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如此。
一个幼儿园怎么会连孩子掉下水道了都不知道,甚至都没有听说有孩子走丢,他的妈妈呢?他的家人呢?
魂体被太阳光一照射在消散的宝宝站起身,他对我伸出手,我蹲下身张开手臂,环着手臂虚虚地将他即将消散的魂体抱住。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上一凉,下一刻,晶莹透明的粉末溃散,留在地上的只有一枚小小的黑色碎片――魂玉。
逝者如斯。
捡起碎片,我对身后站在树木阴影处的钧吾道:“陪我去一个地方。”
破旧的小巷子,住着许许多多在底层挣扎的人。
充斥着烟酒味的麻将馆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翘着雪白的大腿,一边吐着烟雾一边拎出麻将:“九万。”
她十指尖尖,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带着别样的诱惑,更别说姣好的脸庞和低胸的吊带裙。
我至少看到有好几个男人故意站在她身后,低着头往下看。
“哎呀不好意思,糊了!”
坐在她旁边的男人兴高采烈地倒下牌,一家挨着一家地收钱。轮到她的时候她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男人,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用脚勾住男人的腿轻轻摇晃。
那男人身体一震,眼睛色咪咪地在女人雪白的胸口扫了一眼,笑得意味不明地说:“来来来,下一把了。”女人这把输掉的就这么过去。
她叫周敏,今年二十三岁。
大学的时候未婚先孕生下一个小男孩,也就是宝宝,然后就退学了。
她家庭情况并不好,父母早年离异,她跟着母亲两人扎根在这个被贫穷,妓女,毒品浸染着的小巷子里。
不清不楚地带着孩子回来,她妈妈也不高兴,甚至不让她进家门。
而周敏从来都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不让她进家门,她就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笔钱在隔壁租了个房子,自己过自己的小生活。
邻居们都很诧异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女孩子从哪里得来的钱,每天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很多时间都泡在麻将馆里。
后来,人们才渐渐知道她做了什么。
一个每日只需要混迹在男人中间,从他们兜里想方设法掏钱的被包养者,且来者不拒。
“她这人好吃懒做,就是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生了宝宝那么一个可爱的小娃娃。”
我询问的这个老奶奶对宝宝的印象很深,她望着我,关心地问:“这半个月没见到宝宝了,他去哪儿了?听不到他叫我奶奶,怪想的。”
“……”
我默然,喉咙塞的难受。
一个无亲无故的人尚且对宝宝带着慈爱之心,周敏却亲手将他推向了死亡。
钧吾从他溃散的魂体碎片里看到了很多,原来宝宝每天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幼儿园,原来他那天去幼儿园之前已经饿了整整两天。
周敏从来不会管他,想起的时候就订两份外卖,大多数都是一些饼干面包。
他之所以会掉进下水道,只是肚子太饿了,在看到下水道的井盖那里有一包别人掉的小面包,他想要吃。
没想到幼儿园不负责,在察觉到下水道井盖有问题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处理。
……
这是谁的错呢?
我拿着魂玉碎片的手死死地捏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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