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偶得赠书

机缘巧合，哪天陆九幽的猪病了，怎么都不吃饭，到下午陆九幽每日例行来看他的猪的时候，它已经无精打采的趴在地上了，对陆九幽也是爱答不理的，这可急坏了陆九幽。

他召集了陆府上上下下的大夫为他的猪看病，可是所有人都连连摇头，给人看病的大夫，怎么会看猪？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要不找崔大娘试试？”他竟然听进去了，而崔大娘来了以后竟然也真给那猪看好了。

于是就有了沈如现在跟崔大娘在厨房里学做菜给猪吃这一出。

事后，沈如曾偷偷的问过崔大娘，她只是笑笑不说话，再问她就让自己好好跟着她学做菜，沈如就只好作罢。

沈如在这里给猪做菜热火朝天的时候，那边却发生了一些离奇的事。

小翠晚上回来，关上门神神秘秘的告诉她和长生。说最近府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让她们小心点，毕竟她们刚来不久，在这种时候，很容易引火上身。

等沈如再问发什么了什么事后，小翠看了看门外确定没人偷听后才悄悄的说道：“颜夫人疯了。”

这颜夫人沈如是知道的，是陆九幽父亲最宠爱的小妾。无缘无故的怎么就疯了呢。？

“谁说不是呢”小翠叹了口气，这颜夫人虽然独得陆九幽他爹宠爱，却不是个恃宠而骄的人，平时对她们下人也是极好的，如今疯疯癫癫的谁也不认识，让人觉得惋惜。

“知道原因吗？”沈如小声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小翠顿了顿，然后神色戚戚的说道：“陆府每年都会疯一个人，以前都是下人，这次成了主人。”

“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早些睡觉吧。”不待她反应，小翠就爬到了床上盖上了被。

那座绿油油的院子又闯入了沈如的脑海，一定有问题。

此时的沈如并不知道，前面正有什么在等待着她。看着睡熟的长生，沈如也吹了灯爬上来床。

本以为陆九幽他爹最宠爱的颜夫人疯了，会掀起一阵风雨，可在那之后陆府上下却更加的平静了，没有人再提颜夫人，好似从来都没有过这个人。

沈如和长生来陆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陆九幽之前还会每天都来看他的宠物猪，可自从颜夫人出事后他也不怎么来了。

喂好了他的宠物猪后，沈如和长生坐在猪圈前的草堆上，他们的衣服现在都换成了陆府家奴的衣服，又想起了之前长生穿的那件红色的寝衣。说实在她们丢的东西里面，论价值也就那个檀香盒子值钱，能找回的可能性也大。

沈如担心，长生的那件寝衣找不回来了。

之前自己一直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跟崔大娘一起出府，可是之前每次都是崔大娘自己一人出府采购，贸然提出只怕她们会以为自己要逃走。

“长生，你很喜欢你的那套衣服吗？”沈如看着他，轻声的开口。

他不解的眨了眨眼，随后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

“长生喜欢啊，如果找不回来了你会伤心吗？”

他继续眨眼睛，好似不懂得伤心是什么意思。是了，她怎么会忘记了，长生跟常人不一样，很多我们觉得理所当然得事他却不懂得，可是在有些事上，他表现出来的反应却又与常人无异。

不在纠结，这段时间以来，沈如与长生相依为伴，既然爷爷说过，要自己好好保护他，那自己就一定要守护住他。

崔大娘差人来叫去去厨房与她帮忙，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不妥，沈如便拽着长生一起去了。

厨房里有很多吃的，有时崔大娘心情好了，也会给自己一点，沈如想让长生也去，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相处时间长了沈如才知道不止崔大娘的丈夫是个大夫，她本身就是医学世家的后代，只因年幼时家道中落，才被迫为奴。

她们到了以后，崔大娘看了一眼长生，沈如紧张的看着她，怕她将长生撵走，好在她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反而转身去了灶台旁边。

“小如，你过来看看这些都是什么？”崔大娘指着笸蓝里那一堆堆的药草。

沈如走过去看了看，大多数是这些天来崔大娘跟自己说过的一些东西，虽然有些不解她为什么这样问自己，沈如还是认真的指着一一辨识。

“当归、枸杞，决明子、三白草，三丫苦、人参、芍药……”

