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作自受

这三尾金凤钗，娘生前尤其喜爱。

印象中，她总是在深夜抱着我，唱着她家乡的歌哄我入睡。

幼时的我，看着凤钗戴在娘的乌发上显得金灿灿的，经常磨着娘向她讨要。

娘总是说，这是你外公传给娘的，等你长大了，找到意中人了，娘就把这凤钗传给你当陪嫁。

温暖的阳光下，那凤尾上坠着的金穗儿，一晃一晃的，真好看。

我盯着燕绛雪，我缓缓松开她的手腕。

“姐姐，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姐姐也想要这金钗？”她揉着被掐红的腕，微笑道。

“…………”

“真可惜呢，我也喜欢。这已经是我的东西了，所以不能给你啦～”

“燕绛雪。”我突然出声道：“你显摆完了吗？可以滚了。”

她笑了一下。

“那姐姐，妹妹就告退了。”

我冷冷地看着燕绛雪离去的身影，如同看向一个死人一般。

想掐住她的脖子，看着她露出窒息的神情。

不行，现在还需要太尉府的力量，不能轻举妄动，因仇恨毁了整个棋局。

等我有了自己的属于势力，我会狠狠报复这帮人，让他们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

必须将计划尽快提上前程，关键是，那个翡翠......

虽然不知道她是谁的线人，但尽快处理掉她才是关键。

首先得想办法联系迟暮才行。

我将凉掉的茶水倾倒在地上，看着阴湿掉到地面，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若是和我那忘恩负义的爹这么说，他一定会准我出去的。

"小姐，老爷有事要找您。"翡翠走进对我说道。

"父亲找我?我马上就去。"我站起身来整了整裙摆，说道。

"要奴婢跟着小姐吗?"

"行，来吧。"

我将边扇着绸扇，边悠闲地走着，翡翠在后面约我一步远为我打着伞，举得是十分卖力。

纵使她可能是不知谁是谁卧在我这的奸细，此时看她这样，心里倒也升起一丝感动。

"翡翠，太阳不大，不用如此为我遮伞。"

"能为小姐遮伞是奴婢的荣幸，再说了，秋日的秋老虎这么厉害，要是晒伤了小姐娇嫩的皮肤该怎么办?就请小姐不要推辞了。"

唉，我叹了口气。

真是个尽心尽力的好奴才，却不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可惜了。

很快，我们就到了府中议事的书店房。

"老爷，大小姐来了。"翡翠在门外说道。

"进来吧。"

我让翡翠在门外等着，独自走了进去。

乖乖在实木大桌前站好，我说道:"父亲找女儿有什么要紧事吗?"

只见我那父亲转过身来，脸上的喜悦真是藏也藏不住。

"边疆传来战报，你外祖父在对抗魏军的战役上指挥有功，咱们这场仗，打赢了!"

"是吗，真是圣上龙威显赫，祖先庇佑我南秦啊。"

我顺着父亲夸到。

"今日上朝，那帮墙头草，也不像往常明里暗里讽刺我了，都悄悄摸摸地不敢吱声呐!"

原来是面子得到了极大满足，怪不得会如此开心。

"还有一件喜事，皇帝陛下答应你与丞相府大公子的婚事了，打算在秋猎之后的十一月初八赐下婚事，咱们现在就可以着手准备。"

"女儿全听父亲吩咐。"

趁着他今日高兴，我得赶紧说出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父亲。"我叫道。

"何事?"只看着他拿起了狼毫毛笔，在一张压好的宣纸上写着字，并未抬头看我。

"父亲，您还记得十月十三十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是娘的生辰啊。"

只见父亲的毛笔抖了一下，不小心滴了一滴墨水，一副好字瞬间就毁了。

"啊，对，的确是婉儿的生辰。"

父亲淡漠道，看不出他面上的情绪。

"你想说什么?"

"父亲，我可以，在三日后娘的生辰那天，去带些贡品，去祖坟那祭奠一下娘吗?"

他终于抬头了。看了看我说道:"你去吧，让你的侍女和几个侍卫跟着，不许乱跑。"

"谢父亲!"我笑了笑又说道:

"那父亲，要是没有什么别的是事，女儿退下了。"

"你等等。"

"嗯?父亲还有什么事吗?"我疑惑地看着他。

"你觉得，太子殿下是个怎样的人?"

突然门头没脑的问话，问住了我。

啊，你说太子陵黎啊，他虽然生的俊美，但脑袋却十分不好使，做事欠考虑，特冲动。

我当然不敢这么说。

"父亲问太子殿下?我倒是不太清楚，只不过太子殿下与迟暮是多年好友，我也从迟暮那里听来一些过。说他是个有勇有谋，武艺高强，将来会成为一代明君的人物呢!"

