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刁蛮千金

“热闹的街市？”何旭思索片刻，“美食购物的步行街，游览的风景街，花鸟鱼虫街，再就是古玩杂货街了。”

“古玩杂货街？不错不错，去哪儿，看看有啥好东西没。”龟万岁颇有些兴奋，“龟爷号称鉴宝无双，看我给你淘几个宝贝去。”一听说淘宝贝何旭也来了劲儿，左右上午不用去上班，干脆去逛逛也不错，说不定带着龟万岁真能淘到什么好宝贝。

云华市有一条古玩文化街，这里大大小小的店铺还有地摊几乎遍地都是，卖的东西杂乱繁多，像是什么文房四宝、文玩古董、宝石玉器，陶瓷紫砂，只要是跟古玩之类的，先不管真假，种类齐全是应有尽有。

连跑加打车，差不多一小时后何旭带着龟万岁出现在云华市古玩文化街上。这是何旭第一次逛古玩文化街，一路上好奇的看看这看看那，耳边有龟万岁讲着一他曾经鉴赏古玩的有趣经历，何旭倒也轻松。

“咦，停下来，看看那些流珠。”龟万岁好像发现了什么赶紧提醒何旭。何旭赶紧停下，就在自己旁边的小摊位上，一个穿着青灰色居士服的老者正笑呵呵的招待访客。

“小伙子，看看吧，有喜欢的就挑挑。”老者笑呵呵的把玩着手里的一对品相不错的文玩核桃说道。

如同其他的摊位一样，老者的摊位上放着一些满是铜锈的青铜器，带着泥土的玉石小物件，一堆不起眼的手串儿，一盆古钱，一小堆大小不一的黄皮葫芦。

“那一串黑不溜秋的流珠，你拿起来看看。”龟万岁被何旭托在手掌上，就跟普通的宠物龟一样。

何旭按照龟万岁的话装作一副挑挑拣拣的模样，那一堆手串儿中有泛黄的金刚菩提有白玉色的菩提根也有其他叫不上来的木质手串，颜色各异，何旭要拿的是一串黑褐色并不光鲜的流珠，这东西道教叫流珠，后来佛教叫做念珠，最初的作用是用来计数的。

“老爷子，这东西是什么木质啊，怎么跟黑炭似的？多少钱啊。”何旭握着手串，掌心微微有些刺刺的异样感觉。

“我也不知道是啥木头，不过还真是我在一个木炭厂收到的木头做出来的，木头太糟了，只做出一串，你要是想要就给两百，算个物料价手工费了。”摊主老头儿笑着说道，听上去倒也实诚。

“两百块？您这也太贵了，一百。”何旭左右思量再三最后伸出一根手指。

“成交。”老头儿二话没说摊开手伸向何旭，何旭一愣，哪儿成想砍价砍得这么容易，除非这东西成本肯定更便宜，只是龟万岁既然说了自己又出了价，再反悔就坏了规矩了，何旭一咬牙拿出一百递给老者。

“别心疼，这是雷击木，虽然不是什么太好的树种，但是天然木质里蕴含着一丝雷电真力，有助于你的肉身修炼还能辟邪。”龟万岁伸出小爪子挠了挠何旭的手心。

“还真捡到宝了。”听到龟万岁的传音，何旭心里一喜，正要把串戴在手上，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等一下，这串我要了。”略显娇蛮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我交了钱买了东西，凭什么等一下。”何旭心里想着你一个想要截胡的我搭理你干什么，何旭手串戴上连看都不看的就准备起身离开。

“你是耳聋了么？没听到我说话？”伴随着娇蛮的声音，一个骄横的身影挡在何旭面前，何旭皱着眉头，眼前这个不速之客长着一对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很有活力的双马尾，一身现代汉服，像是从古代穿越而来的刁蛮小公主，不过样貌再好看，有这样一幅臭脾气，何旭也觉得就那么回事了。

“老板，我给你一千，这个流珠我要了。”女孩拦下何旭转而朝着摊主老头儿说道。

“买定离手这是规矩，我已经卖出去了。”摊主老头儿抱着拳头晃了晃算是致歉了。

“我出一千啊，你是不是傻了，他才给你一百，哪有这么做生意的，有钱都不赚。”听到这位刁蛮千金的话老摊主也皱起了眉头，谁家的孩子这么骄横。

“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是规矩。行有行规，没有规矩的人怎么能行。”老摊主不耐烦的坐到一边不再搭理，这话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只是刁蛮女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

“我给你一千块，这个给我。”女孩掏出十张红票一手递给何旭另一只手摊开伸向何旭，似乎在等何旭拿了钱乖乖的送上手串。

“莫名其妙，谁家熊孩子啊这是。”何旭有些无语，绕开女孩继续向古玩街里溜达。被人无视，又听到何旭那么说，娇蛮女孩的气嘟嘟简直像是吃了小辣椒一样，濒临爆发。

“李叔。”女孩气得直跺脚，随着女孩的召唤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人忽然挡在何旭面前。

