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苒心中得意,方才那话就是试探的。若是,她便有了机会,若不是,又没什么亏的。
她故意又上前几步,身边的媒婆丫鬟因为忌惮郡主,没有跟上去。
“郡主,看这架势,是来抢亲的吧?”
琳琅郡主一皱眉头,看她的眼神中满眼都是不屑与轻视,二人已经离的很近了,只有一步的距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是个什么身份,官婢肚子里出来的下贱货,怎能配上我的乾哥哥!”
果真如此……
苏清苒心中暗暗发笑,面子却作沉静,让人看不出来。她凑在郡主的耳朵边,压低了声音。
“郡主,皇命难违,你我都是女子,该懂得无可奈何四个字怎么写。我与那宣德王素不相识,何来感情,又怎能谈婚论嫁。郡主何不想想,这些为何就不能属于你呢。我身份卑贱,自是受用不起的。”
“苏清苒,你莫非是疯了?!”
“郡主说笑了,我没疯,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泼天的富贵,谁都想要,但不是谁都能受用的起的。我自知身份不够,配不上堂堂的宣德王。但郡主就不同了,不知我说的是不是郡主心中的话?”
琳琅郡主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苏清苒的一脸真诚,让她心中竟然开始有些动摇了。
不!一定是在骗她!
媒婆与丫鬟在后面着急的不行,就只看见两个人咬耳朵说了好久,奈何被琳琅郡主的威仪压迫,不敢上前催促。眼看吉时就要过了,众人都火急火燎的,生怕两个女人打起来。
终于,新娘子转头回来了,而且也没有打起来,真是万幸。
“走吧,继续。”
苏清苒轻轻一笑,对媒婆吩咐一声。
“对了,我的丫鬟青禾也进轿子吧,我有些紧张,让她陪陪我。”
“好咧!起轿!锣鼓打起来!”
大街上,所有人都看见那位来势汹汹的郡主,愣在了街上,再没有找事。也不知道那新娘子到底给她说了什么,令人好奇。
迎亲的队伍继续前行,只是后来拐过街道快到王府的时候又被一群孩子讨喜糖吃,耽误了一会儿。讨喜是民间习俗,不想皇家成亲这群孩子哪来的勇气,令人费解。
……
长安城,朱雀街。
“青禾,快跑!咱们必须快些离开这里!”
苏清苒催促丫头的时候,顺手就把自己头上的凤冠给扔在了地上。那凤冠坠了珍珠几十颗,价值连城,在她眼中却半分不是。
青禾一个小丫头,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实在是跑不动了,苦着一张脸抬头看她。
“小姐,当真要如此吗?!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苏清苒嫌她有些啰嗦,皱皱眉头。她脚上本来有伤,但是那抓她的变态男子似乎给她上了不知什么灵丹妙药,痛感减少很多,只是跑的久了,难免还是疼的。青禾如此,她便不耐烦道。
“你们这些古人,就是迂腐!婚假乃是自由之事,凭得要让别人来做主。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都除四害除没了!快走!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朱雀街临近玄武主干街道,此次迎亲的队伍从玄武街经过,谁人能够想到,宣德王的新娘子此刻落跑到临近的街道,还如此的……抛头露面。
什么叫做偷梁换柱,大概就是如此。刚刚,苏清苒与琳琅郡主咬了几句耳朵,对方也是个聪明之人,信她以后就安排了一出好戏。二人趁着讨喜孩童闹街的时候,来了一招瞒天过海。
真假新娘,真亦假时假亦真。
“自由之事?小姐,这话万万说不得啊!”
青禾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从鬼门关醒来后就有些不对劲的小姐,心底发怵。之前的小姐,就算是不满意这门亲事,也只是有胆子在自己身上寻死,哪里能够做出逃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哼,什么鬼道理!小丫头,可怜你小小年纪,被这腐朽思想给荼毒了!”
苏清苒见她反驳,自己身为现代人,最是看不惯这些,一时间倒是都忘了尚在逃命,不服气驳斥辩论。
“人生而自由平等,每个人的思想都是独立的,不受他人干预。便是父母亲人又能怎样,不过给予我们一副躯体,为人子女回以敬重孝悌便罢。哪里会有将自己终身幸福赔上的道理!”
“小丫头,记住,能决定自己过什么样生活的就只有自己!旁人说的那都是浮云,他们不是你,哪里来的感同身受,都是骗人的鬼话,自己的利益才是至高无上的!至于你说的什么杀头的话,我告诉你,姑奶奶我网游纵横多年,复活这种事情不过是几个技能之一罢了!”
苏清苒一股脑儿的说,也不管对方听不听的进去。对面,青禾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惊呆怔愣,仿佛定在当场。苏清苒见此,颇为自豪,以为自己大学辩论赛那会儿的口才也还还在。
“王……王爷饶命!”
就在苏清苒洋洋得意的时候,青禾突然下跪,嘴里莫名其妙的喊出这么一句话。
“小丫头,你怎么了?可别是被我吓着了啊,要真是如此,你就当我胡说八道的还不成么。”
苏清苒赶忙上前想要将她扶起来,心里嘀咕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本事,活生生的将人说哭。
“王妃,闹够了没有?若是闹够了,还是随本王一起回去拜堂成亲吧。”
身后,突然阴风阵阵的传来一道低沉醇厚的男子声音,吓得苏清苒猛地一机灵,立刻转身回头。
看到身后一幕的时候,她差点儿没晕过去。
一、二、三……三十、三十一……
算了!算了!不数了!这他妈到底有多少个士兵啊!
只见身后数队兵甲武器的官兵陈列,威武肃穆,个个手中长矛执立。每一个士兵的袖子上,都用黑线绣了一个大大的‘宣’字!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更引人瞩目的是,官兵之前,有两个男子高骑大马。其中一人,看似身份最重。
这男子穿了一身的红色锦袍,贵气环绕,与苏清苒身上嫁衣的料子颇为相似,甚至连暗纹都是一样的。他头戴金冠,玉容俊面,朗朗星目,足蹬锦靴,好不令人生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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