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欲速不达

虽然钟灵很想屏蔽姚雨薇在自己跟前说和李恒的种种，可她还是能从姚雨薇这不断地叙述中，get到了一个关键的点。

那就是：李恒喜欢有上进心的女生。

钟灵忽然就有了干劲，早上不再赖床，准时准点去教室；周末不再待寝室睡懒觉，和姚雨薇一起去教室学习；下午能不去打排球就尽量不去，努力做自己讨厌的理综题。

在做这些的时候，钟灵也很佩服自己，自己很久没有为了某件事这么热血了。

就连自己同桌莫云，都怀疑钟灵是不是脑子坏了，开始反常的奋发冲刺高考了呢。

虽然这么努力学习了，可钟灵却还是没有勇气和李恒多说一句话。学习上有不懂的问题，她也只会问自己同桌，完全没有想借机接近李恒的想法，或者说胆量。

钟灵都为自己的这份努力感动了，可是理科成绩却没有因为她的这份努力而感动，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言难尽。

钟灵后来都想放弃了，为了靠近“李恒喜欢的女生”类型的努力，显得很吃力，还牺牲了自己很多乐趣。

钟灵也就坚持了一周的样子，最后就在懊恼不已中放弃了。

放弃后，钟灵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不再因为这样做不好，那样做不对而自责。反正怎么努力都达不到这个标准，那干脆就不努力了吧，这样反而自在了。

姚雨薇最初也惊叹于钟灵的改变，还在一旁鼓励她，后来见她自动放弃了，还很纳闷，在她耳边讲了很多大道理，钟灵都当耳边风。

不过姚雨薇关于李恒的话题，钟灵却怎么都当不了耳边风。所以，每每姚雨薇开始讲李恒怎么怎么粘她的时候，钟灵都会借口去干别的事躲过去。

躲得多了，钟灵还会觉得内疚，生怕姚雨薇会以为自己刻意疏远她。

钟灵一直都是一个有话直说的性子，但在关于李恒，关于姚雨薇的事情上，她就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话到嘴边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或者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在这样的状态下，钟灵都开始自我怀疑起来了。怀疑自己很差劲，怀疑自己没有任何让人喜欢的优点，怀疑自己根本就不算“女生”……

就在钟灵自我怀疑的时候，有个人也和她一样，心绪不是很美好，甚至有些不宁。那个人，就是一食堂堂草赤诚。

赤诚在开始不自觉心绪不宁的时候，就猜到了问题所在，想到了钟灵。钟灵那边肯定出了什么问题，自己才会跟着出现这么反常的情绪的。

那次钟灵在教学楼晕倒，赤诚把她抱去医务室的时候，他就发现钟灵身体是凉的。但按理说，那个东西在她身上，她的身体不该是凉的才对。

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不得不让赤诚往不好的方向想。

这天忙完食堂的活后，赤诚就到第一次见到钟灵的教学楼下等，希望能找到钟灵，找出问题所在，看怎么解决，或者至少能提醒一下她。

可他等来了好几拨下课的学生，却怎么也等不到钟灵。他不知道的是，钟灵他们班上午就被安排到隔壁兄弟学校学习去了，回来后校车也是把她们直接载到宿舍楼下的。

不知情的赤诚仍是不放弃，从天亮等到路灯开，再等到完全暗下来。

钟灵回到寝室后，又约人打球去了，所以姚雨薇自己吃饭上自习去了。

姚雨薇和同寝的几个人走到教学楼的时候，看到了依在教学楼一楼某教授的廊前墙上。她支走了同行的同学，朝赤诚走去。

赤诚看她走过来，还在想，这人难道自己认识？

姚雨薇就先开了口：“来找钟灵的吗？”

赤诚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的？”

“啊~”姚雨薇有些失望，旋即一笑，“你忘了么，上次你来找钟灵的时候，就是问的我。”

赤诚这才想起来：“她现在在哪？”

“她啊，没来上自习呢。你找她有事？我可以代为传达。”

赤诚犹豫片刻，摇了摇头，朝姚雨薇致谢。

姚雨薇温柔一笑，做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赤诚眉头微皱：“你还有事？”

姚雨薇故作为难，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不该说的，可是看你对他那么执着，我不说又不忍心。”

赤诚都被她绕糊涂了，静静听她下面的话。

“钟灵她……”姚雨薇看了赤诚一眼，“她其实很讨厌你。说你这个人很差劲……”

“差劲？”赤诚眉头皱得更深了，“她还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让你以后别找她了。”姚雨薇面不改色道。

