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是个管事,可常年跟在知府大人身边,也是略懂一些水利的,沈卿卿这张图,看起来像是随意勾画,可是实在是有些门道。
沈卿卿将管事的神情尽收眼底:“怎么样?管事大人,不知道我能否进去同知府大人献策呢?”
管事一时僵在那里,就在这时,林婉婉忽然气冲冲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丫鬟紧追其后:“小姐您别生气,舅老爷不是说还有一位住在近郊的先生,那先生学识过人,咱们不妨让他再画一张试试看?”
“试试试,本小姐都来了四次了,我看这知府分明是存心刁难于我!”林婉婉狠狠的甩了下帕子,又猛的一跺脚,显然是气的不轻,丫鬟缩了缩脖子,立马噤了声。
林婉婉一转头,看见站在一旁的沈卿卿,顿时就更加气恼:“沈卿卿,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的图都不行,你那鬼画符的东西就更别指望了!”
沈卿卿莞尔一笑,挑眉道:“哦?是吗?那姐姐不妨先别走,等等看!”
不等林婉婉回话,沈卿卿又转头:“管事大人,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管事又低头瞧了一眼地上的草图,只好侧了侧身。
沈卿卿拍了拍身上的浮灰,淡定自若的走向屋里,刚走到门边,突然又转过身对管事郑重道:
“哦,对了,管事大人,待会儿我进去了,这个草图你可千万要替我看好了,若是损毁了可就误了大事了!”
不等管事答话,沈卿卿便转身走了。
管事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被冷嘲热讽了一通还要被呼来喝去。
林婉婉见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对着丫鬟附耳几句,丫鬟便径自走到一旁,躲进了暗处。
林婉婉抚了抚发髻,款款走到管事面前:“管事大人莫怪,我这妹妹一贯泼辣妄为惯了,竟敢这么跟您说话,当真是让人气恼!待我回府禀了父亲和母亲,定要让她好好受罚,向您登门认错!”
管事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只是却不敢同林婉婉发作,嘴上忙道:“林小姐抬举小人了,小人不过是一介下人,难免被人看轻!”
林婉婉眉梢一挑:“话怎能这样说?管事大人跟在知府大人身边,自然是大过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
管事被戴了高帽子,脖子也暗暗一扬:“多谢林小姐抬举!”
而那边,趁着管事行礼的功夫,丫鬟偷偷上前,将地上沈卿卿留下的草图给抹去了大半。
主仆二人相视一眼,林婉婉笑容愈深,道:“管事大人受了此等委屈,我定会亲自告知舅父,请他多多关照才是!”
管事心头一阵狂喜,若是能得到这份关照,那他又何止是个管事!于是立刻殷勤地将林婉婉送出了大门。
可是再一回头,管事的脸立马变得煞白,地上的草图早已经被毁了大半!
管事大怒,质问一旁的衙役,可一回头却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无奈之下,管事只好拿起树枝,想凭着记忆将图补上。
正在这时,沈卿卿走了出来,恰好看到管事的动作。
“好啊,管事大人,我进去之前可是再三交代过的,这图动不得!你居然敢私自毁了这设计图!”
管事一慌,飞快反驳道:“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何时在这图上做手脚了?”
“如果不是你动了手脚,这图怎么会被毁?”
“是你自己本来就没把图画完,却故意污蔑于我!”
“我不管,反正我进去之前这图还好好的,出来就变成这样了,这责任可是要你负的,至于会否怪罪于你,还要看知府大人的意思!”
管事还想争辩,一道声音传了出来:“有何事,要看本官的意思啊?”
两人一回头,只见知府快步从门内走了出来,管事连忙上前行礼,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果真?”
知府打量着沈卿卿和管事两人,视线在二人之间兜转不定。
“大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这丫头分明是见财起意,所以才想来滥竽充数!如今画不出设计图怕大人怪罪,却又怪到了小人的头上!”管事俯首站在知府身侧,抢先答道。
谁知片刻后,知府却一声冷笑:“你怎知沈姑娘画不出设计图?”
管事身子一震,惊异的望向知府,“这……”
知府袖袍一挥,呵道:“沈姑娘进去之后,已经将她图上的东西大致跟本官讲过了,即便没有这图,她的设计也非常不错!倒是你,别有用心,罚你半个月的俸禄!”
管事懵了,但知府面前,他不敢造次,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沈卿卿十分满意,对着知府行了一礼,恭敬道:“大人果然明察秋毫!民女佩服!”
知府摆了摆手,盯着地上的一半草图看了起来,然后满意的捋了捋胡须,大赞道:“不错,这图果然巧妙!沈姑娘,来来来,你把刚才跟本官说的那些再详细说一遍吧!”
沈卿卿故作为难的摊了摊手:“大人,不是民女不想说,而是这图都没了,说起来实在很累呀!”
知府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管事,呵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沈姑娘准备笔墨纸砚?”
管事哪里敢耽搁,连忙小跑着去了。
沈卿卿脸上笑意更深。
管事很快让人把纸笔连带桌椅都搬了出来,可沈卿卿还是一脸为难:“管事大人,如您所说,民女连纸笔都买不起,所以自然也不会磨墨……”
“你还想让我替你磨墨?”管事紧皱着眉头怒声道,他又怎会听不出沈卿卿话中深意,今日被这臭丫头屡次讥讽不说,若要再替她俯首磨墨,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死了!
“可是这就我们三人,民女不会磨墨,管事大人又不想为民女磨墨,难道要让知府大人磨墨不成?”
沈卿卿一双杏眸眨个不停,望向管事的眼神满是揶揄。
知府也不拆穿,睨了一眼管事,管事心里恨的牙痒痒,却也只能照做。
等管事铺好纸,磨好墨,沈卿卿才优哉游哉地拿着笔开始画草图,一边画一边向知府解释。
知府越听越满意,当下赞不绝口道:“好!很好!这水利设计图便——”
谁料话音未落,一名衙役飞一般地冲进来,急声道:“大人,那天狼会的张帮主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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