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笙,你这是什么反应?”
“你不是希望我快些和厉珒结婚,然后逼慕以欣对我痛下毒手,露出她的本来面目,好让她为过去所犯下的罪行,为我的亲生母亲为你的养母慕韶华,付出血的代价,受到她应有的惩罚么?”
苏澜目光投向慕一笙,看着他僵硬着不动的身子,眼神里透着少许探究和试探。
“怎的,如今一听我说已经答应要嫁给厉珒,就跟被雷劈了一般,杵在那一动一动?”
“这种桥段,若是放在我过去所演的那些影视剧里,就是喜欢。所以,你该不会是……对我?”
“你想多了。”
慕一笙薄唇轻启,打断她,低头继续整理茶几。
大多数从医的人都有洁癖,慕一笙亦不例外,所以几乎每次来苏澜家,他都会为她整理屋子。
像个家庭妇男。
私下里苏澜时常这样取笑他。
“我爱的人不是你。”整理完茶几,慕一笙便去拿吸尘器,回头后,又凝着苏澜的美眸说道。
“我对你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因为你亲生母亲是我养母的关系,这一点,从五年前,我在那个小渔村见到你的第一天,就非常明确的告诉过你了,不是么?”
的确如此。
苏澜将杯子里的红糖水一口喝净,随之将杯子放在茶几上:“记住你刚才的话,永远都把我当做妹妹,不要爱上我,否则,这对你,将会是一场灾难。”
慕一笙专注做家务,他背对着苏澜,没有回头,只音色淡淡地开口:“放心,我是一个极度爱惜自己羽毛的人,对自己不利的事,永远都不会做。”
作为冤死那个慕韶华从孤儿院挑选出来并斥巨资培育成医学博士的他,有责任和义务替慕韶华报仇。
而为了报仇,提议苏澜攀上厉珒这棵大树的他,没有资格爱上苏澜。
否则、
他便会一辈子都生活中后悔和痛苦之中。
“一笙,你脱下外套做家务的模样,和你穿着白大褂在手术台上救人的模样,一样帅,一样魅力无限……”
苏澜托着下巴笑着调侃慕一笙,“这么优秀的你,将来也不知道会便宜哪家的姑娘。”
慕一笙将吸尘器放到沙发与茶几之间的间歇里,顺势抬眸瞥了苏澜一眼:“你知道便宜了谁,五年前,你们在那个渔村见过。”
的确见过。
苏澜脑海里划过一张的脸,稍后,她抬手抚上了自己的面庞,神色有些恍恍惚惚地呢喃低语。
“是啊,你有心上人的,她有一张比我漂亮十倍,百倍,甚至是一千倍的脸。”
“苏澜!”慕一笙停下清洁地面的动作,定眸看向苏澜,“不要妄自菲薄!”
苏澜闭上眼,嗓音暗哑:“一笙,我困了。”
听言,慕一笙放下吸尘器,便将她拦腰抱去了卧室。
苏澜没有睁眼,亦没有抗拒慕一笙。
她已经习惯了慕一笙的照顾。
因为。
她是慕一笙的病人。
五年前,她曾经遇到了一次事故,险些葬身大海。
是慕一笙救了她。
她当时伤的很重,后来在床上足足躺了大半年,才渐渐开始康复。
那段时间。
除了洗澡更衣,很多事情都是慕一笙亲力亲为。
扶她下床散步,将她从轮椅上抱回床上,帮她剪头,为她洗衣,给她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和使命。
那段时间,她和慕一笙相依为命,只有彼此。
无关风月,只是亲人。
同史蒂芬一样。
慕一笙与她,都有着过命的交情。
是亲人。
谁都不能替代的亲人。
每次来例假对苏澜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不疼个半死不活,她都不好意思告诉别人她来例假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有赶通告,只让史蒂芬给她送了几个剧本过来进行下一个主要工作的挑选。
厉珒似乎很忙,不仅没有再出现,就连电话问候都没有一通,整个人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仿佛那几个晚上令她怦然心动的经历,只是一场梦。
如今梦醒了,剩下的便全是现实。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苏澜睡眼惺忪地从房间出来。
“早。”
伸着懒腰还未打完哈欠,空气里就蓦地传来了一道令苏澜感到毛骨悚然的嗓音。
“你你你你——”
她惊悚地看着厉珒,一时连说话都打颤,“你怎么进来的?”
一觉醒来,家中突然凭空冒出个不速之客,这种事,任谁遇上都会大吃一惊。
“走进来的。”
厉珒在餐厅举止优雅地用着餐,深邃狭长凤眸投给苏澜一记你是白痴的眼神,这都看不出来?
“什么?走进来的?”苏澜拧着眉,脑回路有点转不过弯,“不是,我的意思是谁告诉你的密码?”
半晌后,苏澜的智商终于正常水平线。
“还是说你撬了我家的锁?”她趴在厉珒旁边的桌角边问。
“撬锁?”厉珒放下餐具,墨染浓眉微挑,凤眸直锁苏澜双眸,“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简单粗暴?”
