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刚进了报国寺,便有小沙弥前来为之引路。
梁氏带着众人进了佛堂,她自己先为佛前的油灯添上了灯油,然后再由楚诗雅、楚如静和楚以苓三人去殿中的其他地方,一处一处添加灯油。
楚以苓本就不信佛,趁着梁氏和楚如静祈福的间隙,她便出了宝殿,十二年未来这报国寺了,这里依旧是古树参天,翠木环绕。只是,不知这寺后山下的那一株桃树可曾长大。
楚以苓缓步绕到后山下,那一株桃树竟是还在,历经十二年的风雨,桃树早已变得壮硕无比,枝头朵朵桃花迎风初绽,树下像是落下了一片胭脂云。
而那一片胭脂云上,孑然而立着一个青衣男子。
楚以苓呼吸一窒,是他!
这株桃树乃是她和赵煜一同种下,她还记得种下时,赵煜曾说:“等遥遥嫁给我了,我们就将这株桃花移到我们家后院。”
那时,自己还娇笑着故意躲道:“谁要嫁给你呀。”
……
待回过神来,楚以苓竟不自觉地想要落荒而逃。
“敢问姑娘可是楚三小姐?”一个熟悉而又沧桑的声音传来,楚以苓一下子愣在原地,久久不敢回头,她怕她一回头,便忍不住夺泪而出。
“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可是昨日在盛妆坊得了一盒名为‘桃夭’的胭脂?”
楚以苓背对着赵煜,哑声道:“是。”
“姑娘,可否卖与我?”
“为何?”
“……‘桃夭’乃故人所爱。”
一句“故人所爱”,楚以苓终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唇边溢出丝丝苦笑。
许久,才叹道:“公子明日去盛妆坊取吧。”
言罢,楚以苓便缓步走向前院,亦步亦趋,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心尖上。
“多谢姑娘。”赵煜道过谢,也转身,回了桃树下。
前殿。佛堂外,梁氏正往香炉里添香火,楚以苓不动声色地站在后面。
待梁氏添完香火,小沙弥便带着众人去厢房歇息。
楚以苓刚进到厢房里,便看到某人大摇大摆地躺在自己床上,像是故意为了提醒楚以苓那晚之事一般。
思秋一进门便看到一个外男,刚想要尖叫,便被楚以苓紧紧捂住嘴巴。
“以苓,有没有想我?”姜远靖一个媚眼抛来,思秋惊得瞪大了眼睛。
“姜神医怎么来了?”依旧是淡淡的疏离声,楚以苓径自坐在桌前,品茶。
姜远靖眸光一闪,含笑看着楚以苓道:“以苓就不好奇我为何而来吗?”
“不好奇。”
“可姜某倒是很好奇以苓和赵大人的关系。”楚以苓面色一怔,垂眸掩去眼中的流光,冷声道:“姜神医到底要做什么?”
姜远靖一想到,方才那个小女子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便是一阵烦闷,翻身背过楚以苓,闷闷道:“睡觉!”
楚以苓也不理会他,扶手撑额,只怔怔盯着茶杯里的绿叶发呆。
一旁的思秋早已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小姐和姜神医一副相熟的模样,思秋也默默地不敢出声。
过了午时,梁氏正要带着众人回府,却在殿前看见了五皇子的马车,忙凑了上去。“见过五殿下。”梁氏带着一众人见礼。
“原来是楚夫人,不必多礼。”萧策允爽朗一笑。“楚夫人这是携众女眷前来祈福?”
“是啊,老爷出门在外,小女诗雅颇为担心,要亲自为父祈福呢。”梁氏毫不掩饰地夸道。
“见过五殿下。”楚诗雅也适时上前,盈盈一拜。
“嗯,无须多礼。”萧策允淡淡道,抬眼却看到女子身后垂眸的楚以苓,笑道:“哦?楚三小姐,又见面了。”
此话一出,楚诗雅和梁氏皆是气得直发抖,楚如静也在一旁恨恨地看着楚以苓,原来这小娼妇将吴记的亲事推给了自己,竟是攀上了五皇子。
“五殿下安好。”楚以苓仍是未曾抬头,低眉见了一礼。
萧策允见楚以苓一副胆小的模样,也无意再多说,对梁氏点了点头,便转身入了殿内。
带萧策允的身影消失,梁氏脸色倏地变得铁青,一甩衣袖,未等楚以苓,便先回了府中。
楚以苓也乐得自在,慢悠悠地赶了马车去盛妆坊。
刚入盛妆坊,便见到花吟正在发愁。
见楚以苓来,面色一喜,正要说话,却被楚以苓堵住,“掌柜的,你们这最近有哪些胭脂?”
“小姐随我上二楼来,我替您介绍一番。”
刚进了二楼厢房,花吟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温酒,你竟是小姐?”
自从花吟知道楚以苓住于永安侯府,不是没有想过她的身份,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温酒竟然是永安侯府的三小姐。
“如你所见,小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楚以苓苦笑道。
花吟面露心疼之色。
楚以苓却是轻轻一笑,问道:“盛妆坊今日如此冷清,可是又有了麻烦?”
花吟眉头一皱,道:“那日是拦住了宝颜阁的人,可这几日宝颜阁一直在外散布谣言,道我们盛妆坊的胭脂尽是下等货色,那色泽也都是用污秽之物制成的。”
说道这儿,花吟气得咬牙切齿,今日已经来了数十家小姐要退掉前几次所买的胭脂,无论花吟如何解释,她们都坚持要退。其他人,见有这么多人要退,便以为真的是胭脂有所问题,便一齐都要求退掉胭脂。
楚以苓眉头紧皱,面露怒色,她竟没料到那宝颜阁居然如此无耻,连无须有的话也敢凭空捏造出来。
思索片刻,楚以苓便对花吟道:“若是今日再有人来退胭脂,你便让她们明日再来。”
说罢,楚以苓便匆匆回了府,立即修书一封,让思秋送去了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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