赤诚忍不住了：“不行，我必须见她一面。有些事得当面和她说清楚。”

“那……”姚雨薇没想到赤诚这么执着于见钟灵这件事。

“你身上有笔和纸吗？”赤诚忽然道。

姚雨薇不解的从包里拿出纸笔，递给赤诚。

赤诚接过纸笔，转身把纸贴在墙上，提笔就刷刷的书写着什么。

因为有身高和身型在那挡着，姚雨薇看不到赤诚写的什么。

赤诚很快就写完了，把纸条随意折了几折，就连笔一起，交还到姚雨薇手上。

“你和她关系挺好的吧？麻烦帮我把这纸条交到她手上，务必让她看到纸条。”赤诚认真道。

姚雨薇捏了捏手中的纸条，点头答应了。

赤诚再次跟姚雨薇道了声谢，就干脆的离开了教学楼。

姚雨薇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这才低头盯着折得很严实的纸条。

几秒后，她把纸条拿到眼前，展开。

【明天放学后，教学楼下碰面，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谈，关于石头链子的。——赤诚】

石头链子？姚雨薇若有所思。

除了把她抱去医务室那次，还有在一食堂短暂的交谈外，赤诚确定自己再没有和钟灵正面“交锋”过，怎么那个女孩会说钟灵讨厌自己？自己做了什么让她讨厌的事情吗？

赤诚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寄希望于明天的会面了。希望事情没自己想的严重，希望钟灵不要乱用那个东西。

钟灵此刻正在球场打球，隔壁足球场上，李恒也在踢球。

钟灵自从放弃了自我努力计划后，就连打球时候，也懒得多看足球场那边的动静了。今天算是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打的最舒心的一场球了吧。

莫云做了最后一个球的收尾，抱着球朝钟灵身后指了指，钟灵不解的转头，原来是李恒。

钟灵这才又开启紧张模式，捏了捏上衣下摆。

“姚雨薇不来打球的么？”李恒一开口就是这，钟灵提着的心一下就跌到谷底。

她故作轻松的笑着回道：“她爱学习，在教室自习呢，你去教室就能见到她了！”

“你们关系很好吧？”李恒显然没有要结束话题的意思。

钟灵只好硬着头皮应付：“挺好的。“

“她胆子是不是挺小的？”

“嗯？”钟灵不知道他这问的什么意思。

“就是，怕黑啦，怕鬼啦这些。”

钟灵咬了咬下唇，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一会后才道：“应该~是怕的吧。”女生应该都怕的吧，反正自己没见过姚雨薇那一面，只能这么回答了。

“那她不喜欢吃香蕉吗？”李恒继续问道。

“诶？”钟灵被他这毫无联系的问题问得有点懵，“她是不喜欢吃香蕉啊。”

说完这句，钟灵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忙补道：“不过你给她买香蕉她很开心的！就是买的有点多，我帮她吃了……些~你不介意吧？”

李恒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钟灵不好意思的低了头，见李恒似乎没有问题问了，这才和他告别，小跑着追上自己队友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钟灵做了个决定：不再喜欢李恒了！

从今晚自己和李恒的对话来看，李恒是真的很喜欢姚雨薇的，会向自己打听姚雨薇的喜好。

这样喜欢自己好友的男生，自己就不该有什么想法。

如果姚雨薇也喜欢他，那么自己成全他们，也是挺好的。

这么决定了后，钟灵觉得自己松快了不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可第二天来到教室，看到后座的李恒，钟灵又开始心烦意乱起来，完全没有了昨晚的果断。

姚雨薇朝自己这边走来了，钟灵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身后的李恒就和她打了招呼：“你上次说那题的解法，我给你整理出来了很多种，都列在本子上了，你拿回去看看吧。”

姚雨薇愉快接过李恒整理好的题解法，看了眼要起身的钟灵，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也要出去么？”钟灵问道。

姚雨薇微笑着摇头：“你去吧，我知道你待不住。我在你位置上坐会儿啊~”

钟灵“嗯”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钟灵知道，自己身后，姚雨薇肯定转过身，和李恒有说有笑的呢。

所以，她压住自己转头看的冲动，心里不停默念着：我已经不喜欢李恒了，不喜欢了，不喜欢了……

虽然赤诚和李家宝说过不要工资的，但李家宝还是给他发了半个月薪水。赤诚拿了这些钱，就到学校附近卖男装的小店去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穿的都是李家宝的旧衣服，所以，学校里女生都说他的衣品很差，太过于复古，和他这张脸整个气质就很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