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谈生意

“我就想分担一下家里的债务，我这次去集市就是想要去看看。”她知道姜政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名声罢了。

“更何况我也喜欢做糕点，要是能卖一些钱也不错。”姜婉解释，前世没有尝试的东西她想要尝试一下。

开店她一直都很想，只是没有机会。

“这样吧，今天我去问问谁家有牛车，到时候带你去镇上看看。”到了中秋稍微清闲一下，倒也没有那么忙，主要还是因为姜婉家没有分到多少土地，所以比较清闲。

但是借牛车还是有点麻烦，毕竟不是每家每户都有牛车，租借给别人总是要给点钱。

姜婉担心姜政老实巴交借不到，特意把昨天做的糕点拿了出来。

“爹，你去村长家借，把这个带去。”这个糕点在这里是见不到的，既然没有钱去租，那就只能给点东西去向别人家借。

这里民风淳朴，村里大多又是认识的，最起码也会给这个面子。

姜政带着一包糕点去村长家的时候，村长媳妇本来还不乐意，一看到这么精致的点心二话不说就借了。

反正姜政平时在村里的口碑也不错，借给他也没有什么坏处，要是直接跟村长说，能倒是能借到，只不过人家媳妇不乐意。

而且这糕点寻常见不到，村长媳妇一看就乐呵呵的接下了，姜政再三保证一定会喂饱牛，才牵着牛车离开了。

“要是打算明天去的话我让你娘做点烧饼带过去，不然会饿。”牛车是借到了，姜政也空出一天时间来送姜婉去镇上。

“行。”她思考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两人敲定了这个主意就开始准备了，第二天一大早姜婉早饭也没吃就走了。

一下车姜婉就直接去了华鹿轩，这个时候还没有那么多束缚，她出门也没有带幕篱直接去了镇上。

“两位客人需要买点什么？”伙计一看到有生意立马就走上前来，一脸喜意看着姜婉。

她花了大概半个时辰来到了镇上，华鹿轩就已经开了店，一进门就闻到了阵阵香气，要不是来的路上两个人吃了一点，恐怕就会闹出尴尬了。

“你们这店里最好的糕点放在哪里。”姜婉自然是不会去看那些平价的糕点，她对自己的手艺特别有信心。

前世的时候她还跟着皇宫的御厨学过一段时间，都是对她赞不绝口，重来一世她也不会觉得自己的手艺能差到哪里去。

伙计一看是个大单子，连忙把姜婉带到了第二层的糕点旁边。

“您看，这个糕点是我们店里的主打，吃过的人都对我家的糕点念念不忘，您买了肯定不会后悔。”伙计热情款待，姜婉依旧神情冷漠。

“我这也没有吃过，我能尝尝吗？”闻着味道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那伙计以为姜婉要买，于是弄了一点试吃的糕点给了姜婉。

“还不错。”细细尝了一下味道，姜婉觉得还不如自己做的桂花糕，不过这糕点入口即化，倒是挺好吃的。

“我就说吧。”听到姜婉这样一夸，伙计更加热情了。

“不知道这个怎么卖？”她做的桂花糕固然不错，但是还缺了一些材料，但是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算不错了。

她感觉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的桂花糕略胜一筹。

“四百文。”伙计伸出四个手指头，“这个价格可是很低价了。”

“怎么贵！”姜政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只是一块糕点，居然要那么贵。

要知道他一年的收入也就才一两银子左右，要是买这个糕点岂不是连饭都吃不饱？

倒是姜婉比较淡定，毕竟前世在京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生活，物价肯定高。

这样的糕点，在京城最起码要八百文到一两银子才能买到。

毕竟是在镇上，价格太高了也卖不出去。

“你这是买不买啊，如果买不起去那边看一下平价的糕点，十几文一斤。”伙计一看这两个估计是买不起，当下也不浪费时间了。

姜婉到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慢悠悠的在铺子里转了一圈，把所有的糕点都看了一遍。

姜政倒是觉得不好意思的，他们来了这里那么久，也没有买什么东西，反而还在这里慢悠悠的看来看去的。

只不过这里的糕点实在是贵啊，一斤就要四百文，他得做多久才能来这里买得起一斤糕点。

姜婉心里倒是窃喜，她看了一个遍发现这里的糕点大部分都是一个样子，材料很简单，基本只要自己琢磨就能做出来的东西。

只不过这味道没有她做的那么好。

她要是做糕点出来卖，一定会比他家做的更好吃。

伙计看着姜婉一直在店里转来转去，也不买什么，心里不乐意了，走到姜婉的面前说，“你要是不买就不要挡着我做生意。”

