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繁华街道边的破店

凤九黎下了车以后整个人就变得失魂落魄，出于本能需求的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但车开出去不远，她就让司机师傅靠边停车，自行走了下来。

司机开着车门在后面叫喊她还没有给车钱，凤九黎愣了下，比划了下上车的地段到下车的距离，死咬着牙齿不愿意给钱。

两人在路边僵持了半天，大概司机也觉得实在是距离太近，不过两三百十米的路程，要钱也的的确确说不过去，就恨恨地在车厢里咒骂了几句，开车离开了。

她是都城和段家并肩齐眉的凤氏嫡长孙女，结果沦落到在舒城这样十八线城市都不如的地方被人喊穷鬼。她觉得好笑。

“工作啊，我要找工作，我总不能永远指望别人施舍吧？”

就算是杯水车薪吧，最起码到时候朱玉轩那里真的出现资金短缺的问题，自己也不至于没有退路啊。她没有钱，没有吃喝，仍然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凑合着生活。

忍饥挨饿，又不是没有过。才到舒城的时候，她带着妈妈在别人家车站过道上睡了五六天。吃的都是人家看着可怜施舍的，喝的都是厕所外面人家洗手的水。

她不怕，可是她妈妈本来脑子不正常，就已经够可怜的了。要是再……回到那种地方，没有吃喝，没有地方休息……嗯，凤九黎暗暗握拳，给自己打气。

说干就干，反正下午的课程一般都是选修。她以前还学过钢琴，唱歌也不错。其实，要不是爸爸突然失踪，她在凤家活得真的还是挺舒坦的。

嗯……那些到底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她应该往前看，向前走。她文科理科成绩都不好，帮人家孩子补习什么的虽然来钱快，但是很显然不适合她。

学的是服装设计，她不清楚这个年头那些高中小学生对这种事情有没有兴趣。就算是有兴趣，为了考个好成绩，家长也不赞成才是，因为不会给高中考考试加分。

她在路边徘徊了一会儿，想起去附近的网吧先在本地论坛和求职网上碰一下运气。

她步行半个多小时，累得快虚脱的时候，看见一家门口挂着摇摇欲坠木牌子的网吧。

推门而进，门吱呀一声发出低沉、暗哑的声响。带着忐忑跟害怕的心情，凤九黎走了进去。U型台后面，一位黑瘦的带着黑色大粗框眼镜的老人翘起脑袋。

目测年龄应该有七八十岁了，头发灰白，精神很是颓废。网吧里没有一个人，两排互相对望着的破旧电脑整整齐齐摆在右手位置，大概四五十多台吧。

凤九黎接连开了五六台，都没有什么反应。她抬腿想走，那老板才颤巍巍地从u台后面走了出来。凤九黎一步路的功夫，他愣是走了一分半多时间。

慢，电脑慢，人更慢。这样落后的设备和人，难怪在这么热闹的街道边上都没有一个人光顾。门口的牌子，更是随时都要掉下来砸在人脑门上。

凤九黎开始后悔，转身想走。老人好不容易走到距离她五六米的位置，讲话的声音跟木门一样嘶哑：“闺女，你想上网吗？”

“额……”凤九黎迟疑了下，她该不该说自己后悔了，打算离开了呢？

“你上吧，我这里都很久没人过来了……闲在那里反而容易坏，我不收你钱就是了。”老人只一眼就看出来凤九黎想走，他慈祥地朝她笑了笑，转身又往回走。

凤九黎杵在那里，进退两难。她看得出来老人现在是非常落寞，大概一个人呆久了，很孤单吧。她想起自己远在都城的姥姥，这个时候应该也很孤独吧？

她抿了抿唇，善良叫她不忍心立即离开。她目送着老人一步一步，一颤一颤地回到U台后面。她注意到，U台后面有一张竹子编织出来的藤椅，进门之前，老人一直蜷缩在上面。

此时，老人重新回到藤椅上，像只猫似的，整个身体弯曲着，安静地反手拎起身边的毛毯自行将自己盖上，躺了回去。

凤九黎看着，眼睛渐渐湿润。真的走了，她会十分良心不安。她回到两排对望着的电脑前面，重新一台一台尝试开机。摁到第十六台主机的时候，桌子上的鼠标有了反应。

凤九黎坐在落满灰尘的黑皮子圈椅上，安静地等开机。那边，老人就像是睡着了样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左右扫了扫之前那些没有开启成功的电脑，微微蹙眉。

看显示器和主机，虽然落满了灰尘，但看起来还是八九成新的样子。怎么不运转了呢，难道是因为长时间没有人使用？

一时心善和好奇作祟，凤九黎又把余下的三十多台主机一一摁了下去。发现有十多台这样子，是好的，能用的。

而且，开机速度的话，在凤九黎反复尝试了之后，竟然会变得越来越快。

凤九黎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怎么想的，大概是不甘心，她又回去重新把那些失败的电脑反复多摁了几次。发现只有几台也有了反应，其他的依然是什么变化都没有。

她对电脑这方便知道的并不多，但直觉告诉她这些东西这么新，应该还能用。

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其中一台电脑电源线，主机线，以及鼠标插头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全部拆除，之后又将之一一对应装了回去。

她琢磨着会不会是长时间不用，电源和所有数据接口松动什么的造成了开启失败的问题。把一切做好，她又试着尝试开机。

结果很显然，竟然是失败。她有些气妥，暗骂自己脑子坏了。

“这些……好像听我孙子说过，是电源线坏了……”

不知什么时候，老人竟然重新回到了凤九黎身边，就站在她身后两米左右的位置。

“啊！”凤九黎被他吓得不轻，下意识反手轻拍自己胸口。

好不容易安抚好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她又不懂了。既然有子孙后代，怎么还由着店面这样破败下去呢？随便改装一下，卖点别的什么不好吗？

你看对门卖鞋子的，哪天不是几千几万的进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