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被现实打脸

向父说："孩子，爸有钱用，我平时也不买什么。"

越说向洁越心酸。"爸，别省，想吃什么就买。"

向洁送走了向父，在楼下，陆风站在樟树下。"谢谢你，陆风，钱明天还你。"

"客气什么！你知道吗？看到叔叔，我想起了我父亲。我父亲五年前就得癌症去世了……我妈又重新嫁人了，我跟我奶奶一起生活。"说着说着，哽咽住了，泪也流了下来。

向洁不由得用手轻轻地擦去他眼角的泪水。

陆风见向洁如此柔情，恨不得抱住她哭。但他始终不敢迈出这一步。

他呆呆地立在原地。向洁见陆风情绪激动，便上前抱住了他。"我理解你的感受，因为我也失去了我母亲。"两颗心因缺失的爱，而紧紧地系在了一起。

高数正和母亲在通电话。"儿子，你赶紧给我调到总行来，你这离妈这么远，妈太想你了。"

"妈，想我就视频吧。"

"儿子，我早说了，你那女朋友愿意前上海和我们一起住吗？"

"妈，我从来就没想过回去，我们准备在这边买房，把你们接过来。"

"不行，绝对不行！那小县城是什么风水宝地啊！我赶紧让你爸想办法把你调回来。你那女朋友不愿意跟来，就赶紧分手。"

高数陷入了困惑中。

在一旁的阿朵，似乎听到令她惊喜的话，便问："阿姨让您调回去吗？"

"是的。""总行多好，哇！大都市的繁华，是我所向往的。"

高数许久才说："阿朵，上次……"

"噢！你不要想太多，仅仅为了表示感谢。""请下次不要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事了。"

阿朵不悦地走开了。

行政大厅内，一身着雍容华丽服装的女士，戴着墨镜，穿着金色细高跟鞋，皮肤很白，就是身材微胖。

服务台工作人员问："请问，您想办理什么业务？"

她不屑地瞄了她一眼："我找财政局职员——向洁。""请上二楼。"

在财政办公室门口，她敲了一下门，门开了，大家一齐把目光投向她。"哪位是向洁？"

"是我。"

"长得倒挺俊，我想和你聊聊，我是高数母亲。"向洁慌了神，心怦怦跳。看这架势，肯定凶多吉少。

她们在旁边西餐厅找个位置坐下。高母表情严肃地说："我就一个儿子，念大学时就听说他和你交往的事。他把工作调到这儿的时候，我们做父母的心里该有多难受，你知道吗？是几天几夜没睡着。后来才知道，你没有母亲，和父亲一起生活，如果过门婚事要成了，岂不是让我儿子，做上门女婿吗？"

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孩子，我看你聪明伶俐，应该是个明白人，过分难听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他爸爸，已经想办法把他调回上海了。你们赶紧分了吧！"向洁已经满脸泪水。

再一次被现实打脸，终于清醒了。

看着高母远去的背影，双脚却像陷入沼泽般抬不起来。

中午，高数和母亲在附近饭店吃饭。"妈，你这次来太突然了。"

"怎么？不欢迎亲妈来吗？"

"哈哈……怎么会呢？我们两个人吃饭，这菜有点浪费，我打个电话让向洁也来吧。"

电话中一直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这次来，必须要说清楚了，如果你想和向洁结婚，必须得回上海，她也得去。否则想也别想，别偷偷摸摸把生米煮成熟饭了，到最后结局不好收拾。"

"妈，你看你说话多难听啊！什么叫生米煮成熟饭。我控制力还是特别好的。"

"一个乡村丫头，还想攀富！"

"妈！不要说了！话越来越难听。"

周六，向洁回到家中，向父正在艰难地搬一袋油菜籽。"爸，你这是要去哪？"

"洁子回来了，本来准备去油坊。你回来，就不去了。"向洁心底泛起一阵酸楚。

"爸，你快七十了，腰也不好，这些重活就别做了。"

"唉！种了一辈子田，卖了一辈子苹果。"

午饭后，向洁一人来到母亲的墓碑前，放声大哭。"妈，妈……我该怎么办？我虽然贫穷，但我努力生活了呀！我好痛苦呀！妈……"

"老向，老向……我刚才在东边地里，看到你家洁子在哭呢！"

向父眉头一皱："噢！大概想她妈了，孩子是女孩，有些话不便和我说。"

晚上，父女俩坐在电视前看电视。向父点了支烟，咳嗽了两声。"爸，烟少抽！""戒不掉了，孩子！烦闷的时候，不抽不行啊！"

许久，向父才说："孩子，是不是感情不太顺利啊？我也一直担心来着，自古以来，门当户对，就没错！如果感觉痛苦，就别硬撑着。"

向洁瞬间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