“这位小兄弟，这手串我侄女儿看上了，能否割爱？”黑衣中年有一米八左右，身材健硕面容冷峻，何旭看他手掌粗大，声音低沉有力，应该是练家子的。

“疼，不割。”何旭准备绕开这中年李叔，心道怎么小孩不懂事大人也跟着瞎闹，自己还得逛一会儿呢，没空在这瞎耽搁。刁蛮女在一旁听何旭这么干脆的拒绝，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小兄弟，两千块，就当交个朋友。”中年李叔拿出一千块。

“不交，谢谢。”何旭微微歪了一下头看着中年李叔，“麻烦让一下好么？”何旭做得有礼有节，但是这个穿着黑衣的壮硕中年人似乎并不领情，依旧直愣愣的挡着何旭的路。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我李叔都给你两千块了你还不卖。”娇蛮少女掐着腰怒气冲冲的看着何旭，“你这一身上下都不值两千，还不满足，真是贪心，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何旭不禁想笑，这是什么道理？能把强买强卖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我也是醉了，还有最后那句话啥意思？

“小兄弟，这只是普通的雷击木，两千块也差不多可以买到。”中年李叔再次把钱摆到何旭面前。

“是不是只要你们看上了，不管别人愿不愿意你们都得得到，还把这种强买强卖当做是理所应当，当做是施舍？。”何旭笑呵呵的看着这个中年李叔又撇了那女孩一眼，中年李叔微微一愣，似乎有些理亏。

“我不卖，好狗不挡路，让开。”何旭有些恼火。

“他骂你李叔，我就要这个。”刁蛮的女孩子指着何旭大叫。没等何旭绕开，中年李叔上前一步，右肩膀正好抵住何旭的左肩膀。

“看样子是不打算让我走了。”何旭心里冷笑，左肩膀微微起伏，气力运行，连带着手臂都粗壮了几分。中年李叔跟何旭就这样肩膀顶着肩膀，一个要走一个要留。

“恩？”中年李叔一愣神，当对面的那个青年跟自己肩膀相抵时候，一股沉稳的力量传来，“这小子也是练过的？”中年李叔同样这么想。

两个人互不相让，何旭暗叹着这个中年李叔力气还真不小，只是现在的何旭比当兵的时候更进一步，从云龙河回来到现在何旭一直靠着龟万岁教的龟息法门蓄养精气神。

“教你个发力的技巧。”龟万岁的声音传来，“尝试着控制你肩膀上的筋肉，肩膀画圆后撤力量先藏后发，想想河流中漩涡的模样。”龟万岁的提示让何旭眼前一亮。

一般人都会普通的抖动肌肉，这是最简单的控制。至于龟万岁所说的俗语武术里的发力技巧，何旭当兵三年要做到这点并不困难。

何旭肩膀微微颤抖，控制筋肉气力回旋如同水中的漩涡，然后顺势弹出，如同潮水一泻千里。中年李叔面色一变，只觉得发力的肩膀忽然一空没有了目标，整个人身体微微失控，就在旧力消散新力未生的节骨眼儿，一股迅猛的力量通过肩膀传来，中年李叔一时不查踉跄的退了两步，何旭面前闪开一条通道。

“谢谢。”何旭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趁着刁蛮女跟中年李叔愣住的空闲何旭快步离开。

“你还跑。”等刁蛮女反应过来何旭已经走到五米开外了。

“别追了清灵，那个青年有功夫，这里不方便拦。”中年李叔忽然说道。

“气死本小姐了，李叔你都说了那个雷击木碰巧才能遇到，我还想买回去送给爷爷呢。”刁蛮女清灵跺着脚说道，“我张清灵不开心，你也别想开心。”张清灵怒气冲冲的跟上远去的何旭。

“清灵，清灵。”中年李叔徒劳的伸着手，想想张清灵的性格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她受到伤害，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老板，这是什么？”何旭来到另一个摊位上，这个摊位上摆放着不少铜钱。这一次可不是龟万岁的指引，而是何旭自己凭着感觉寻来的。何旭盯着摊位上一个破瓷碗里的几枚红铜钱出神，不知道为什么何旭有种很饥饿的感觉，好像很久没吃饭一样。

“十块钱三个，随便挑随便选。”老板摆了摆手，示意何旭自己挑选。

“好嘞。”价格不贵，何旭再三确定自己需要那几枚铜钱，确切的说自己的那种饥饿感不是来自血肉肚皮而是三元神光诀。

“老板，我全包。”何旭正要伸手去挑选，忽然几张红票抢先摔在摊位上，“这一碗铜钱，我全要。”张清灵抱着双臂挑衅的看着何旭。

“我去，怎么还跟来了。”何旭无奈，整个摊位上也就那几枚铜钱值得何旭留恋，不过看样子是拿不到了，这丫头摆明是来报复的。惹不起躲得起，何旭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李叔，那些铜钱打包。”张清灵吩咐了一声再次跟上何旭，这是打算跟何旭死磕到底了。