这两个人什么也不说就在店铺里，不知道要干什么，糕点又买不起还妨碍他。

姜婉打量着那些放出来的糕点，心里有了想法。

“我说我们要的有没有好啊，楼里等着要呢！”一男子从外面跑进店里，看样子很着急。

这会伙计也不管姜婉他们了，这可是大主顾。

“都给您包好了，一共五十斤，我给您送到车上。”伙计麻溜的从台上搬来糕点和男子一起走到外面。

姜婉也看的差不多了，和姜政一起走出门口。

“我说你家就不能推出一点新意的糕点吗？我家姑娘吃这个都快腻了。”那名男子也是伙计打扮，拿完糕点顺便又追问了一句。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这糕点哪能说出新意就出呢？总要有个过程不是。”华鹿轩的伙计也很无奈。

“那成，我就先回去了，要是什么时候出了新糕点再告诉我一声。”那伙计也赶时间拉着马车就走了。

姜婉不知道这个伙计是哪家酒楼的，听到他说什么姑娘大概也就只有那么一间了。

“爹您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办点事。”也不等姜政说话她就跑开了。

没人看着牛车，姜政也不敢离开，毕竟这个车不是自己家的，万一跑了怎么办。

“这位小哥你等等。”姜婉走的时候挎上了自己的篮子，连忙追上了要离开的伙计。

“你这是……”那男子一愣，停下了脚步。

“我刚刚在店门口听说你想要新式的糕点，我这里琢磨做了一些，不知道你看怎么样？”姜婉知道这个男子是哪家的伙计，如果做生意还挑人的话那岂不是不用做了。

姜婉很擅长把握机会。

伙计一看是个年轻女子，心里也没有多大的防备，听她是要卖糕点给自己，伙计有片刻愣了一下。

“我这个姑娘口味和刁钻，只吃华鹿轩家的糕点，你这我也不知道还不好吃。”他倒是精明没有一下子就答应买。

“这样，我给你一块试试，如果觉得不错的话你再买？”姜婉自然是不会小气这一块糕点，昨天打算来集市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很多，反正这糕点放着也不容易坏。再者，她也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

他没有拒绝，直接接过了姜婉手里的糕点尝了一口，接着惊讶道：“这糕点味道真不错。”

他经常出来采买，吃的东西自然不少，也能一口就能确定食物的好与坏。

这糕点好吃不说还精致，他觉得姑娘肯定会很喜欢。

姜婉笑了一下道：“这叫桃花酥，是我刚研制出来的，你要是喜欢，你买点去给你家姑娘她肯定喜欢。”

伙计本来就要买糕点，这桂花糕尝着又好吃，更何况他家姑娘一直想要吃点不一样的糕点，如果买了，说不定她会喜欢。

“二百文一斤。”

“你这有多少，给我三斤吧！”

那伙计也是豪爽的，尝着挺好吃的就打算买了，一个姑娘可能吃不了，但是看着糕点这么好看自然也会有姑娘买。

更何况这味道还不错。

原本姜婉想着去过华鹿轩后，就去其他地方推荐一下，毕竟谁也不能拒绝不是。

只是这个伙计一下子要三斤，姜婉倒是没有准备。

她一开始只是打算各个地方推销一下，如果觉得可以合作就可以开始供应了。

姜政这会也慢慢来到了姜婉的身边，自然也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他都有点不太相信，这要价太高了。

谁知姜婉直接叫他拿称过来，称了三斤给伙计。伙计立马掏出银子给姜婉，直到她把钱放在姜政的手里她才如梦初醒。

手里沉甸甸的感觉让他真实的知道，姜婉的确卖出了糕点，并且赚了六百文。

这在他眼里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他一天做活才赚那么几十文，姜婉只是卖个糕点就赚了几百文！

拿好了糕点，那伙计又道：“姑娘家住哪里，要是之后我还想买糕点去哪里找？”

姜婉一愣，她一开始的确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推销自己做的糕点，倒好没有想过供应。

这还真是个问题。

她微微皱了下眉头，接着看向伙计，“你要是想要买糕点的话，我会去茶楼，到时候想要和我提前说，我再来供应。”

和那伙计约好之后，姜婉觉得自己还没有考虑周全，这牛车是借来的，不能一直借，迟早要还回去的。

如果有个铺子就方便了。

“婉儿，我们还要去哪里。”姜政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一天之内就赚了那么多银子，这会就老老实实跟在姜婉的身后。

姜婉看了看篮子里面的桂花糕，这会还剩下十来个，本来打算去酒楼里推销倒是不太可能了，茶楼的话规模比较小说不定还能成功。

“茶楼。”这些糕点没有卖完她也不想去哪，今天之内全部推销出去是更好了。

卖糕点的钱也刚好去买点米粉继续做糕点，前期可能赚的不太多，但是后面利润来了就能快速赚钱，到时候要还二婶的钱倒是很快。

由于是卖糕点，也不好意思直接从正面进，姜婉只好绕到后门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上采买的仆人或者是管家。

姜婉来得巧刚好就看到一个掌柜打扮的人

正在和伙计说采买的事，见她过来，便不再谈话最后还是那个掌柜模样发话，看着她道：“这位姑娘有什么事么？”

