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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你现在的身体真的去献血,搞不好会没命的!”
蒋一恒冲上来不让我去,一向稳重的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暴虐。
“没关系,就当我欠他们的,还了就好了。”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这条命,宝宝的命,都当是对童家夫妇的报答。
如果能活下来,算是老天爷对我的怜悯。
我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童多多还清醒着,看到我进来,她虚弱的说:“谢谢姐姐肯牺牲自己给我输血,多多一定会记得你的恩情的。”
然后用极小的声音笑道:“就是不知道还没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姐姐。”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给童多多输血的时候,她拿着手上的针管,一下一下的戳着我的胳膊。
“你这种杂种,一辈子都应该待在那个小破楼里,捡垃圾为生,竟然还敢回来跟我抢东西,不自量力!”
“我妈妈照顾你照顾的不好吗?为什么要回来!”
那是我第一次发现童多多有两张脸孔。
看着血从手臂里流出来,慢慢的到袋子里。
我望了眼隔壁床面无血色的童多多。
“难为你装了这么久尿毒症患者,很辛苦吧,每天要装模做样的吃药,还要定时来医院,为了保持脸色苍白不能美美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童多多被惹怒了,气若游丝的反击道:“你闭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受这么多苦!妈妈说的对,你怎么还不去死!”
但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笑。
“我是真病假病都没关系,大家都相信就够了,羡慕吧,告诉你,识相的话早点和顾宴之离婚,带着你的野种赶紧滚。”
“你会有报应的。”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轻轻的说了一声。
这一场手术,抽掉了我400CC的血。
本来还会更多,但是我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一直全身发冷,嘴唇苍白,医生怕出人命不敢再继续,医院也及时调来了血液,这才保住了我的性命。
接下来的几天里,蒋一恒时不时的在我面前耍宝,住院的日子也不算枯燥。
出院那天,我看到顾宴之匆匆忙忙带着一个饭盒,走进了走廊尽头的病房里。
我已经不奢求顾宴之能够成为一个好丈夫,至少在我这里不可能。
原本我以为我和他,是因为小叔的误会,才走到今天。
但我发现我错了。
从头到尾,都是我一厢情愿。不爱就是不爱,是我自欺欺人。
离婚,已经成了我们两个人默认的板上钉钉的事。
但离婚前,我要送给顾宴之一份大礼。
我知道光有一份录音是远远不够的,这一个月里,我除了养病,把精力都放在了调查童多多的事情上。
我把收集到的东西整理成了一份文件,放在一个档案袋里。
彻底修养好了以后,我攥着那份调查报告,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走进了顾氏大楼。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配型结果怎么样了?”是顾宴之的声音。
“顾总,太太和多多小姐的契合度只有百分之八十,有点偏低。”
助理常衡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而且,太太现在有了孩子,并不适合做手术。”
“不要叫太太。”顾宴之回道:“她的孩子,不是我的。”
“她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备用肾源,多多的病不能再耽误了,抓紧时间找肾源,一定能找到的。”
“如果实在找不到,就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