"父亲问我太子殿下做什么?父亲身处朝堂，成日与太子殿下一处参与朝政，我想父亲更会了解他是怎样人。"

许是被我刚才的那段无脑夸震惊到了，呆了一会儿，摆摆手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父亲。"我做了福礼，退出门外。

贴心地为我那苦心思虑的父亲关上了门，看到翡翠还在门口。

见我出来后，立马将纸伞撑开，说道:

"小姐，老爷还好吧?"

我笑着:"他今日在朝堂上挣足了面子，现在心情好的不得了。"

"这样就好，老爷心情好了，小姐心情就好；小姐开心了，奴婢们这帮做下人的，也就开心了。"

"哎呀，你这张嘴啊，不知是吃了多少蜜，才这样的甜!"我转过身去捏她的脸。

"小姐别打趣奴婢了，奴婢即是小姐的人，为小姐着想也是应该的。"

翡翠笑道。

两个人前后走在石子路上，我微微看了看她，便说道:

"翡翠，我三日后要去祖坟祭拜我娘，你是留在家里，还是和我一起去?"

"自然是小姐到哪儿，奴婢就跟到哪儿!"

呵，我还怕你不跟来呢。

我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想着到时候怎么一股脑儿甩掉他们。

"呦!这不是红绡姐姐么!"我一抬头，正好看见燕绛轩站在前面的假山处，横竖挡着我们的去路。

我没搭理他，直径要越过他去。

"哎---!好姐姐，跟我说句话吧!"

我碍着有第三人在场，便不想教训他，只能耐着性子说道:"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说着便接着向前走去。

"好姐姐!你跟弟弟我，咱们是一家人，还没什么好说的吗?"只见这燕绛轩伸着胳膊拦住我，一个转身又挡在我前。

"姐姐今日，穿的还是这么美。"

我看着他的眼神就不对，此刻恨不得一拳揍在他脸上，再一脚将他踹进湖里，洗洗他那肮脏的脑子。

"二少爷，今日二少爷有课，可此时却在家中，若是让老爷看到了......"

"本少爷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贱婢多嘴!"燕绛轩骂道。

翡翠眼有泪光，躲在我身后，不吭声了。

我见他如此，便计上心来。

"二弟弟。"我笑着。

"好姐姐终于肯理我了。"燕绛轩说着手就要伸上来。

"慢着----"我打开了他的手。

"你这样，姨娘知道吗?"

"嗨!好端端地提她做什么。"只见他脸上露出不耐烦之色。

"你今日回来，可有人知道?"我慢慢走上前，抚上他肩膀。

"有...人...我的小厮知道.........."见这小王八露出一脸享受的神色，我心中一阵恶心。贴近他耳边小声轻柔地说道:"有人知道你还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找我，不是我这姐姐不待见你，实在是周围人太多，你我嫡庶有尊，男女有别，不好开口。"

"对对。每次我娘都要派一帮人跟着我，不允许我干这也不允许我干那，实在是烦人!"

"所以说。"我诱导他，"今儿晚上子时，你一个人来这假山处，我在这等着你。"

"好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要同我好?!"

"你小声些，别让翡翠那丫头听见。"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我同你说这些干什么。"

看着他乐开花的脸，我笑着说:"一个人来啊。"

"唉哎!姐姐你就等着我罢!我一定去!"

见他乐颠颠地走了，我笑着的脸逐渐冷了下来。

就先拿你开刀，想必那女人会伤心的肝肠寸断罢!

"小姐同二少爷说了什么?二少爷怎么这么容易就走了?"翡翠一脸疑问。

"没什么，威胁了他一下，我们回去吧。"

"是。"

到了晚上，我吃过饭就睡下了，根本没去赴什么约定。

第二天早上，翡翠伺候我穿衣，说道:"小姐，这天气算是真正入秋了，今早上竟有霜了。"

"夜里寒露重，小姐小心些别着了凉。"

"嗯。"我嘴上应着，心里却想到，依那傻小子对我的心思，昨夜应该真在那一直等我了。那混账东西，精虫上脑，竟将主意打到亲嫡姐身上，真是够不是东西的。

我吃完了饭，就去院子里散步消食。

这几日宅在院子里,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又回想起在漠北外祖父威压下的苦日子，真是神仙般的生活。

"红绡姐姐~"我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往门口那么一看，竟然是燕绛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