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我以前爱过一个女孩

苏晓浑身都在发抖，“不，这不可能。你们骗我，一定是骗我的。”

陆笙立刻就把她拥在了怀里，“晓晓……”

他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

苏晓的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阿笙，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奶奶还没有吃到我买的老煌记小笼汤包，她怎么可能离开我？”

陆笙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晓晓，节哀顺变。”

话音刚落，苏晓一把推开了他直接冲进了病房。苏老夫人的遗体还没来得及送走，被一块白布蒙着，白得刺眼。苏晓忍不住掀开了那块布，苏老夫人的脸映入眼帘。只见她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看来走得并不安详。

苏晓跪在病床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声音哽咽，“奶奶，你快醒醒啊，晓晓带来了你最喜欢的老煌记小笼汤包，你快起来吃一口吧……”

然而，苏老夫人始终没有给她回应。

陆笙把她拉了起来，“晓晓，奶奶那么疼你，她在天上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难过的。”

“是啊，晓晓。”苏眉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进来，也是泪眼婆娑，“奶奶已经走了，你再这么不懂事地闹腾，不是成心让她老人家走得不安详吗？”

听到这句话，苏晓回过头看她，目光锋利如刀，“苏眉，我刚才听医生说，奶奶去世前一个小时你曾进过病房，后来她就发病了。你是不是做了些什么，才让她老人家心脏病复发？”

苏眉立刻反驳，“晓晓，我知道你跟奶奶感情好，所以一时半会儿有些接受不了她去世的事实，但你现在也不能逮谁咬谁啊。你别忘了，我也是奶奶的亲孙女，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什么。”

“这样最好。”苏晓说，“如果被我查出来你做了什么手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没过多久，苏安平和苏安仁都匆匆地赶了过来，两个人都哭得很伤心。只不过苏安平更多地是在为失去了母亲而哭，而苏安仁则是担心以后再没有人能无条件地护着他而哭。

当工作人员要把尸体推到太平间的那一刻，苏晓死死地抓住了苏老夫人的手。因为她知道，这一别怕就是永远。

她哭得太过于伤心，以至于后面两眼一黑，直接昏厥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病床上。洁白的天花板，刺鼻的药水味道，还有手上的点滴，还有陪在一旁皱着眉头的陆笙，这一切把她吓了一跳。

她得乳腺癌的事情，不会被查出来了吧。

“阿笙……”

“你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

陆笙扶她坐了起来，“你情绪太过激动，再加上有些营养不良，所以才晕了过去。医生说只要打完这瓶点滴，你就可以回家了。”

还好没有被查出来，苏晓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在奶奶去世的这当口自己的病情泄露出来的话，将会给她父亲有多大的打击。

陆笙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晓晓，我说过，我会一直都在。”

她开心喜悦，他在；她犹豫彷徨，他在；她伤心难过，他也在。

“阿笙，谢谢你。”

“你最近已经对我说过太多的感谢了，可我不想听口头的感谢，而是想你把这些感谢化为实际的行动。比如，坚强地面对每一件事，尽量让自己过得开心。”

苏晓忍不住问，“这样也可以表达我对你的感谢？”

“当然。”陆笙淡淡地说，“晓晓，情绪都是相辅相成，相互影响。你过得开心，脸上就会有笑容。看见你的笑容，我的心情也会好一些。”

他的话，似乎有那么一点儿道理。毕竟，没有人愿意天天对着一张哭丧的脸。

“阿笙，我会努力按你说的那样去做。”

“这就好。”

正说话间，病房的房门被推开，林染直接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晓晓，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你知道吗，我刚才吓死了。”

她原本是打电话约苏晓一起去逛街，哪知道却是陆笙接了电话。他当时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苏晓晕倒了，然后报了地址和病房号就挂了电话。所以她一路闯红灯赶了过来，直到看见苏晓好好的才放下心来。

苏晓抱住她，哽咽起来，“染染，我奶奶去世了。”

林染心中咯噔一下，旋即抱紧了她，“晓晓，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我在。”

话音刚落，苏晓就嚎啕大哭起来。

陆笙看着在林染怀里哭成泪人儿的苏晓，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知道不应该，但的确是生出了一丝嫉妒。他嫉妒林染可以在这个时候抱着苏晓，然后成为她最信任的依靠。

