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手术

顾衍琛还是主刀了这一场手术。

不为别的，就因为没人敢给奄奄一息的慕卿做手术。

他冷眼看着那一群说自己是救死扶伤天使的人，冷笑了一声，戴上了医用手套。

拿起手术刀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那里躺着的人是慕卿，是他肖想了这么多年的人啊，怎么能不颤抖。

软组织挫伤，肝脏破裂，还有大大小小的皮外伤，顾衍琛不知道，他的卿卿是怎么样承受这一切痛苦的，就连他看着都心疼。

卿卿，原谅我，要不是你来找我，就不会受这样的伤了。

卿卿，我爱你，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顾衍琛向着手术台上的人走去。

手术整整持续了八个小时，才完美结束。

顾衍琛承认自己不算是合格的医生，无法区分私人情绪和公事，只有把她当成是别人，他才能动手。

他摘掉带血的手套和口罩，随手丢在手术室门口的垃圾桶里。

接着紧挨着墙，低垂着头，呼出一口长长的郁气。

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点燃，然后抬步去了楼梯窗口。

一路上碰到有认识的医生，他们看到这样的顾医生，有点惊讶，试探着开口道：“顾医生，慕卿的手术很棘手吗？”

在他们的印象里，顾医生的生活十分自律，不抽烟喝酒，也没有任何怪癖，就连生活作息都是坚持早睡早起，上班从来都不迟到，整个人完美的像一台精密的机器。

他们唯一见过他抽烟就是顾医生来医院的第一台手术之后，整个人淡定地从兜里摸了一根烟出来。

后来据他自己说是紧张的。

而现在……

顾衍琛看了看夹在还未点燃的烟，最近勾起一个冷淡的弧度：“就是普通的车祸手术，很成功。”声音暗哑的异常。

有个同事一听到这话就搭腔道：“慕卿可是个大明星，这时候出了车祸送到我们医院，看上去还挺危险的，要是最后出了一点什么问题，还不得赖到医院和医生身上。”

说完同事还拍了拍他的肩，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怪不得顾医生压力大。”

顾衍琛扯了扯嘴角，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话，接着朝着窗边走去。

两个同事面面相觑，一脸不明白的离开了。

顾衍琛看了一眼指尖烟雾缭绕的烟头，却感觉更加烦躁了。

江筱和小络几乎在手术室外面守了整整八个小时。

最后慕卿苍白着一张脸被推进重症监护室的时候，两人才算松了口气一般。

在门外看了一会，江筱准备带着小络离开，一转身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顾衍琛，一丝不苟，似乎刚刚那个不镇定的人不是他一样。

“顾医生？”

江筱出声，接着赶走了一旁疲倦的助理小络。

“她有没有事？”

“手术很成功。”

“那这次车祸，对她以后的生活有没有影响，比如嗓子什么的。”

“没有。只是她的肝脏受到了很大的损伤，以后吃食方面可能要注意。”

“……顾医生，你现在冷静的不像话。”江筱松了口气，这才开始正视眼前的男人。

顾衍琛没说话，扭头看向病房里躺着的那个人，她现在很脆弱。

“她一直以来都很听从公司的安排，做过最反叛的事情就是和你谈恋爱，现在你的女朋友生死不明，你居然还可以操刀她的手术？”

“医生有自己的专业素养。”

顾衍琛转过头，看了江筱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难道我要和江小姐一样，追着别人问慕卿的嗓子还能不能唱歌，才算关心？”

明晃晃的讽刺，让江筱的脸上差点挂不住，她的确有点功利了，但还是真心想要对慕卿好的。

顾衍琛当然知道江筱对慕卿是真心的，不然她怎么可以呆在慕卿身边这么久。

没理会她接下来的解释，顾衍琛抬步直接离开。

他没问车祸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反正不是意外就是有意为之了。

他更相信后者。

“衍琛，你让我帮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慕卿她的车祸似乎不简单。”

“说是一个女明星的粉丝抑郁症杀人，但我查到，女明星和这个粉丝有过不少接触。”

“好，我知道了。”

果然，世界上还是人心险恶的多。

他看见热搜上＃慕卿车祸＃已经有了一个爆字，勾了勾唇，他自然不会让她白白受伤。

“各位记者朋友大家好，关于你们的疑问，今天我将会做出解答。慕卿的确出车祸了，但原因还不可知，对方也还在昏迷。”

“慕卿的手术成功吗？”

“感谢关心，慕卿的手术很成功，只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想必只有恢复得当，重返舞台是有可能的。”

“那是否会对肇事者有什么样的举动？”

“这件事情差一点威胁到了慕卿的生命，对于这样恶劣的驾驶行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们都会追究法律责任。”

“网上有人说这是周雨薇的粉丝，请问你们有了解过吗？”

“目前还不清楚是谁的粉丝，但只要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就应该承担后果，他的偶像是护不了他的。”

“……”

慕卿坐在病床上，看着前几天的记者采访，苍白着脸皱眉道：“顾医生你看，他们好过分，难道因为是周雨薇的粉丝我就要原谅他吗？”

顾衍琛淡淡的瞥了一眼屏幕，把手里的粥递到她的嘴边，低哄道：“嗯，不原谅。”

“就是。”

慕卿喝了半碗粥就喝不下了，她躲开顾衍琛的手，颇为得意地说：“顾医生，那时候看到我你是不是吓坏了？”

顾衍琛也不急，把手里的碗放到床头，似乎配合她回忆了一会儿那个时候，然后伸手替她擦干嘴，低声道：“嗯，吓坏了。”

“我才不信，听说顾医生你还是我的主刀人，冷静地做完整个手术。”

“我……”

“不过顾医生你好厉害，居然可以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

“我就说那个时候看到你了，原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