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看着乔念惜一张小脸比丫鬟还瘦,心里涌出一阵心疼,这孩子的命不是克别人,而是克了她自己啊!
正说着,春妈妈办完事回来,小碎步跑着到了乔念惜跟前,将她要的东西递到跟前,一顺势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在没有刚才一丝一毫的傲慢。
“春妈妈是母亲体己的人,不用这么客气!”
乔念惜瞧着春妈妈,唇角勾起一抹邪笑,一转眼脸上清冷一片。
“刚才是奴婢错,将小姐领错了院子,还请小姐责罚!”
春妈妈说完,附身就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之前的嚣张不屑,哪里还有一点?
乔念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让人不敢直视:“该说的话,我已经跟说了,我不是那打骂下人的刁钻主子,春妈妈是母亲身边得力的人,相信同样的错误不会出现两次,以后做事仔细着点就是,起来吧!”
当着陆氏的面儿,乔念惜没有提玉佛的事情,却是在春妈妈心里种了一颗炸弹,有知画在,这事儿随时能拿出来说,就看春妈妈怎么表现了。
陆氏愣住,没想到乔念惜竟然敢如此训斥春妈妈!她可是林氏身边得宠的!平常都是眼睛搁在脑袋顶上看人的主儿啊!
可如今乔念惜非但训斥了,春妈妈还一脸恭敬不敢反驳的样子,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乔念惜这性子转变的也太大了!
“谢小姐!”
春妈妈紧忙应着从地上爬起来,低眉顺目的站在边上,乔念惜不说话,她就不敢动。
陆氏站在边上,看着平常在林氏身边嚣张跋扈的春妈妈在乔念惜这里像是看到了猫的老鼠,自是吃惊不已,可看着乔念惜那一脸的精厉,似乎又觉得事情有些理所当然了!
如此情景,陆氏总算是稍稍放了心,也不多呆,简单交代几句,领了乔欣雨回去。
送走陆氏和乔欣雨,乔念惜首先带着两人个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特意给知画指定了远一点的偏院,而春妈妈,则是稍稍靠近自己一些。
春妈妈被压制了一下午,也学聪明了,一改之前的淡漠,纷纷换上了笑脸,就差跪地上给乔念惜舔鞋面了。
乔念惜心安理得的受着春妈妈的讨好,就着她的手接过新沏的茶,浅浅抿了一口气,想到个事。
“我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你们也不用来,晚上自己睡在自己房间里便是。”
春妈妈和知画愣住,有些不明白乔念惜的意思,可瞧她似乎并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样子,点头应下。
林氏让她盯着乔念惜,可来了才知道这位主儿不是个好伺候的,春妈妈心生畏惧,不守夜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行了,春妈妈回去休息吧,知画留下跟我说说老夫人的喜好。”乔念惜说得风轻云淡,转身端过杯盏喝一口润润嗓子。
初来乍到想要仰仗老夫人也是正常,春妈妈没有多想,转身离开。
“知画,你来镇国侯府多久了?”乔念惜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茶问一句,面上神情如平常一般没什么变化。
“回,回小姐,奴婢来了三个月。”知画依旧怯生生的模样,虽说这一日乔念惜没有对自己表现出不喜,可心里还是紧张忐忑。
“嗯!”乔念惜应声,撩起眼皮瞟了她一眼:“你可知道你跟春妈妈有什么不同吗?”
知画一愣,抬头看着乔念惜,眼底神情变了几变,没明白什么意思,只是突然提及春妈妈,没由来的一慌。
“她是侯夫人身边的二等妈妈,迟早要回到侯夫人身边,你是祖母指给我的人,要一直呆在我身边,如今我支走春妈妈就是要听听你的意思,跟着我,日子不会平稳,你若想离开我也不会难为你。”
初来侯府,乔念惜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人,她需要一个对自己死忠的人。
知画愣了愣神,看着乔念惜凌厉的眼神,心里颤了颤,低头思索瞬间,再抬头眼里神情多了几分坚定。
“奴婢在家中也跟着娘亲礼佛多年,如今跟在小姐身边便是佛祖的安排,甘愿一心一意侍奉小姐!”
说话之间,知画屈膝扑通一声跪在了乔念惜跟前。
这话一点不假,不过还有一层原因她没有提,初来镇国侯府,又是老夫人院子里最底层的丫鬟,知画这些日子可是没少受人欺负。
刚才见乔念惜跟林氏过招,便暗暗对这个传说中懦弱的小姐多了几分崇拜,而且,知画这孩子脾气也有些耿直,算是投脾气吧!
