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踩了刹车,只盼着这位瘟神赶紧离开。男人从兜里掏出一沓带血的钱扔在后座上,留了句我欠你一个人情就下了车。
我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双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不敢再去医院了,衣服上都是血迹,后座已经跟凶杀案现场差不多了。索性把车开回了自己家,在车库里把座套全摘了下来团成一团抱着,掩住自己胸口的血迹。
钱没法处理,就扔在车后座底下回了家,开门的时候,手还在哆嗦。
“明姗回来了?”我妈正在客厅看电视,看见我回来了,抬头问了一句,“怎么一身血味?”
“来大姨妈了。”我胡乱回答了一句,匆忙走进洗手间,脱光了全身上下的衣服,和带血车座套一起扔进了洗衣机里,就开始洗澡。
滚烫的热水冲刷着身体,在喷头下站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自己还魂了。
拿起浴液正要涂抹,就听见我妈焦急的声音,“明姗!明姗!你爸出事了!”
我胡乱擦了身上的水,一把推开浴室的门,“怎么了?”
“说是心脏病发作了,已经送到医院了,快,快点……”
我一定就慌了,连滚带爬的胡乱穿了套衣服,陪我妈来到了医院。
徐怀仁很快赶到了,同来的还有他妈。他可能有点心虚,不断拿眼睛看我。我怕母亲再受什么刺激,只能装作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亲家母,没事没事,吉人自有天相啊!”徐怀仁他妈很会说话,一来就拉着我妈嘘寒问暖一连串的安慰。“有什么事就使唤怀仁,一个女婿半个儿,不用拿他当外人。”
徐怀仁也立刻表态,“是啊,阿姨,我跟公司请好假了,这几天都会在医院陪护的。您身体也不好,要不让我妈陪您先回去休息?我和明姗在这里照顾叔叔。”
我爸最终没有能醒过来,医治无效离开了人间。我妈悲痛的几次哭到昏厥,我六神无主又急又伤痛,整个人都没了主张。徐怀仁主动承担起了为父亲的身后事。
葬礼上,徐怀仁也是一身缟素,始终以女婿的身份操持着。我妈一边哭一边说:“幸好你嫁了个疼你的,你爸爸走了也可以安心了。”
我也以为我终身有靠了,决定忘记避孕套的不愉快,好好跟他过日子。
可惜徐怀仁的好人面具并没有带多久,我爸的葬礼上,来了一群人,说我爸生前借下了巨额的高利贷。带着我爸亲笔签名的借据摆在了眼前。
“你们孤儿寡母的,也不想出什么事吧?给你们三天时间,还上钱,咱们相安无事。”来讨债的人手里玩着一把水果刀,在手指间快速的翻转着,语气里满满都是威胁。
房子卖掉了,父亲经营了一生的小公司破产处置了,家里所有贵重的东西都抵押了出来。一夕之间,我跟我妈沦为赤贫。
我拖着两个行李箱往车上放。我妈眼泪汪汪的跟在后面,不断回头看自己住了半辈子的别墅。她对未来很迷茫,我也是,但我现在必须坚强。
“别看了,我迟早回给你买回来的!”我把我妈拽上车。“幸好还有给我结婚预备的房子,咱们好歹没有流落街头。”
我妈的神态有些萎靡,几天的功夫好像整个人都苍老了。生生从一个保养得当的贵妇人变成了一个老人。“怀仁怎么这些天没有来?”
我被问的有点心虚,实际上从那伙高利贷的人出现,徐怀仁就没有联系过我。动作顿了顿,“他好像工作有些忙。”实际上,知道我家现在的经济情况后,徐怀仁嗖一下就不见了。
我的房子不大,两室一厅而已,在一个还不错的小区,在我妈的名下。我跟徐怀仁订婚后,徐怀仁就搬了进来,然后他妈也跟着来了,说是可以照顾两个人的生活。我大大咧咧的,也没在这上面计较过。
到了家门口,我掏出钥匙来开门,却发现怎么都打不开,弯腰仔细一看,才发现门锁被换掉了。我开始发急了,伸手重重拍门。“怀仁!怀仁!”
一种不详的预感升了起来,自己听着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既急切又恐慌。
门开了,是徐怀仁他妈。
“你来干什么?”冷着脸,瞪着一双三角眼,口气不阴不阳的。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口气有点冲,是真急了,我和我妈仅有的就是这套房子了。
“放屁!”徐怀仁他妈显然早有准备,手一扬拿出了房产证来,“好好看看,上面是谁的名字!”
我的呼吸都停顿了,不可置信的看到原本应该写着我妈名字的地方,换成了徐怀仁的名字。
“妈?”我回头看向我妈,我妈整个人都颤抖着缩成了一团。明显是一副做错事的表情。
“阿姨,什么事啊?”一个白净高挑的女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我不认识这女人。
但徐怀仁他妈一看那女人出来,却明显有点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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