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说只要他陆聿铭决心要这个小妮子,就算抛弃陆家的一切,他也支持。这句话,陆聿铭是信的,而且是深信不疑的,毕竟爷爷年轻的时候,可是为了奶奶抛弃了一国的王位,背井离乡,来到这个语言都不通的异国,白手起家,只为跟他心里的她共度一生。
爷爷的一生虽然坎坷,但可以说也是幸福的。
但是他的父亲,陆振华却有着悲惨的一生。年轻的时候所爱不可得,年轻气盛的他便不顾老爷子夫妇的反对,强娶了心上人。可最后,她生下了陆聿铭之后,趁陆振华一个松懈,还是逃离了陆家,再也没有出现。
父亲从此便变得冷血而暴戾,他对陆聿铭从小的教育就是,这世上并没有爱,只有无尽的利益争夺。从小在父亲这样的教育下长大的陆聿铭,长成了一个冷漠无情的禁欲男,在他的心底虽然羡慕爷爷奶奶的爱情,却认定那是一个奇迹,可与而不可求,自己是绝不敢奢望那样的感情。
这样的父亲是绝对不会同意他不顾一切娶关呦呦为妻的。
“爷爷,如果我没办法解决股份的问题,父亲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吧。我并不愿意与他反目,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他那是活该!”陆老爷子生气道,“你母亲当年是有心上人,这你不知道吧,他没跟你说过吧。”
陆聿铭虽然知道自己的母亲嫁给父亲并非情愿,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自己母亲当年其实是有心上人这样的事情。
“怎么会……”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我现在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不要步你父亲的后尘,如果人家小姑娘并不是真心相许,我希望你不要强求。”陆老爷子语重心长地教育自己的孙儿。
“爷爷……”
“那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小姑娘显然不是自愿的。”
“我……”陆聿铭被说得哑口无言。
爷爷转了转轮椅的轮子,稍稍侧过身去,道出了个惊天的事实:“其实你妈妈当年是我和你奶奶放走的。”
陆聿铭从小到大思念母亲而不得,竟是自己最爱戴的爷爷所谓,他不解地看着爷爷的侧脸,眼里满是疑惑和怨恨。
“我和你奶奶实在看不得有情人被分开。”
复杂的情绪充满了陆聿铭的内心,他想怪他,却又找不到理由。
如果她不是自己的妈妈,也许他也会支持爷爷奶奶的所作所为吧。
“哎……你父亲也是的,这之后就再也没有娶妻,变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老爷子说着说着摸了摸脚边的小小九,叹了一口气:“你奶奶也是为了你爸操碎了心,心绪不宁,才早早地离我而去的。”
“这难道是惩罚吗……难道是惩罚吗?”陆老爷子开始悔恨地絮叨起来,背过陆聿铭的身子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陆聿铭看到爷爷这样,不忍心地蹲下身子,他也摸了摸小小九的头,老狗乖巧地发出一声呜咽。
“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强迫关呦呦的,父亲那边我也会想办法的。”
爷爷不置可否,只是摸着小小九的头,开始念叨着:“老婆子,你说得对,深情是会遗传的,是会遗传的……”
送走爷爷之后,陆聿铭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间,只见关呦呦早已下床,摆弄着房间里的装饰品,像是一个好奇心爆棚的小孩子,上上下下打量着宫殿里的摆设。
陆聿铭轻咳了一声,吓得关呦呦打碎了手中的玻璃工艺品。
“啊!你走路没声音的吗?”关呦呦气急败坏地责怪陆聿铭。
但是陆聿铭却丝毫没有理会她的话,他一个箭步走上前,拦腰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
“你干什么,你这个变态!”关呦呦无理地责怪他。
可是陆聿铭依然没有理会他,而是霸道地检查完她身上,发现没有什么伤口,这才转身吩咐下人打扫干净玻璃残渣。
前来打扫的下人惋惜地倒吸一口气,这打碎的可是价值不菲的古董啊,陆大少竟然丝毫没有发作,平日里如果是他们,哪怕打碎一个普通的小碟子,可都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少奶奶就是不一样。佣人心里如是想。
不一会儿,陆聿铭带来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关呦呦你过来。”他以命令的口吻道。
“过来干嘛!”关呦呦傲娇地回应道。
“剪头发。”
“啊,神经病,我为什么要剪头发啊。”
“因为我要你剪。”陆聿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不容反驳的味道,吓得周遭的人都屏退三尺。
“神经病,头发长在我头上,凭什么你说要剪就剪啊。”
陆聿铭没有说话,眼底的光芒仿佛要杀死人。身后的人早已吓得瑟瑟发抖,也就只有关呦呦在这种时候还敢这样顶撞他。
眼见着就要掀起狂风暴雨,一旁打扫的佣人吓得闭起了双眼。
可是,谁都没想到,陆少不仅没有发火,反而深舒了一口气,用相对平和的口吻说道:“东西放下,你们先出去吧。”
看到陆聿铭屏退了身边人,关呦呦觉得大事不好,连忙跑下床,连鞋都没穿,就想往门口跑。
可是,她哪儿逃得过陆聿铭的魔爪啊,一个提溜就被他提了起来,扔回床上。
紧接着,他的身躯压着她,使她动弹不得。
他琥珀色的眼里闪现过一丝狡洁,“三个小时的惩罚还没有执行呢。”
“你是想执行惩罚,还是剪头发?”