姜婉笑了笑道：“我想和你们掌柜的谈一笔生意。”

身后的姜政都被震惊到了。

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怎么出过庄子，早些年还说跟着父亲出去外面，但是现在他父亲都走了那么久了，基本上也没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生意。

别说姜婉了，就是他现在看到人大户人家出来的说话都不利索，更何况是不怎么出门的姜婉。

这一上来就说要谈生意……

听到姜婉的话后，那掌柜有些讶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不确信的再次看了一眼姜婉，少女依旧保持着原本淡然的样子，好像并未发现自己哪里不对劲一般。

“小姑娘，你刚才是在跟我说话吗？”掌柜里心也忐忑，他想不到这面前的小姑娘看着柔弱，竟然会主动提出跟他合作。

姜政此时已经吓得说不出来话了，他暗中拉了拉姜婉的袖子，以为姜婉在胡闹。

这些人怎么会看上她做的小点心，人家一看就是出身于大户人家，跟他们比不得了，但是姜婉依旧站在那里，连步伐都未曾挪动过一分。

“怎么掌柜的还有将生意给推出去的道理？”姜婉冲掌柜的淡淡一笑，那掌柜的神色一愣，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在商场里浮沉多年的商人。

直觉告诉他，这面前的小姑娘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她一双眼眸看似纯真无辜，实则暗藏玄机，眼睛里时不时闪过的一丝精光令人不敢小瞧她。

那掌柜的回过神来，认真的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姑娘请进吧。”

这一幕刺激得身后的姜政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一幅见了鬼的表情。

那谈吐文雅的女子真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姜婉以前不是素来就很胆小，连见到陌生人话都说不清楚了，现在从容淡定的站在那里，令人高不可攀。

比起姜婉的从容，姜政自愧不如。

他说到底也比姜婉多吃了那么几年饭，但是面对着这等有钱人时总会忍不住胆怯，说说话吞吞吐吐的不利索，看了也惹人厌烦。

姜婉动作一顿，回过头来发现姜政还立在原处，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心里一紧，该不会是让姜政发现什么了吧？

她急忙折返回去，笑吟吟的拉住姜政的袖子。

“爹，你在这干什么呢？这掌柜的就都喊我们进去了。”

听到姜婉的话后，姜政才回过神来，“走吧。”

姜婉点了点头。

“小二看茶。”把他们请进了雅阁里后，那掌柜的转过身来吩咐了跟在他们身后的小二。

那店小二看到江婉和她父亲的时候，脸上有一丝而过的诧异。

不明白这少女究竟是哪里好了，竟得掌柜的这般看重，在他看来不就是一个平凡的小姑娘吗？

店小二虽然在心里一直想着姜婉的来历，可是动作一点都没有含糊，手脚麻利的给姜婉和姜政二人上了茶，随后便退了出去。

掌柜这才开口问道，“刚才姑娘说要和我做一笔生意，究竟是什么生意？”

姜婉也不着急将自己的箩筐递了过去，那筐里还剩了十多个桂花糕。

看到桂花糕的时候，掌柜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的黯然。

他还以为会是什么好东西，原来不过就是几个糕点罢了。

他匆匆的看过一眼，心中早已失望不已，寻思着自己是不是高看了姜婉。

姜婉看到他脸上流露的神情，便知道他心中所想。

淡淡的说道，“掌柜的切莫心急，何不妨尝一尝我的糕点？”

那掌柜的眼里有一丝的狐疑，他是大户人家的奴才，见过的世面也比较广阔，对于这几个小小的糕点肯定是看不上眼的，但是看到那小丫头脸上露出来的镇定自若，他倒是起了几分兴趣。

现在像姜婉这样的女子不多了，看她身后的那个男人，想必就是她的父亲，行事都没有面前的这个女子果敢。

因为对江婉的欣赏，那掌柜的拿起糕点尝尝，一股清香的糯米香味溢满了整个口腔。

糯米和桂花的香味缠绕在一起，令人心驰神往。

那掌柜的眼里浮现了几分惊讶，姜婉看在眼里，心下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自己，最终是让他将糕点给吃了下去，姜婉对自己的桂花糕还是有一点把握的，剩下的就好办多了。

“掌柜的，可否觉得我这糕点与众不同？”她特地拿来了晒干的桂花，做的糕点要比没有晒干的桂花做出来都要醇香。

像林氏那样精打细算的贪婪小人，都想偷学她这门秘籍，若不是由于她比较防着林氏，才没让林氏得逞。

“不瞒姑娘所说，姑娘这糕点，是我现下吃过味道最纯香的糕点，只是……”那掌柜毫不掩饰自己对姜婉的欣赏。

但话锋一转面上流露出了些许的迟疑，姜婉的心提在一起，该不会是那掌柜的还是有些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