“既然决定了,在我这里可没有反悔的余地,你若忠心于我,我便全心护你,有我一口菜就有你一碗粥,如果你有了旁心,那可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乔念惜一脸郑重,清澈的眸子之间闪过一丝凌厉。
“知画一心追随三小姐,若有旁心天打雷劈!”知画一个头认认真真的磕在地上,心里下意识地踏实了几分。
乔念惜对知画这般反应还算是满意,点点头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这个孩子,她算是收下了。
这边乔念惜刚惦记着收拢人心,却不知道这皇都南街的凌王府里也有人在惦记她。
书房的窗子微微开了一条缝,微风吹进来,稍稍撩起桌案上宣纸的一角。
夜玄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依旧是那幻紫的衣衫,长袍束身不似之前在外面那般庄重冷肃,却更加衬托出本身的高贵。
修长白皙的手上握着毛笔在展开的信件上疾描,俊秀的脸因为认真更添了一股不可言喻的魅力。
“火邪大人的焰火虫传来消息!”
星痕进来,单膝跪在夜玄凌跟前。
夜玄凌顿了一下,随即猜到什么,放下手里的笔,朝着星痕“嗯”一生。
星痕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伸手打开竹筒堵着的一头,瞬间,里面盈盈飞出无数的小虫子。
虫子飞出来的时候毫无规律,待全都出来,很快的排列开来,半空中就像是被一一写上去的字出现在夜玄凌跟前,停留片刻,再次调换方向,又换另一页,就像是书籍翻篇一般,甚是奇特。
这幻化的信里,都是乔念惜这些年的经历,精炼简短,不尽详细却也没有漏过任何重要的信息,最重要的是,字迹随着焰火虫离开而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这镇国侯真不是个东西!”
星痕脸上带着几分恼愤,之前虽然和乔念惜吵闹,可乔念惜救了夜玄凌,在无形中对她还是感激的,特别是在知道了她的身份后,莫名的又感觉拉进了几分距离。
看完那信,夜玄凌也拧了拧眉头,深邃的双眸之间带出一股寒意,片刻又舒缓下来。
“镇国侯欠她的,迟早要让他们还回来!不过,既然她暂时不想离开那里,就让她自己玩儿吧!你们派人盯住了,只要她不吃亏,就随她折腾。”
夜玄凌已经看到了乔念惜在镇国侯府的情景,那丫头机灵得很,现在倒也不担心。
“是!”
星痕应声,没有在说话,可转身要出去的时候,又被夜玄凌叫住:“派暗卫守在她院子外头,若是有人想动手别急着声张,先揍一顿,扔进兔子的院子里即可。”
“是!”
星痕双手抱拳领命,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兴奋,主子这是嫌乔念惜在镇国侯府闷得慌呢!
星痕领了命令离开,夜玄凌手上停住,抬头凝眸,脑子闪过和乔念惜初遇的场景,那样一个性子不羁的丫头,就这样闯进了他的眼里。
本没有想到她会有什么特别,可自那日一别,这丫头的俏皮的模样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正在想着,房间悠然飘出一抹轻盈,烛心晃动的功夫,人已经站在了地上。
月光之下,一身雪白轻衫的女子,青丝迎风飞舞,一身的流苏如雪般飘飘扬扬,月华如水却不及她的勾唇一笑,眉心一点红,妖冶夺目。
来人这个是夜玄凌的小师妹,归云!
夜玄凌,归云自小拜于凤无涯名字,加上凤无涯的独子凤轻尘,三人亲兄妹一般从小长大。
凤无涯教徒弟只根据其喜好,从来不强迫,如今他们三人各有所长,论武功,夜玄凌最强,论轻功和医术凤轻尘独照鳌头,而毒,却是归云的拿手好戏。
“师兄焰火虫这么急,看来事情很严重啊!”归云往夜玄凌跟前走近进步,也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夜玄凌扭头看着归云,等她将手里的茶水喝完,这才将乔念惜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师兄从未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看来,这个乔念惜很不一般!”归云话说一半扭头看向夜玄凌,唇畔带出一抹狡黠:“你该不会是喜欢这丫头了吧?”
夜玄凌心头一颤,似乎被人说中了心事一般,脸色黑了几分:“你只管做好我交代的事情便可!”
虽是一句训斥,可出口的声音却并没有丝毫冷意。
归云唇角一勾,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师兄交代的事情自当做到完美,只是,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东西哦!”
跟着凤无涯那鸡贼的师父,这三个徒弟全都是出门不捡东西就算丢的德行,归云出手,可是跟夜玄凌这里讨得好处的。
夜玄凌扭头瞪她一眼,不等说话,却见这死丫头转身将杯盏放回桌上,一个闪身又消失在屋内。
镇国侯府,清风院。
经过白天的事情,晚上膳食房送来饭也不敢故意为难了,乔念惜不计较这些,简单用了一些,饭保茶足将春妈妈和知画支出去后,自己躲进了房间,拿出了那件藏了银针的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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