“那小丫头又跟过来了。”龟万岁传音，何旭一转脸果然看到那个女孩跟在自己后面，而且是那种光明正大的。

“想个办法啊。”何旭托着龟万岁无奈道，“女子难养，女小人更难防啊。”

“这丫头非富即贵，任性刁蛮。不过谁家的钱都不是打水淌来的，咱们去古董店玉器店，那里东西贵，即便是不买也要坑她一笔。”龟万岁笑呵呵的说道。

“龟哥，厉害。”何旭冲着龟万岁竖了个大拇指，四下观望了一下，“嘿嘿，就决定是你了。”何旭选了一家叫做博古堂的店铺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店老板是个穿着亚麻长褂的光头中年人，和气的面容配上发福的肚子，像个低配版的弥勒佛。

“恩，我随便看看。”何旭笑着说道，身后那个刁蛮丫头也跟了上来，何旭暗自偷笑，赶紧寻找合适的诱饵。

“哎呦，这个花瓶很好啊。”何旭来到一个博古架旁对着一个青花瓷的瓶子啧啧称赞，“挺细致的，多少钱啊。”

“小兄弟有眼光，这是明代的青花瓷器，原本有一对，后来被摔坏了一个，这是我在一家老农的手里收回来的。”光头老板得意的说道。“一口价，五万。”

“五万？”何旭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我先看看成么？”

“可以，当然可以。”老板找来两副手套，自己也带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捧着花瓶交给何旭。何旭赶紧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捧起花瓶，然后有装模作样的借来放大镜看了又看，入神的样子连老板都相信何旭看得是真品。

“五万啊，有点贵了。”何旭揉着下巴，“老板，便宜点吧，四万怎么样？我是真喜欢，便宜点。”

“看得出来小兄弟也是内行，只是这东西我也是没赚多少钱，四万五吧，你也别讲价了，老板是我媳妇儿，我媳妇儿管钱，别让我太为难。”光头老板很为难的样子。

“好，不过你先等下，我手头没有那么多，我让我女朋友给我转两万过来。”何旭说着就拿起电话，“这个我预定了啊，你可别卖给别人。”何旭一边拿起电话一边千叮咛万嘱咐的。

“放心，谁给我再多我也不卖。”光头老板拍着胸脯保证道，何旭给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装模作样的打起了电话。

“老板，这个花瓶我要了。”张清灵果然像之前那样横插一手。

“小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卖给这个小兄弟了。”光头老板看了看张清灵有些歉意的说道。

“我给你五万。”张清灵伸出无根秀气的手指。

“这个。”老板挠了挠头。

“老板，你可不能这么干，我们已经说好了四万五，我这钱等会儿就打来了。”何旭连忙挂上电话赶过来制止。

“兄弟，你看这个，这个。”老板很显然有些犹豫了。

“行有行规，四万五咱们刚才说好了成交的。”何旭有些着急。

“你交钱了？老板收钱了？这还没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呢是吧老板？口头约定算什么，我这就刷卡。”张清灵拿出一张金卡晃了晃。

“你怎么能这样，这是我先看到的，是我的。”何旭急的直跳脚，“你这是报复，你这样不对。”何旭怒气冲冲的说道。

“嘿，我就是报复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刁蛮女把卡一扔，“让你知道得罪我张清灵的后果。”看着何旭吃瘪的样子，张清灵欢喜的拍着手。

“你，你。”何旭悲愤的指着张清灵，张清灵拿起花瓶朝着何旭显摆，气的何旭直跳脚。

张清灵一边摇晃着花瓶一边朝着何旭做鬼脸。“有蟑螂。”忽然一个惊恐苍老的声音在张清灵脑海里忽然响起。

“啊。”张清灵惊恐的尖叫，刚才那是龟万岁的杰作，声音直接回荡在张清灵的脑海，其他人是听不到的。张清灵吓得提着裙子跺着脚尖叫，手里的花瓶早就不知所踪。

“清灵小心。”那个中年李叔出现在博古堂里，一把将张清灵拉到一边，可怜的花瓶已经粉身碎骨了。

“可惜啊，可惜啊。”何旭一脸痛惜的看着地上的花瓶碎片，“老板你看到了，不干我事啊，我可啥都没做。”何旭摊开双手说道。

光头老板正拿着刷卡机正准备找张清灵输入密码呢，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下了一跳。

“你们忙，我先走了。”何旭干脆利索的转身离去躲在门口偷听。

“李叔，有蟑螂。”张清灵哭诉，“吓死我了。”

“小姑娘，能不能输一下密码？”光头老板笑呵呵的说道。

“输你个头。”张清灵气急败坏的叫嚷，何旭偷笑，这下好玩儿了。何旭托着龟万岁笑嘻嘻的转身离去。终于摆脱那个刁蛮女了，看看离下午上班还有些时间，何旭决定在逛逛。

下午一点钟，何旭基本上逛完了这条古玩文化街，只是时间还是有些匆忙，还有一些店铺没有看过，其他的店铺也有很多只是走马观灯看了看，半天下来，何旭收获了一串雷击木的流珠，一枚青铜颜色的袖珍小剑，还有几枚带给何旭饥饿感的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