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四空间

闪光灯不停的在闪烁，没有一个人顾及眼前这个才十九岁的女孩儿。

施小唯在他们的眼中只是一个被抓了的连环凶杀案的凶手。

两名警员将施小唯带去了警局直属的医院。

“苏医生，麻烦你了。”

“不麻烦，把人交给我吧。”

苏晚看向施小唯，说道：“看来靳生没来得及。”

施小唯这才注意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盘着头发，看上去十分精明能干，是个长相很标致的女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成熟女人的气息。

“跟我过来吧。”

施小唯跟着苏晚走到了病房内，除了施小唯之外，房间里还有其他的人，人数不多，一个房间里有六个空位，房间只有十五平米大小，摆着六个沙发椅，上面是能够上载脑神经系统的仪器。

“放心，你不会疼。”

苏晚说道：“仪器将你的脑神经上载到了第四空间，在那里你不会感知到现代的疼痛，死的会很安详。”

施小唯问：“我……会怎么样？”

“死。”

苏晚说道：“这是为了不让犯人出逃设计的一所内心监狱，你的脑神经连接着我们的仪器系统，你是回不到现实世界的，这些都是在等死刑的犯人，被判刑的犯人会在里面服役，等到期满会回来，但是死刑犯……我们会烧掉你现实世界的身体，你回不来的。”

施小唯的那双眼睛暗淡了下来，这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无情一点。

“我保证你感受不到疼痛，死刑不是立即执行，你可以等。”

“等什么？”

施小唯的那双眼睛纯粹，她特地仔细的看了看，真的和他说的好像。

苏晚低头，笑了一下：“或许……会有奇迹也说不定。”

施小唯显然不会这么天真的以为真的会有奇迹。

苏晚故意放慢了动作，眉头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靳生……如果你还不来的话，这女孩就只有一个死了。

“苏医生，时间差不多了，你这边准备好了吗？”

苏晚手里的动作停滞，钟表摇摆，已经是这个时候……

靳生，你太慢了。

她抿唇：“很快。”

“苏医生，你认识靳生对不对？”

施小唯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靳生的样子，他长得隽秀，说话的声音很好听，看上去是一名很好的警察。

“做什么？”

“如果你见到他，帮我谢谢他，说我很感谢他相信我。”

施小唯的脸上带着笑容，虽然她可能就只能这么死了，但众多人中还有人相信她，她心里还是保留了一份温暖。

苏晚沉默，门外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说什么这一次一定不会置之不理，这就是你的置之不理吗？

门外的系统人员问：“苏医生，好了吗？”

“好了。”

苏晚淡淡的说：“把手放上来。”

眼前是一个看上去普通的传感器，只是尾部有CJ的logo。

时间还差一分钟就到了十点钟，十点钟要准时进入第四空间，第四空间就是虚拟的监狱系统，代号001，是第一代虚拟大脑监狱，记忆和脑神经的上载只需要一秒钟，人的大脑神经就会被传感到仿真虚拟空间，而现实中的身体就类似于植物人一样，虽然有呼吸，但是只要连接这个系统，人醒过来的几率还不足亿万分之一。

“时间到了。”

苏晚看了一眼手表：“闭上眼睛，我给你戴上仪器。”

“好。”

施小唯看上去很乖，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苏晚还是头一次看见不哭不闹，就这么甘愿乖乖被监禁的囚犯。

“你的表现和你在审讯室时候的样子不太一样啊？”

施小唯问：“我审讯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说不好，讲起杀人倒是很冷静，这年头像是你这样反社会分子的大学生不多见了。”

苏晚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医院的门。

靳生还是没有出现。

“祝你在那边的世界能够好好接受改造。”

苏晚按下了按键。

【记忆上载成功，监狱001已建成，系统安全，请您放心】

苏晚转身，才推开房门，外面就已经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用去看，苏晚也知道是靳生。

他跑了一路，有点体力不支。

“你来晚了，人已经上传到了第四空间，撤不回来了。”

没有上面下达的指令芯片，犯人只能进入第四空间，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被放出来。

苏晚看着靳生弯腰喘气的样子，淡淡的说道：“你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晚一分钟，昨天晚上能帮的我都已经帮了，我没办法了。”

苏晚准备离开的时候，靳生的一只手抓住了苏晚，勉强缓回了一口气：“等等。”

“干什么？”

“开车，捎我一程。”

他是丢下车从三环跑过来的，这个地方距离警局有一段路，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跑回去。

“求人就这个态度？那天你把我丢下，不听我劝告的时候，想过今天了没有？”

看靳生的眼神，苏晚才移开了眼：“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靳生回去的时候，局长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见靳生回来了，脸上带着一向亲和的笑意：“我们的靳队总算是舍得回来了，今天开庭这么重要的日子，你竟然都没有过来，听小五说，你是堵在三环了，没关系，下次这样的场合你记得不可以缺席，毕竟你才是审讯出藏尸地点的人，上面对你的奖章已经下来了，你只管好好的授勋，其他的事情就不用多管了。”

局长似乎对这一次靳生的表现很满意。

他抬眼，见靳生一直沉默不语：“怎么？高兴地没话说了？”

“局长，这件案子有疑点，我建议可以重审，重判。”

话音落下，局长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了：“你说什么？”

“这件案件有疑点，施小唯……不是凶手。”

“靳生！”

局长突然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呵斥道：“这是多大的事情？法院开庭，对外已经宣判案件告破，这个时候你跟我说施小唯又不是凶手，你这是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