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怎么来了,老太太刚请了脉,方才觉得有些胃口,我正准备去给煮点粥呢。”祖母身边伺候的丫鬟圆子,看到柳乐支提着食盒款款走来,连忙迎了上去。
“那不就巧了,昨个听闻祖母身体抱恙,我估摸着是她贪凉受了风寒,自己偷偷去小厨房做了发汗的生汆丸子汤来给祖母。你就别去忙了。”柳乐支一听,感叹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是乐支吗?进来吧。”老太太的声音虽然沙哑写,听起来倒也还算有力气。柳乐支这才松了口气。
圆子笑了笑,冲柳乐支眨了眨眼说道:“大小姐瞧瞧,咱们老太太耳朵亮的很呢!”
二人相视一笑,提着食盒欢快的进了祖母的屋子。刚刚入秋,祖母的屋子里还有些许闷热,老太太坐在床榻上,盖着被子。脸色确实苍白了些。
“孙女听老太太身体抱恙,一定是贪凉受了风寒,我煮的这生汆丸子汤,里面有葱白和姜还有白萝卜,作以花椒调味,属实能发发汗呢。”柳乐支一边将食盒放下,给老太太盛出一碗来。小心端着,走到老太太身边,这才坐在了床边上。
拿起调羹轻轻吹了吹,哄孩子似的给老太太喂着汤。
“你这猴精,不知道又是从哪学来的野路子,拿我老婆子练手呢吧!”老太太虽然嘴上不饶柳乐支,可闻着丸子汤散发的香气,不由的吞咽了下口水。看的乐支暗自笑笑。
“老太太快别说笑了,这大小姐的汤,一打开盖子,咱们屋子都香了。大小姐有这样的孝心,老太太您偷着乐吧!”圆子跟随老太太许多年,更是贴心的说道。
原本其乐融融的景象,突然有人掀开了帘子走了进来,步伐沉重,还未等乐支回头,就听父亲劈头盖脸的一通骂道:“你给你祖母喂什么腌臜玩意!你祖母方才瞧了大夫,这样油腻荤腥的汤,怎么可以吃。你安得什么心!拿下去!”
乐支手僵了僵。这才抬头看着一脸怒气的父亲,连身上的朝服都没换,气急败坏的进来冲着乐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在我这里鬼吼鬼叫什么!”老太太最见不得儿子骂她的心头肉,不等乐支说话,连忙训斥道。
“母亲您别急,我这也是担心你啊。如今给您吃些粥食是最好的,要是这丫头给您吃坏了身子,儿子就是打死她,也不能解心头恨啊!”柳父一脸气结,伸手用指头戳着柳乐支的脑袋,恨恨的说道。
眼看着自己精心煮的汤,祖母一口没喝到,自己还挨了好大一通骂。柳乐支咬着牙,站了起来。盯着柳父。
“祖母受了风寒,已经好几顿没好好进食了,如今若只是喝些清粥,营养跟不上的,女儿这汤是为了给祖母发汗,吃些肉丸子,祖母不至于咬不动。肉也可以补充......”
\"啪!\"的一声。柳父的巴掌打断了柳乐支的话。
“为父教训你,你就听着。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仗着你祖母宠爱,就无法无天,拿着你的东西,滚出去!”柳父看着柳乐支盯着自己的眼神,先是一愣,随即她的长篇大论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这女儿自从半年前害过一场病后。就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以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还敢这样还嘴不说,竟然敢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己,一定是老太太给她惯的!
“老爷切勿动怒,这汤原本是奴婢准备的,大小姐碰见了,一片孝心要喂老太太,奴婢这就收拾下去。”圆子见状,连忙站出来扛了雷。看到老太太还在病中一副憔悴的模样,乐支和圆子心痛极了。
罢了,还是不要让老太太生气。于是乐支捂着火辣辣的面颊提着食盒委屈了出了屋子。
“你这般疾言厉色作甚!她还是个孩子!你有气,拿我这老婆子撒便是。我老婆子如今年岁大了,喝口肉汤,就要你如此作践,好,今日我便如了你的心愿,自己了断算了!”老太太眼里噙着泪水,顾就着儿子的面子,隐忍至孙女离开,才爆发。
一看老太太动了气,柳父连忙上前按住老太太,一脸愁容说道:“母亲,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儿子......儿子......唉......眼看着几个女儿接连到了出阁的年纪,这乐支还这样不成体统,儿子确实心痛啊!”一向威严的柳父说了好几遍,却被心里的话梗住了喉咙,最终叹了口气,将头埋了下去,一脸愁苦。
柳乐支脸上挨了一把,手里提着食盒,心中郁闷的紧,哪里有这样不讲道理的父亲!若是旁人,自己定然一巴掌还回去。
可无奈,自己现在这样的身份,都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想到这里,就有些泄气。
可惜了自己这么好的丸子汤,唉,索性自己吃掉好了!化悲痛为食欲!说干就干。看了眼周遭并没有别人,柳乐支连忙坐到石凳上,这个院子是父亲的书房,父亲眼下在祖母那里,应该没有人在。
想到着,柳乐支连忙打开食盒,还好这汤还温热着,芝麻油的香气混合着葱叶的清爽还有香菜独特的调子。瞬间香气勾起了食欲。
顾不得其他,乐支将砂锅整个端了出来,用勺舀了个最圆的肉丸,一口塞进嘴里,用力一咬。瞬间,油脂的香味,与花椒的麻香混和着饱满的汁水,在口中绽放。
柳父的书房内,坐着位面容瓷净,眉下双瞳剪水的眸子,一抹薄唇,带着几分红润的男子。
男子手指白皙修长,食指上一枚翠玉的指环衬的皮肤越发白净。正双指扣在桌子上,一下,两下。传出敲击的声音来。
突然一股香味飘入房内,男子扬了扬眉毛。上完朝直接来了侯府,肚子还是空空如也,这样的香气简直正中要害。难道是侯爷设了宴?
可闻起来不像是多种菜式的味道。逐渐男子动了动鼻子,实在是忍不住,手指慌乱的敲了两下随即收起。站了起来,往窗边缓缓走去。
轻轻掀开窗子一角,朝院内看去。只见一女子似二八不到的年纪,面似银盘,双眼清澈,穿着一袭鹅黄小衫,正坐在院内的石凳上。抱着一个砂锅,大快朵颐着。
那香气,应该就是砂锅内飘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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