“嗯，不错。”崔大娘满意的点点头，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那这些里面没有是不能放在一起用的？”崔大娘翻了翻手边的药材，看着沈如问道。

“这些”，沈如想了想，“是人参和芍药。”

“果然是个聪慧的姑娘，不枉我费心思的教你”

崔大娘满脸慈祥笑容。

“崔大娘……”沈如的心里像被一股暖流击中，渐渐从心底蔓延扩散，整个身子都为之动容。崔大娘这是在教自己医术！

“小如啊，大娘我好久都没有见到你这么聪慧可人又跟我投脾气的人了，我是打心底里喜欢你。”

顿了顿，像是又想起什么伤心的事，崔大娘摸了摸眼角的泪。

“大娘，你……”沈如担忧的开口。

“大娘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她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拍了拍，“我曾经也有个小姑娘。若不是她命短，此时也应该跟你一般大了。”

沈如看着伤心的崔大娘，心里隐隐的刺痛。原来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母亲都同自己的母亲一样，会狠心丢下年幼的孩子，原来有的母亲会在失去了自己孩子很多年后还是会想起她。

“大娘，她的在天之灵会保护你的。”

“我不要她的保护，我只希望她能早日投胎，生活在一户好人家，下一世平安喜乐。”

我希望你能过得好，哪怕你已经不是我的孩子，哪怕你已经忘了我。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崔大娘站起来走到灶台下从里面翻出来了一本破破的书，上面落满了灰尘。

她仔细的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用袖子轻轻的擦了擦，好像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然后郑重的递到了沈如面前，“这是我祖父留下的医书，我一直小心的珍藏，原本是想留给我自己的孩子的，现在我把它给你了。”

沈如颤抖着双手接了过来，想要开口，一张嘴眼泪却先留下来了。

“你这孩子，哭什么。我这是跟你有眼缘才给你的。”

“嗯，谢谢崔大娘。”沈如哽咽着对着崔大娘恭敬一拜。

昔日她是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小姐，众人咒她厌她，如今她不过是个别人门下的一个小小的下人。却有人真心地待她。

“小如，大娘一直没有问过你们是哪里人，又是怎么被卖到隶市的？”

“是这样的，我和长生本是良家子弟，因家庭突生变故所以来临城寻人的，谁料半道上被骗，还没卖入奴籍。”

“那这么说来，你们并不是私奔出来的！”崔大娘一脸肯定道。

“不是，长生是……”沈如想了想，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介绍这个自己也并不知道他来历这个事，只好撒谎了，“他是我的一个远方表弟”

“我就说嘛，看着你们虽小小年纪，但卓尔不群，怎么可能晕那样的事情。”崔大娘笑着说。

“那你可要看着那医书好好学，虽然没有正经的师傅教你，但我还是可以指点你一二的。”

“嗯，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嘱托的”

“好了，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看着外面，果然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天黑了，沈如带着长生赶紧往回走，那大少爷的猪还没有喂！

晚上沈如在看书的时候长生也凑了过来，沈如惊喜的看着长生，指着医书问他“你认识？”

他眨了眨眼，轻微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长生认识字，他能看懂。

等沈如将那本医书翻看的差不多的时候，沈如想了想，用刚发得月钱托崔大娘给买了点笔墨，照着医书誊抄了一份，虽然崔大娘说了将医书赠与自己，但沈如却未打算在这陆府长久的过下去，总有离开的哪一天，她不能带走这本医书。

太沉重。

沈如将医书还给崔大娘的时候。她一脸不解的看着沈如，虽然接了过去。却迟迟没有收起来。

沈如这才将怀里誊抄的那份拿出来，在崔大娘面前晃了晃，她脸上的不悦这才缓解。笑这敲了沈如一下，“你这小丫头。”

日子好似顺风顺水的过着。私底下沈如已经偷偷的准备好了，虽然没有出过府，但是在其他人的描述中也大体的了解了外面，不能再等了。只待天黑的时候就可以带着长生离开了，当天下午陆九幽的猪离奇的死了。

等他们赶到时哪里已经围了好多人，陆九幽也在，他看起来很愤怒，沈如偷偷的看着他，两个人的目光不期而遇，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沈如还是被他目光中的寒冷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