关呦呦体会过男人的霸道,心里不免发怵,连声应和道:“我剪,我剪!”
“乖。”陆聿铭松开身下娇小的女人,坐直了身子,掏出工具箱里的剪刀。
关呦呦吓得躲进了被子,只漏出一个小脑袋:“该不会你要给我剪吧,我还想……好好活着。”
陆聿铭笑了笑,“刚刚我要让理发师给你剪,是你自己不要的。”
“我现在要了!”
“晚了。”
“不要啊……!”关呦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聿铭按住了身子。
“你不要乱动,到时候戳到你哪里我可不负责。”陆聿铭嘴里这样恐吓着关呦呦,手里的剪刀可是拿得很小心,刀尖都是对着自己的。
这样的小细节关呦呦这个大马哈自然是没有发现,她只是停止了挣扎,生怕陆聿铭扎到了自己。
“可是……可是你剪不好,能不能让理发师来剪啊。”
“不行,我现在想自己来剪了。”
“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剪。”他陆聿铭突然意识到,他心底不愿意任何男人碰关呦呦一丝一毫,哪怕是头发。但是关于这点,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
“但是你剪不好啊!”
“没有我陆聿铭做不好的事。”说罢,他便操起了手中的剪刀。
刀起刀落,柔软乌黑的秀发沿着关呦呦洁白地脖颈滑下,娇嫩的肌肤在稀稀拉拉的秀发下若影若现,极为诱人。他陆聿铭此刻一点都不后悔自己亲自操刀,他可不愿意任何男人看到眼前这副画面。
过了好久,在陆聿铭精心的修剪下,关呦呦挪着小步子,走到镜子面前。
她闭着眼,不敢看自己被陆聿铭剪成了什么样,想象中一定是很狰狞的画面。
身后的陆聿铭一边整理着工具,一边头也不抬地对她说:“你不睁开眼睛,照什么镜子。”
他明明没有看自己,怎么知道自己没有睁开眼睛,他这个可怕的怪物!关呦呦如是想,缓缓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正对镜子,整个人和镜面形成一个可笑的弧度,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好笑。
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才发现自己的头皮疼得发麻。
她靠近镜子,拨开头发对着镜子仔细端详。
原来,自己被姐姐扯过头发的头皮早已青一块紫一块,有得地方甚至有流血的痕迹,娇嫩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看到这幅画面,又想到这样对自己的姐姐,关呦呦忍不住又是一阵抽泣。
一旁的陆聿铭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小笨蛋,最后竟开口生生说了句:“不许哭。”
可是关呦呦听到他这句没有感情的话语,却哭得更剧烈,更伤心了。
陆聿铭这下更加手足无措了,他蹲到关呦呦身边,手里提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药箱。
“坐下,涂药。”
关呦呦转身,不知道何时,身后多了一张小椅子,她鬼斧神差地乖巧坐下,眼泪汪汪地看着陆聿铭。
“低头。”
她又鬼斧神差地乖乖低下头,心里想着,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这个大变态的话,身体却是相当听话的。
陆聿铭拿出棉签,沾了些许药水,小心翼翼地在关呦呦头上的伤口上涂抹。
他的动作那样的轻柔,使得关呦呦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甚至觉得有些痒痒的。
她忍不住扭动了下身子,这一扭动不要紧,陆聿铭一个没反应过来,棉签重重地戳在关呦呦的伤口上,他迅速地缩回手,还是没来得及,关呦呦疼得“嗷呜”一下叫出声来。
而此刻,看着被自己弄疼的小妮子,陆聿铭手足无措地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关呦呦见这个不可一世的大魔王竟然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瞬间忘记了自己头皮上的疼痛,破涕为笑,还不忘调戏一下陆聿铭,“陆大少,你这样子真可爱。”
“嗯?可爱?”这小妮子竟然用这样的词形容他,等一下他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陆聿铭这样想着,却还是耐着性子把药涂完。
整理药箱的时候,他不禁想到这样的自己和关呦呦口中的可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会对这样一个小女生如此温柔,温柔得不像他自己。
他转眼望向关呦呦,只见她娇小可人的身子站在镜子前面,打量自己。
他就也打量起她。
因为头发被剪短了,关呦呦修长的脖颈显露出来,消瘦的锁骨衬着美丽的天鹅颈,显得格外的动人。陆聿铭把视线移上她的脸颊,才发现这娇小的脸庞在剪短的刘海下,五官显得更加立体,格外迷人。
他看得有些入迷了,不知怎地,耳边回想起爷爷刚刚说的那句话:
“深情是会遗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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