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速之客

“老班长最近生病了，没上班，谁也不知他在哪里住院。因而那两帮人都猜测他可能出事了，明争暗斗，逼着我们站队，都想压倒对方，窥探他的位子。”

陈疏说着，脸上露出兴奋地表情，感慨道：“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想不到你们能碰到老班长。姐放心，只要他出面，姐夫就有救了。”

段母不由松口气，扭头望向正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吃着桔子瓣糖，看着小人书的段锦锦，喜极而涕的哽咽道：“锦儿是我们家的小福星，若不是她心善，我们哪能跟老班长搭上话，只当他是寻常看病的。”

陈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亦是望向段锦锦笑道：“锦儿是上天赐给姐和姐夫善心的福报，你们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她来报恩。”

段母摇摇头，又点点头，脸上终有一丝笑容：“陈疏谢谢你特特的跑过来一趟。”

陈疏摆手说道：“姐，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从你刚才讲述中我能确定你们遇见的就是这段时间没露面的老班长。他不但一手提拔了姐夫，而且对我也不错。老班长出面，咱们两家当前困境可望有好转。”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眼瞅着就天黑了，我去做点好吃的，等晚上你姐夫回来，你们喝一盅。我让承衍给他小姨打个电话，下班后……”

不等段母说完，陈疏忙笑道：“姐，我今晚值夜班，承衍小姨也是晚班。等星期天吧，咱们两家人一起吃个饭。”

段母便不再坚持，应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

天黑了，昏黄的灯光下，餐桌上摆着碗筷，饭菜都用盘子扣着。

段母带着两个孩子坐在餐桌旁，随着夜渐深，脸上的表情由期待变成担心继而是焦灼与恐慌。

但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默默的盯着面前的桌面，气氛极度的压抑。

段锦锦终究是年纪小，已然是哈欠连天了。

段母心疼的望着她，柔声说道：“锦儿，你先吃了，去睡吧，很晚了。”

段锦锦却摇摇头，仰着小脸冲她笑道：“妈妈，我要和你们一起等爸爸回来，锦锦要看到爸爸回来，才能吃得饱，睡得香。”

段母心头一热，鼻子酸酸的，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抬头望望墙上的挂钟，已然快八点了，早就过了饭点。

她实在是不忍心，段锦锦跟着挨饿，便笑道：“你爸爸或许吃了饭才回来，那我们不等了，先吃吧。”

说着，她拿起筷子，就要揭开盖着菜的盘子。

段锦锦却摆摆手，奶声奶气，却很很认真的阻止道：“妈妈，爸爸不回来，锦锦不吃晚饭。”

段承衍亦是附和道：“我也等爸爸回来一起吃。”

段母伸出的手，顿住了，她从一双儿女眸中看到了坚定。

她不由叹口气，把手又缩回来了。

“好吧，那就再等等。”

段锦锦看到养母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焦灼担忧，她自己心里也慌得不成。

都这时候了，养父还没有回来，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毕竟在这个特殊的时代，什么意外状况都有可能发生。

谁知道是不是老班长说话忽然不管用了，扣着养父的那些坏人就是不放人。

但段锦锦还是努力挤出笑脸，充满期待的望向养母安慰道：“妈妈，您不是常说好人有好报吗？爸爸是很好很好的好人，他一定会很快回来，锦锦相信好人爷爷的承诺。”

段承衍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对段母说道：“锦儿说的对。”

段母看到一双儿女如此关心她，安慰她，不觉鼻子又是酸酸的，哽咽着点点头：“好好，妈妈不担心，咱们一起等爸爸回来。”

可时针一点点转动，很快过九点了，段父依然没有回来。

就连段锦锦都沉不住气了，从先前坐在椅子上到蹲到椅子上，不时站起身子，望向窗外，可外面只有无边的暗夜，什么都看不见。

饶是如此，她还自我解嘲道：“坐累了，活动活动身体奥。”

段母和段承衍对视一眼，都摇头笑了，谁也不忍心戳穿她的谎言。

忽然院中传来脚步声，段锦锦耳尖，兴奋地喊道：“有人来了，一定是爸爸。”

不等段母回应，她滋溜从椅子上跳下来，冲去开门。

“爸爸……啊……”

打开门，借着屋内灯光看清来人脸的时候，段锦锦不由惊叫一声。

原来认错人了，并不是爸爸回来了，她登时懵了。

来人是老班长，他弯着腰，慈祥的望着脸上是惊讶跟担心交织在一起的段锦锦，故意打趣道：“锦锦，不高兴爷爷来吗？”

段锦锦这才回过神来，用手搓着衣角，不好意思的仰头笑道：“好人爷爷，锦锦非常欢迎您来我家。对不起哦，刚才我以为是爸爸回来了，认错了。”

老班长用手揉揉她的发顶，笑道：“不碍事呢，锦锦是不是等不到爸爸很着急？爷爷陪你一起等好不好呀？”

段锦锦一听这话，登时乐开了花。

老班长能来陪他们一起等，就证明养父绝对能回来了。

于是她拍手笑道：“太好啦，好人爷爷您真是大好人。我们还没有吃晚饭呢，等爸爸回来，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老班长听到这话，不由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向屋里望。

果然饭桌上摆着碗筷，饭菜用盘子扣着，还没吃的样子。

而段母和段承衍站在旁边，脸上有掩饰不住焦虑，却极力微笑着，感激而又虔诚，冲他微微点头。

老班长亦是微笑着点头回应。

而后他牵起段锦锦的小手，语气欢快的笑道：“好，等你爸爸回来，我们一起吃饭。正好我也没有吃饭，可是来巧了。”

段锦锦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巴没差点裂到后脑勺了。

她迈动两条小短腿，拉着老班长，小跑着走向餐桌。

段承衍眼疾手快，帮忙拉开段锦锦旁边的餐椅，做出邀请的手势。

段母则感激的有些语无伦次：“老班长，谢谢您，这么晚了，还过来看我们……快，快请坐。您，您也是刚出院，现在感觉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