过了好一会儿，苏晓终于停止了哭泣，点滴也刚好打完。

陆笙带着苏晓回了家，而林染因为不放心也跟着过来。这一晚，苏晓一直要林染陪着。他虽然不甘愿，但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苏晓拿着被子进了客房跟林染一起睡。

这一陪就整整地陪了四天，陆笙再也隐忍不住。这一天早上，他趁苏晓还在睡觉的时候在私底下叫住了林染，“你这几天一直陪着晓晓，实在是辛苦了。我看她这两天情绪稳定了不少，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来陪她。”

林染并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音，“陆总，我不累。再说我跟晓晓的关系铁着呢，别说才陪了四天，哪怕陪个四个月，四年也是没问题。”

“可我这里有问题。”

林染还没有反应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笙缓缓地说，“我觉得我作为苏晓的丈夫，更适合在此刻陪伴她。”

“你陪她？”林染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脱口而出，“别说安慰，你别气她折腾她就是最好的福气了，我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你？”

“无论你放心与否，你都是时候回家了。苏晓，我会好好照顾。”

“不行。”

陆笙不管不顾地说，“这是我的家，应该我说了算。林染，我不想再多说什么。”

说完，他斜睨了她一眼，目光里带着强烈的压迫之意。林染无奈，只得同意。她倒是不怕他，就怕他以不如意就发疯折腾晓晓。

苏晓醒来的时候，夕阳昏黄柔和的光线从玻璃窗透了进来，恰好就打在陆笙的身上。他正坐在飘窗上，认真地看着一本书。大概是光线的缘故，他的棱角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不少。

“阿笙，染染呢？”

听到她的问题，陆笙合上了书，“她有点儿事需要处理，所以回去了，今晚不会回来。”

“哦。”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苏晓仍是有些失望。今晚没有林染的陪伴，这漫漫长夜该如何度过？

陆笙接着说，“我已经派人去调查过，奶奶去世的那一天原本病情已经稳定，但在苏眉进去以后每多久就突然发了病。医生说，虽然不敢肯定，但的确像是受了什么严重的刺激。”

“你的意思是，奶奶的死的确跟苏眉有关？”

“我只是想表达有这个可能。”陆笙说，“至少从目前的调查情况来看，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指证苏眉。当时她跟奶奶独处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恐怕只有她一个人清楚。”

苏晓用力地咬了咬嘴唇，“我会查出来。”

“晓晓，我会帮你。”

这一晚苏晓辗转反侧，只要一闭眼，脑海里都是苏老夫人的音容笑貌，怎么也睡不着。

陆笙突然一把把她拥入了怀里，“晓晓，既然睡不着，不如我们一起说说话？”

“好。”苏晓问，“可是我们该说些什么呢？”

记忆里，两个人好像从来都没有好好地谈过一次。所以这样乍然找话题，反而有些为难。

陆笙想了想，“不如我给你讲自己以前的事情。”

苏晓有些意外，“你确定？”毕竟两个人结婚这么久，他几乎没有讲过多少跟自己有关的事情。

“为什么不呢？”

“我以为你不会愿意。”

“晓晓，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怎么就能确定我不愿意？”

苏晓哑然，好像他真的从来没有说过类似的话。

“其实，我以前爱过一个女孩。”

“嗯？”苏晓有些好奇，“在叶清前还是叶清后？”

“在她之前很久的时候，当时我只有十五岁。”

苏晓越发来了兴致，“那就是青梅竹马。可是我们也算从小相识，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陆笙笑了笑，“你从小就是宋子城的小跟班，哪里会关心我的事情？”

好像也是，当时她一心扑在宋子城的身上，哪里还有心思管陆笙的事？

“她长得漂亮吗？我认识她吗？”

“她很漂亮。”陆笙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她站在人群的时候，所有人都会黯然失色。”

“那你有没有告诉过她自己的心意？”

陆笙摇了摇头，“她有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我把自己的感情压抑了下来。”

苏晓不禁哑然，原来陆笙这样的人也会跟自己心中所爱错过。他曾付出过所有柔情却不被所爱之人知晓，这也难怪他现在整个人都冷得像冰山一样。

“再后来呢？”

“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苏晓直接愣住了，敢情他这是讲一半藏一半？还好她好奇心不是太重，也没有追问下去。

两人又东拉西扯地说了很久，直到夜里十二点苏晓才睡了过去。

陆笙坐在一旁，看着她甜美的睡颜，无奈地笑了笑。

这个笨女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故事里的那个女主角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