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后身着纤薄的一件里衣,精心装扮的面容上布满了惊慌。她身为一国之母的骄傲通通被她跪在膝盖下,甚至有些卑微的,低声道:“皇上息怒,臣妾......臣妾不是......”
话没说完,那幔帐里却扔出了一个枕头,准确无误的砸在梦后的额头。那张精致的脸被打的偏向一方,刚好和门口的徐佩对视。
徐佩瞬间收回目光,心头砰砰直跳。仿佛看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事实上也差不多了。
梦后哭了。眼泪顺着眼角滴落下来,却没换来里面的人半点心软。
她就一直跪着,好似房中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二人。
在皇帝的龙威下,一切身份地位都不重要。她要保证的是自己的宠爱,并非是一个太监的面子。
梦后伸手搭在床榻上,眼泪却越发汹涌,“皇上!臣妾是皇后,您不能如此待我!”梦后从没在人前这么凄惨过,这一切看的徐佩目瞪口呆。此时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低吼,“你是朕的皇后,朕想怎么对待,还需要你教?滚!”
几乎是毫不留情的,梦后被这最后一声吓得跌坐在地上。那言语中的暴怒任谁也能听出来,梦后深知再触怒了周文演,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
几乎是瞬间就收敛了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重新恢复了双手叠起的姿势,一步步的退出了卧房,“臣妾告退。”
梦后施施然的走出来,脸上的泪痕还在,表情却已经恢复了不可一世。
路过徐佩时,那双眼睛好似隐藏着一只毒蛇,精准的盯着猎物的感觉,叫徐佩头皮发麻。
待梦后走后,房中的冷气逐渐降低。不一会听见周文演道,“小佩子,拿水来。”
徐佩端着茶杯进去,却见周文演连衣裳都没脱,仍是穿着刚才的那身黑色长袍,顶多凌乱了些。徐佩心头暗惊,感情刚才都是皇后自己自导自演的啊。不过她也有些好奇,到底梦后做了什么事,会让周文演发了这么大火,甚至于在一个男人最得意的时候,把美人赶出卧房。
徐佩低着头揣测,没发现周文演的目光早就落在了她身上,良久才缓缓开口,“小佩子,你是不是在猜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周文演说话的时候放下茶杯,一点点靠近徐佩的身体。那张俊脸在她眼前逐渐放大,几乎快要贴到了她的身上。徐佩身上还有淡淡的花香味,却让周文演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徐佩感觉自己双腿颤抖,随时都会倒下去,忙道:“奴才不敢。只是皇后今晚走了,明天宫里定然会出些不好听的传闻,奴才......奴才......”
徐佩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好端端的干嘛要扯到传闻上,她才没有担心梦后,而是担心梦后会不会一个心情不爽派人来挖了自己的眼睛,拔了自己的舌头。
徐佩心惊胆战的模样被周文演尽收眼底,眼中的神色逐渐变幻。那张英俊的面孔却阴沉的如暴雨即来,让人不寒而栗,道:“皇后犯了错,朕不高兴。所以,你做些事,让朕高兴。”
说完,周文演抽回身子,倒在软塌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定在徐佩身上,好似牵制着木偶的提线一般,让徐佩感觉浑身僵硬。
但周文演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一双眸子若有若无的落在他身上,让徐佩心惊胆战,低声道:“皇上想做什么,高兴的事,奴才陪着。”
周文演眼中闪过失望,却不是因为徐佩所说的话有问题,而是因为没有问题。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想急于证实徐佩是否变了心思。但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如今的徐佩跟从前一样,胆小,谨慎,还是那样无趣。
周文演今晚的心情确实不算好,边关战事不断,依然有不少的人上奏讨伐自己当初杀了那些主帅,导致战事荒芜,无人掌管。他本来应该把这些人都处理掉,可偏生最近冒出来的一些无头势力,让他心生防备。一边疲于朝政,一片还要梳理这些杂事。这时候再来一个梦后,张口闭口的要宠爱,要恩典。仿佛在他焦心至极的时候再淋上一些热油。
怪不得他脾气暴躁,更多的是有些人贪得无厌,想借梦后的手掌管后宫。
周文演神色讳莫如深,冷笑了一下。这笑容却把徐佩吓坏了,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此时徐佩真的很想夺门而出,眼前的男人实在是太可怖。
徐佩不敢轻举妄动,她不知下一个被分尸的会不会是自己。
她不知道的是,周文演对别人一直都是摆弄棋子一般,随时可以丢弃。而对她不一样,是那种亲信的地位,不可以随意撼动。而所谓的和颜悦色,也只有对她一个人如此。
徐佩呆愣间,周文演周身的气息似乎更加浓厚。她丝毫不怀疑再待下去,周文演会不会就这样拧掉自己的脑袋。她不比梦后身份尊贵,也没有强大的母族撑着,周文演想杀了自己仿佛杀鸡一般简单。
头上汗如雨下,徐佩咬了咬牙,硬生生的挺身而出,罢了,就算是死也要拼一拼,不应当这么莫名其妙的死掉!
徐佩如上战场一般站出来,声音不自觉的扬起,道:“皇上要是睡不着,奴才给皇上唱歌吧!”
此言一出,空气中的冷气好似急速的褪去,好似潮水一般,徐佩身上迅速的温暖起来。不觉心头一松,好似逃过一劫一般。再偷看周文演,依旧是那副黑脸,但貌似已经不那么生气了。
徐佩试探着问了一句,“那皇上,想听什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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