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选婢

杜芷然在屋中坐着，把玩着茶杯耐心等待着。不一会那些婢女们便聚齐了在门外候着。这时管家进屋来，弯腰道：“大小姐，这府中闲余奴婢都在此处了，还请大小姐亲自挑选带回院中。”

听此杜芷然放下了茶杯，空出双目抬眼看向门外，站了足足有三四十个奴婢。杜芷然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首排的那个铃儿，杜芷然看了眼小兰，她正瞪着眼睛看着铃儿，好像也不知铃儿为何会在此。

“哦？”杜芷然站起身，小兰和杏儿见此连忙弯腰跟在身后，杜芷然抬步站在门口，“何谓闲余？为何这乐器管理处的婢女都在此？”

管家看了眼铃儿，那铃儿已经被吓得快要哭出来般模样，管家连忙上前对着杜芷然弯腰抬手，“这奴婢原是乐器管理处的，但想着那乐器管理处也没有什么活，有柳月音一人管理便可，也免着她整天闲着惹出事端。”

说此，管家抬眼悄悄看了眼杜芷然的神色，管家提起柳月音的事本想贬低柳月音，以此来讨好杜芷然，但也怕杜芷然会因此不悦。但现在瞧着杜芷然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管家这才放心说了下去。

“小兰与铃儿本都原属于乐器管理处的，听闻小兰已经归属大小姐的院中了，我也就想着将铃儿也遣来，看看大小姐可还满意。”

“听闻？听谁闻？”

听此顿时四下安静，那管家抬了下头又连忙低下不知该如何作答。却见杜芷然身后的杏儿跑了出来，跪在了杜芷然身前，“小姐，是奴婢方才私下问了小兰，小兰说小姐已经应了要将她做自己的婢女，奴婢这才与管家说了此事，是奴婢多嘴，请小姐责罚。”

“不错，本小姐是说过此话。”责怪你多话呢还是夸赞你灵巧呢，杜芷然心里犹豫着，若是责怪，那往后凡事都与自己禀报，自己岂不是会被饶死。

念此，杜芷然便转轻快语音，笑道：“还是杏儿懂事，为我分担了。”听此那杏儿连忙头低得更狠，也不知道那小姐是真意还是假情，动没动怒。不过连如此小事都要过问，怕自己以后也要细心伺候着。

杜芷然瞧也不瞧那地上的杏儿一眼，抬步出了门。虽说是夸赞，但如此小事杜芷然都如此在意，想来她们也不敢太自作主张。杜芷然绕过了身前的杏儿，来到了门口这一众婢女面前扬声道。

“我杜芷然挑奴婢，没什么要求。身为奴婢，会做事是主要的，但若是多了些歪门邪道的心思，就算再会做事，也是会因果循环的。”杜芷然一面走着一面说着，到了铃儿面前停下，看向铃儿，“铃儿？你说是不是？这口舌之事还是少做的好。来我院中，本小姐也教教你什么叫做奴婢的规矩。”

随后，杜芷然又挑了些婢女带回了院中。杜芷然回院时，还特地从先前的那个草丛路过，笑了笑不作声响。身后的铃儿倒是冒出了不少冷汗。

先前柳月音那一事刚过，二小姐便来找到她，让她在私下里多传些大小姐的不好，让她名声扫地在府中待不下去。二小姐也让她去做大小姐的婢女，二小姐早已交代过管家。

可谁知方才却发生了草丛之事，大小姐也着实能忍，竟然仍是那副皮肉以待，没有动怒的同时又将众人都吓破了胆，那气势不是二小姐能比得了的。咬人的狗不叫，这大小姐如此性子难以捉摸，铃儿心里也没有底。

铃儿却没来得及与管家说起这件事。管家本来是打算领着一些婢女去大小姐的院中，却没想到大小姐亲自来了。这铃儿本想着等会跟管家说下，就不去大小姐的院中了，却被人急忙拉去了管家处，见到大小姐的那一刻，铃儿腿差点没软了。

那管家又听杜芷然问起小兰的事，管家本就心虚，以为大小姐知道了二小姐要将铃儿插进大小姐的院中一事，一时慌了神，不知道如何答话。事后才想起，杏儿并不是二小姐的人，当时就算供出杏儿也无妨。

杏儿本来是想多为小姐做些事，却没想到引来了小姐的多疑，杏儿心下一惊，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这管家杏儿是知道的，素来与二小姐母女交好，也不知道是给了他什么甜头。

杜芷然先前不过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如此简单的问题，那管家的口却如此紧，不过是杏儿私下与他说了，为何还要支支吾吾。虽说杜芷然心起疑惑，但也不好过分追究，追究深了倒显得自己愚昧。至于杏儿此事，做得也合情合理，只不过那管家的反应太迟钝，管家与杏儿之间，也不知道有些什么。

或许是自己太过多疑，但重生的机会杜芷然不敢随意放肆，步步为营才能还仇报恨。

杜芷然领着十余奴婢们回到了自己的院中，杜芷然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新人们。“杏儿，小兰，你俩也下去与她们一并站着。”

杏儿小兰顿时惶恐，连忙称是站了下去。

“我，乃杜尚书的嫡女，在这府中的地位想必你们也是知晓，若是惹到了我有什么后果，你们要是很想知道也尽管来试试。”杜芷然靠着门框，手里端来了一杯茶，话毕便将茶洒在了地上。杜芷然瞧着这地上的水，在地上渗透，无声无息。

“本小姐的婢女没别的要求，只要一点便可，那便是忠心。我最讨厌身边那些人面兽心之人，如果你想在我这儿耍什么手段的话，一旦被我发现，决不轻饶。我倒要看看谁来先做出头鸟，这杀鸡儆猴的事，我向来做得很绝。”

“你们都听清楚没有！如有违者，必如此盏。”话毕，杜芷然便将手中的茶盏掷在了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是。”一众奴婢瞧见此，不敢违抗，低头称是。而铃儿却假意张嘴并未出声，抬眼悄悄看了眼杜芷然，又瞬间扭过头去，心生恨意。

杜芷然如此心细，自然是看到了铃儿的动态，心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