囧。
能说影视剧里的霸道总裁都是这个范儿么?
“总裁大人别生气,小女子没有要怀疑你智商的意思……”
智商被怀疑?!厉珒寒眸骤然一缩:“我破译的!
呃……
苏澜心下一阵惊诧。
为了杜绝再发生苏翰林等人随意进出她的家,慕一笙在那天晚上离开前,特地重新设置她家的密码锁。
据说新设置的密码,智商没个一百八是自行解不开的。
“我智商一百九。”仿佛会读心术一般,厉珒一语中的,苏澜的脸瞬间红了个底朝天。
“膜拜大神!”为了化解尴尬,她双手合十头朝桌面磕了一记响头。
这男人牛的很!
早知道他这么厉害,就该让慕一笙找个智商两百的人来修改密码。
苏澜一拜,厉珒身上不悦的气场立刻就削减了许多。
耳边传来餐具叮当作响的声音。
苏澜眼角微抬,悄咪咪的偷看了一眼。
厉珒又开始用餐了,真不愧是从小就生在豪门世家里的人,连一个荷包蛋都能被他吃出法国大餐的感觉来。
不过、
就这样?
苏澜额头紧贴着桌面,内心囧了囧。
“平身。”厉珒一副大发慈悲的语气。
“……”苏澜满头黑线,这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蹬鼻子上脸。
“早餐哪来的?”苏澜伸手抢食,夺走厉珒已经到嘴边的荷包蛋。
“文化做的。”食物被抢走,厉珒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主动喂食,递了一杯热腾腾的牛奶给她。
“文化?这又是哪号人物?你们家保姆?”她一点也不客气地接过厉珒递来的牛奶,张嘴享用。
“不是保姆,是特助!”厉珒纠正。
“什么特助啊,说白了就是保姆,什么都做。”苏澜放下杯子,随着说话而一张一合的嫣红唇边沾染着少许白色牛奶。
映入厉珒眼帘,就是一种要命的诱惑。
他喉结动了下,眸子更幽深了。
然后,他伸出手,指腹刻意的在她唇边摩挲。
“你干嘛?!”苏澜头颅本能地往后缩,手臂却被他一把拽回去。
“别动……”
“再动,我就用嘴,给你添干净,然后吃了你……”又是这令人酥到骨子里的沉魅嗓音,让苏澜心头小鹿乱撞,甚至,有点慌乱。
她抗拒不了厉珒,就像着了魔,明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只能利用不能动心的男人,还是抑制不住的动了心。
跟厉珒四目相对了几秒,苏澜故作镇定。
“厉先生,我劝你不要对我这么温柔,你对我越温柔,我就越会觉得你喜欢我爱上了我,然后我就会肆无忌惮更加变本加厉的利用你。”
“你开心就好。”厉珒突然一把将苏澜拉过去坐在他腿上,将她凌乱的发拨到耳后,另一只手紧揽着水蛇腰,将她禁锢在他手臂中,让她无处可逃。
“我不怕被你利用。”
厉珒的薄唇落在耳垂,那微微张合,若有若无的摩挲,以及喷洒在耳槽内的温热气息,无时无刻不在挑逗苏澜脆弱的敏感。
“只要你每天向我履行妻子的义务,在那种事上满足我,我的钱,我的名,以及我的身体,你想怎么利用,就怎么利用。”
然后,他坏坏地将手探进了她的睡衣。
“住手!”
苏澜使出浑身力气去捉住厉珒不安分的手,她恼怒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厉先生,你对我最好绅士一点,如果你再像个欲求不满的霸道总裁那样调戏我玩弄我,我只会觉得你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禽兽,不遵守游戏规则,玩不起,输不起,懂?!”
厉珒闻言,目光暗沉的闪了下。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是,第一次有女人用这样的词汇来辱骂他。
“苏小姐,四爷不是噙兽,他只是在和你培养感情!”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将一碗才煮好的小米粥轻放在苏澜跟前。
“你是……?”苏澜定眸瞧着眼前的男子,有几分眼熟,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文化,董文化!”男子自我介绍。
“噗……董文化……”苏澜忍俊不禁失笑出声,“文化哥,你文化水平是有多低下,你爸妈才会给你起这么个名字啊?”
“董某不才,只上过哈弗。”
呃……
苏澜笑不出来了,心下不由得有些讪讪:“原来是哈弗毕业的高材生,难怪会年纪轻轻就做到厉氏集团总裁特别助理的位置。”
“苏小姐谬赞了,与四爷相比,董某相差甚远。”说罢,又将一个消过毒的勺子递到苏澜手中。
“请慢用。”
“谢谢。”
苏澜道完谢,微微侧头瞥了眼厉珒,却发现厉珒深沉的眸正紧锁着她,凤眸微眯,却无话。
一时不由得瘆得慌。
这样的厉珒,她还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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