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光国际大厦出来的黎笑蓝,直接打车回了公寓。
到家已是中午,感受到肚子的饥饿,黎笑蓝随意下了一碗面,有些食不知味地吃完,就开始在沙发上躺尸。
周逸明说的话控制不住地再次在脑中回响起,“不声不响地消失这么多年……”
黎笑蓝不禁苦笑,她发现自己还只是表面上可以装得云淡风轻。
她失了神,记忆倒转。
五年前,作为江城四大集团之首的傅家突生意外,大公司一夜之间破产,震惊了整个江城。
17岁的黎笑蓝刚开始不知道事情原委,那时的傅维祯对她突如其来的冷淡疏离,她也只是以为他因为家里出事忧虑,没有多想。
她能做的,只有默默陪伴。
直到有一天,她放学回到家,看见她的父亲黎问安拽着头发,整个人面如死灰般坐在客厅,仿佛早已料到了她会回来般,猛地抬头,“嘭”的一声,就对着她这么直直地跪了下去。
她被父亲的举动惊得一时顿住,更加没有预料到父亲后面说的话会多么令她难以置信。
“笑笑,帮帮爸爸,一定要帮帮爸爸,帮爸爸求求傅家少爷,我……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卖了……公司,以后……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她反应过来父亲说了什么时,整个人犹如被棍棒突然狠狠敲击了般,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关于傅家集团突然落败的原因,到处都有声音在说,是因为集团内部的核心员工窃取傅氏集团研发技术,卖给了与他对立的沈氏。
傅氏与沈氏两家集团因为经营的主产业相似,在江城常年对立,但奈何都是根生叶茂,彼此虽说互相竞争,却也无法动摇到对方公司的根基,只能将对方作为眼中钉肉中刺,暗自打压较量。
但这次集团的项目核心技术被人泄露,无疑是给傅氏带来了致命般的打击。
集团董事长傅景山因此而心脏病突发,直接进入重症监护室,一个星期过去了,直到现在未曾苏醒。
黎笑蓝看着此时跪地求饶的父亲,再想到傅维祯和他的父亲,她真真正正地崩溃了,“傅维祯的爸爸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他家的公司也面临倒闭,而导致这一切的,竟然是我的亲生父亲?你说这可笑不可笑?
黎问安伸手抓住了女儿的校服衣摆,“笑笑,算爸爸求你,帮我说说好话,我不想坐牢......真的不想。”
“黎问安,你要我怎么求?凭什么去求?你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是不是如果没有被发现,你就会一直心安理得地瞒着我?”
此刻,她瘫坐在光滑瓷白的地面,脸上的表情极为可怖,对着父亲直接连名带姓吼了出来。
她和傅维祯……还有可能吗?
她不敢去想,只是一个人去了傅景山所在的医院。
她站在医院通往重症监护室的过道中,碰到了林曼云,没了以往的温和优雅,只有极为冷淡的眼神。
没有打她,骂她,或是让她滚,但就是那样的眼神,冷得令她全身直哆嗦,手脚仿若被人点了穴般,再也无法向前一步。
心底生出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自责与愧疚,压的她几乎无法喘息。
再抬眸时,她几乎是一眼便看见了端着开水壶刚出门的傅维祯。
短短两天,他胡子拉碴,颓然憔悴,和从前那个总是笑得一脸随性潇洒的男孩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看见了她,先是一愣,随后眼神复杂难辨。
那样的眼神让她揪痛。
黎笑蓝站在原地,喃喃出声,“傅维祯,对不起……”
傅维祯最终还是朝着她走了过来,双眼涩然,“你知道了?”
她没有回答,只哽咽着问,“你爸……怎么样了?”
“还是昏迷。”他似是不愿多说,随即就是沉默。
两人面对面,但一直无话。
出了医院,她犹如游魂般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
三天后,江城新闻媒体争相报道,傅氏集团董事长因抢救无效去世。
林曼云终是没有留下任何情面,以傅氏集团的名义控告黎问安泄露商业机密,最终等待他的也只能是锒铛入狱。
失去至亲之仇无法原谅,不能一命还一命,便要罪人余生都在监狱里度过。
黎笑蓝不怪林曼云,但也知道,她和傅维祯再也没有可能。
她被长年定居国外的母亲安排出国,离开的前一晚,她彻夜未眠。深夜跑到傅维祯的家门口,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她只是想最后再见他一面。
夜色幽沉,天幕上没有星光,唯有路边几盏零星的灯火,静静闪烁。
一个又一个电话被挂断,然后至关机,她就举着手机,听着里面机械的女声,一直站在浓夜下。
傅维祯,你可不可以再看我一眼?
……
黎笑蓝任由眼泪肆面,坐起身,打开电视,放自己喜欢的电影。
看着漫长的经典,心绪慢慢沉静下来,但心里还是空荡荡的,她突然想去梅溪公园散散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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