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弄错对象了

沈慕芸加快了脚步往慈安宫赶，并不知道秦启将他错认成为了沈音。

“参见太后娘娘。”

沈慕芸在殿中央福身向太后请安，明显的感受到太后娘娘略带深意的考量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太后未叫起身，她便一直恭谨的维持着请安姿势。

片刻后，沈慕芸只觉得身上那道沉重的视线撤去，倏然轻松。

紧急着便听到太后颇为满意的亲切声音传来：“冥儿媳妇来了，赐座。将那西域进宫的果子拿来给厉王妃尝尝。”

沈慕芸和沈音对立而坐，沈音仍是一身月白罗裙，但那衣料用的却是千金难求的云绫锦，细看之下上面还布满了银丝勾勒的百花暗纹。

看似简约的一身衣裳，却处处透露着奢靡华贵，更不论她今日佩戴的一整套暖白玉头面首饰。

不一会沈慕芸面前的案桌上便摆满了各类精致的糕点水果，而沈音桌上却只有淡淡的一杯清茶。

沈音自沈慕芸进来以后就一直注视着她，看见沈慕芸今日穿的这般朴素，还在请安是被太后刁难了下，她更是在心底暗讽：到底是上不了台面小家子气。

可没想到太后竟然开心的赐座还赏了西域的贡品，而她坐在这里陪了太后半天就得了一杯清茶。

拧了拧手中的帕子，沈音看着沈慕芸略带斥责道：“妹妹今日进宫还是这般晚，莫不是现在成了厉王妃就忘了往日在府里父亲母亲教的规矩。”

“府中有些事耽误了，还望皇奶奶恕罪”沈慕芸向着太后福身赔礼。

沈音追问：“什么事呢？厉王府中大小事务不都有专人负责吗？妹妹莫不是为自己偷懒找借口。”

屋内丝竹声声，太后高坐其上微闭双眼并不理会堂下事端，只是一只手偶尔扶上太阳穴轻轻按压。

沈慕芸轻蔑的看了眼沈音不屑理会，只瞧着太后问了句：“皇奶奶可是头疼了。”

话题到了自己身上，太后终是睁开了眼：“你这丫头倒是心细。”

沈慕芸朝徐嬷嬷递了个眼神，接过早前让带进宫的安神香和清心膏：“知道如今南方水患皇奶奶和父皇都为百姓忧心定然神思不安，这安神香和清心膏是芸儿自己调的，手艺不佳但应该也能缓一缓皇奶奶的头疼之症。”

沈慕芸调的这两样东西用的都是甘草药田空间里的上等珍贵草药，加上她前世积累的行医经验和秘方，制了好几天才得这么点，就连装药的盒子也是用药草专门熏制过的。

东西方一拿出来，那清新纯正的味道便在殿内散开，太后闻着就觉得堵得难受的心口仿佛通了一般，头也轻了些。

“芸儿这手艺真是不错，倒是难为你有这份用心了，把这香点上吧。”

“我来伺候吧。”沈慕芸没让殿内的太监丫鬟插手，起身将安神香添置到太后身旁的香炉中，青烟燃气，屋内瞬间弥漫了一股清新之气。

点了香，沈慕芸又拿帕子净了手，打开那盒清心膏，淡绿色的透明膏体带着点淡淡的薄荷味，她从中取了些对太后说：“皇奶奶试试这清心膏，可缓解您的偏头疼。”

太后瞧着点了点头，沈慕芸便将清心膏抹在了太后虎口和手腕，就着膏体一面抹一边揉捏穴位。

“您最近思虑过多，想来日常还爱吃些凉果子，寒郁之气堆积，这屋里一不透风就胸口闷，一透风就头疼。配上这清心膏按摩按摩，再调调食谱，不出一月就能好了，往后也不会再犯。”

按完了手上的穴位，沈慕芸又取了些清心膏给太后按压太阳穴：“这按摩的手法到时候我画下来给曹公公，让他找个机灵的下人学好了伺候您。”

这清心膏初时用着冰凉，但是配合着沈慕芸的按摩后面竟有着淡淡的温热，太后显然十分受用，这头疼胸闷果然是好了很多。

她转过头去瞧沈慕芸，便看到她腕上那个水头上好的翡翠玉镯，正是宫宴那天自己赏的，一时间心又柔软了几分。

和善的拉过沈慕芸的手拍了拍说：“好孩子，皇奶奶没白疼你。你是冥儿的王妃，有这心就够了，东西就交给下面的人吧。”

太后的精神好了，拉着沈慕芸从南方的水患讲到如今天下民生，从和先帝的初见讲到奉冥小时候的各种糗事。

台上人高谈阔论子孙情谊浓重，台下沈音又是硬生生搅碎了一张上好的锦帕。

从沈慕芸最开始提南方水患时她就想说话，可没想到沈慕芸一番献礼动作持续至今，让太后身心舒畅，眼里心里都只有沈慕芸这个讨人喜的厉王妃，连个眼色都不曾分给她，她更是没有任何机会开口。

沈慕芸陪太后说话的空隙看了眼沈音，瞧着她满脸吃瘪的受气样只觉得畅快之极，瞬间觉得拿那两盒珍贵的药给太后一点都不肉疼了。

从前的债总是要还的，她就是要让沈音知道，以后有她沈慕芸在的地方，沈音就注定只能成为一个毫不起眼的陪衬。

这对从来骄傲，受尽众人瞩目的沈音而言，无疑是一种凌迟酷刑。

…………

御书房内，秦启正在向皇上禀报水车引水救灾一事。

“冥儿，你觉得这方法如何。”

南方水患受灾严重，黎民受苦，皇上也是诸多忧思几日未眠，如今听这水车一法觉得甚妙，但还是捏了捏胀痛的太阳穴询问奉冥：“你之前说的引水之法可是和这水车一样？”

奉冥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冰块表情，只是在看向皇上时眼里多了些敬意：“原理相同，只不过儿臣尚未想好具体怎么施行，如今听秦大人这水车倒是可以试试。”

皇上一听更是面露喜色，对秦启说：“爱卿可有水车图纸。”

秦启拖着伤腿上前拜礼：“微臣愚钝，此法乃是臣今日在宫中碰见的一位姑娘所告知。那姑娘给了臣药医腿，还让身边的嬷嬷替臣包扎，这水车之法就是医腿时那姑娘所提，可惜臣尚未详问，那姑娘便匆匆离开了。”

“宫里的姑娘？是谁？”

皇上疑问，这宫里的女人不是后妃就是公主，但无论哪一位也没听过会医术的：“来人，去查！”

“等等。”秦启继续说道：“微臣斗胆已经让身边的小厮去查探了一番，并且得知今日进宫的正是辅国公府的沈大小姐，沈音。”

“沈音？”皇上大喜：“没错没错，今日还是朕提议让母后下旨传召沈音入宫为其解忧，这个时辰沈音想必还在慈安宫。快，去慈安宫请沈家大小姐来御书房，朕定要好好赏赐。”

奉冥自一旁静坐着并未出声，上好的雨前龙井入口，茶香馥郁，浓淡适宜，白瓷茶盏轻碰桌面，他的目光落向御书房的大门口。

沈家的女儿，倒是一个比一个出人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