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帐红沙,烛火晃动,床榻上一人影侧卧,单手撑头。
七茗垂目,饶有兴趣的看着手里的金子,脑海里浮现了方才欢别之后的男人……
斜视的目光扫过床榻上余留的那一抹鲜红,就一个青楼女子而言,初夜能得到一碎金的价格,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紧接着一个丫鬟进了门。
“七姑娘,姨娘让你过去一趟。”
红色的身影从床榻起身,纤纤的身子被红沙包裹的凹凸有致。
七茗将手里的金子反手一握,慵懒的一抬手,一枚玉佩悄然的落在了枕头下。
“走吧!”
红影翩翩,七茗的一步一足间,仿若无骨,妖身妙蔓。这身姿不愧是京城鸣翠楼里最招牌的姑娘。
片刻,鸣翠楼的上三房,一位中年妇女身子圆润,坐在一张圆桌边,仔细的数着桌上的碎银子,只是那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今日的买卖又是些没有用的小生意……
“姨娘!”
清脆的声音响起,七茗迈着步子不急不慢的朝着圆桌边走来,视线从圆桌上的碎银子扫过……
雪姨娘听着七茗进了屋,随后就让那传话的丫头出去关了门。
“入了多少?”
一股不耐烦的声音来自雪姨娘,随后一只粗糙的大手冲着七茗伸了过去。
瞧着雪姨娘的嘴脸,七茗也不噪,笑着一翻手,一颗碎金稳放在七茗的手中。
雪姨娘的眼神在看到金子的那一刻,刚刚那股不太好看的脸色瞬间一变,双眼发光的盯着那颗碎金。
“哎呀,不愧是我们鸣翠楼的招牌啊,这一夜就卖了一碎金的价,这可是走运了。”
雪姨娘说着伸手就要去抢那碎金。
然而,七茗单手一翻,将碎金握在了手心。
“诶……姨娘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七茗从桌边缓缓坐下,笑看着雪姨娘,就单看她这张脸,除了美艳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
雪姨娘一愣,说真的,要不是她亲眼看着七茗长大,以她这么多年识人的本事,还真看不出七茗这等心智只有十六岁的年纪。
眼瞧着雪姨娘愣住了,七茗淡淡一笑“姨娘将卖身契于我瞧一眼,我便将金子交于姨娘!”
七茗说话间,用着“可怜”的目光看向了雪姨娘。
雪姨娘在听了这话之后,看了一眼七茗的手。
终究,在任何时代,钱都是个万能的东西。
“也罢!”雪姨娘走向了房屋的内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一张卖身契落在了圆桌。
“约定我倒是记得,不过,七茗啊,即便你有着碧瞳这样的异相,但在青楼这种地方,你买走卖身契,不是我笑话你,你这辈子都做不到,你还是乖乖的听话,好好挣银子……”
雪姨娘的声音絮絮叨叨的念着,七茗垂眼看了一眼那卖身契,碧绿的瞳孔微微一缩,落在卖身契的一角……
“姨娘说的是,金子就放这了。”
七茗说完起身离开了房间。
姨娘将桌上的金子小心翼翼的怀揣着,“哎呀呀,当初买这个怪物回来,还以为是亏了呢,没想到今日一夜就卖了一碎金,可真是赚大了……”
走廊外,七茗听着雪姨娘的声音,眼里闪过一道暗光。
不错,于世人而言,她确实是个怪物,玉启国的人都是褐眼黑发或是黑眼黑发,像她这种碧眼褐发的人是从来没有过的。
要说褐发平常人不仔细瞧倒也看不出个什么,毕竟很多老百姓营养不良的状态下褐发也是很常见的。
可是那一双碧眼就不同了。寻常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异样,在世俗人的眼中她就是怪物。
不过,真要说起来,不是七茗自诩是怪物,她本就是穿越而来的一缕魂魄,虽然入了这十六岁的身体,可她的灵魂确是二十一世纪的女性。
幸得活着的时候也有过恋爱史,再加上鸣翠楼又对她有一些栽培,所以,取悦男人,对她而言,信手拈来。
推门进了自己的厢房,七茗笔直走向了床榻,枕头下那枚玉佩还在。
七茗缓坐在床边,将玉佩拿在手里看了看,脑海里浮现了今晚买下她初夜的男人……
“七姑娘这是在想我?”
忽的,一道声音响起,清澈又调戏,于鸣翠楼而言,这样的口吻最合时宜。
白衣青衫看似素雅,墨色锦带却频添贵气,修长的身影翩翩而落,坐在了桌边。就那半张侧颜,含笑间便是毁天灭地的俊朗。看似潇洒?却又冷峻,看似冷峻?却又风流!看似风流?却又高贵!
侧头,七茗的嘴角微微一弯,迎客的规矩便是客人面前,必须奉承迎笑。
妖娆的起身,玉佩在手,七茗迈步就朝着桌边人靠了过去。
“七茗深知卑微,怎敢想念金公子……”
话是这样说着,一副看似无骨的身段已经落坐在了男人的怀中。
白玉般的手指将那枚玉佩缓缓的放落在了男人的胸前。
“只是,金公子临走前,除了碎金,还落下了这东西!”
碎金是她今晚卖身的报酬,至于这玉佩……
碧瞳透亮,七茗用着清澈的目光看向了那双褐眸。
果然,那褐眸微微一动,一扫而过的视线在七茗的指尖停留。
好一个烟花女子,他就说,今晚他就没有去过别处,这般重要的东西就恰巧的不见了。
与其说是他掉的?还不如说是七茗手快偷的!
褐眸一弯,男人浅浅一笑“七姑娘果然是京城的头牌,倒是让金某刮目相看了!”
“哼哼哼……”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七茗将玉佩缓缓系在了男人的腰间“金公子说笑了,倘若金公子愿意,也可视作是七茗念想公子了,才如此这般……”
面对七茗的有意靠近,作为一个男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七茗的意思?
果然,这一夜,男人注定是要索取与碎金同等价值的回报的。
只是次日,当男人起身要离开之际,
七茗却突然冲他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金公子可知这京城有个霍府?”
她之所以偷走玉佩,也是为了这男人能二次来这里,好打听这一事。
男人一笑“达官贵族里自是没有的,不过城西有家镖局倒是姓霍。”
果然,男人的见识还是远远超过她的……
目录
加书架
打赏
送月票
设置
详情页
1
张月票
2
张月票
3
张月票
4
张月票
10
张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