个曾经住过的地方，却没想到看到了你。

那时的你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微笑，眉宇间绽放着青春的活力，谈吐的劲头都充满了自信，就像是姐刚来这里的时候一样，深信能在这里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或许正因为看见了你，姐决定不走了，想要留下来，想看着自己没有实现的梦想，在你身上成为现实的一天……

信看到这里，不知怎么，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淡淡的伤感弥漫心头，情不自禁的哽咽出声：“姐，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我拿掉第一页信纸，第二张信纸上还有干了的泪痕，继续往后看，——

——傻瓜，是又哭鼻子了吗？别像个孩子一样，要坚强起来。你知道吗？开始的时候看着你那股拼搏的劲头，姐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每次和你说话看到你害羞的挠头就忍不住想要调笑你两句……后来姐发现，或许在我心里，从没把你当成过弟弟。可……小风，你如果能早来一年该多好。

再后来看到你受到打击，姐想办法鼓励你，姐想办法陪着你，让你振作起来，可姐却不能用最彻底的方法陪着你，对不起小风。如果姐没有碰到那个渣男该多好，那姐就还是干净的，姐能彻彻底底的陪在你身边，可现在，姐知道，姐配不上你……

我的泪水不断的落下，打在信纸上，模糊的双眼看不清下面写的什么，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赵姐找回来。

一瞬间，我爬到床头，拿起手机打她的电话……

但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阵忙音。

我疯了一般跑出门，跑遍附近几条街，想要在人群中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每当我看见有人身穿紫衣，都会快速跑上去，等来的始终是一场空。

“老板，看到我赵姐没有？”我不停询问着附近熟人，希望他们能给我想听到的答案。

无论是早点铺还是理发店，我都会进去看看，只要是赵姐常去的地方，我都会进去看一一眼。

“姐……”突然，我发现街角一道身影一闪而逝，赵姐！不会错的，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