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次的针锋相对

内控的人过来时，顾语筠正看着空荡荡的桌面发呆。

梁景之像是打定主意不给她任何事情做了，顾语筠明明可以找家里告状，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住了。

这时候如果和家里联系了，保不齐又要被人当做作弊拿捏把柄。

顾语筠知道，自己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张主任。”顾语筠跟着内控的人起身。

“跟我们过来一趟，有人举报你……”

“我知道，举报我资料外泄。”顾语筠平静道：“需要我配合什么？”

张主任打量着顾语筠，神色有点诧异。

他倒是没想到顾语筠这样配合，毕竟这位……名声可不太好。

带着顾语筠到了内控办公室，张主任刚想关门，看清楚里面的人脸色便是微变：“容大少，您怎么过来了？”

“过来查点东西。”容观止淡淡道，看了一眼顾语筠，眉头微微蹙起，唇角勾起三分玩味的笑来：“这不是顾小姐吗？”

顾语筠戒备地看过去：“容大少。”

“怎么了这是？”容观止随口问着。

“哦，”张主任不愿多说，但是面前毕竟是容家大少爷，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这才道：“容大少要查什么？我们先配合您。”

“没事，你们先忙。”容观止平静道：“不过资料是否外泄，这种事不好查吧？”

“是不好查，纸质版材料，电子版传出去，如果真的要外泄，怎么都能做到，”张主任忌惮着旁边的顾语筠，微微蹙眉道：“但是也能通过一些方法查明……”

顾语筠看了容观止一眼，下定决心开了口：“其实没必要这样麻烦，我可以将手机和私人电脑都给你们看，证明我没有通过电子途径将任何资料传出去，至于我个人……到底有没有自行解决这个案件的能力，您可以让我回法务部试试看。我知道外泄资料是公司高压线，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这一次能侥幸过关，以后也没有可能在公司立足吧？”

容观止玩味地看向顾语筠，倒是有点意外顾语筠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张主任果然神色微微动摇，顾语筠见状，紧忙说了下去：“而且您应该也知道，我是为了容天邑来的，既然如此，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不利于公司的事呢？您说是不是？”

张主任的脸色闪过三分厌恶。

顾语筠是追着容天邑来的，这他当然知道，这次要严查顾语筠，也有容天邑的授意在，不然梁景之哪里能做这种主？

想到这里，张主任收起犹豫，蹙眉道：“好了，你不用多说，我……”

“挺有道理。”容观止在旁边淡淡道。

张主任脸色变了。

“自证清白本来就不可能，这种时候查，太欠缺效率了，谁让你查的？”容观止语气稀松平常，却让张主任有种说不出道不清的压力。

张主任久经沙场，此时额头却也微微冒汗，哑声道：“大少，您也清楚……”

“这人是我带进来的。”容观止平静道：“我再问一遍，谁让你查的？”

……顾语筠讶然地看过去，她倒是不知道，自己竟然走的是容观止的关系进来的。

“不说也没关系，”容观止唇角微微弯起笑了下，轻轻叩了叩桌面：“让人回法务部吧，手机电脑都能拿出来自证清白已经足够了。我们不能太不讲道理。”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却显然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张主任平时再怎么一言堂，此时也不得不给容观止面子。

他低声对旁边人说了句什么，换来容观止不冷不热的一瞥，顿时噤声：“那就请回吧。”

反正回去坐几天冷板凳，她依然还是要滚蛋的。

张主任在心底想着，没太把顾语筠放在心上。

顾语筠是跟着容观止亦步亦趋地出去的，到了外面，顾语筠迟疑再三，这才轻声开了口：“谢谢。”

“扯平了。”容观止侧头看了一眼顾语筠，语气没什么起伏。

顾语筠知道容观止说的是电梯里面的事。

她迟疑了一下，道：“内部论坛的那个视频是你放的？”

容观止诧异地看过来：“什么？”

顾语筠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怎么想容观止也不是靠这种事炒作的人。

“算了，以后你记得换个地方放药，那个位置你自己摸不到，关键时刻是要命的。”顾语筠想到今天男人的解围，好心叮嘱了一句。

容观止的脸色却微微变了。

他的脸色愈发凉寒，看向顾语筠，许久方才淡淡笑了下：“顾小姐还是多关心点自己吧，据我所知，这公司想让你滚蛋的人不计其数。”

“我会凭实力留下来的。”顾语筠沉声道。

容观止笑了下：“那倒是不必。”

他笑起来挺好看，顾语筠心神一荡，就听容观止又补了一句：“顾家现在如日中天，只要你执意留下，二弟纵使是疯了，也不敢赶你走。”

容观止的一番话没什么问题，就是让人说不出的不舒服。

顾语筠盯着容观止看了一会儿，这才弯起唇角笑了下：“那天和容大少电梯门口一别，我想了很多事。”

容观止微微蹙眉。

“比如为什么容大少明明年轻有为，却没有在公司坐上一把手的为止，又比如……容大少为什么在门口来人时急于澄清。”顾语筠的眼神说不出的清澈，看向容观止的眼神却无比通透，淡淡道：“是因为您的病，是吗？既然如此，您其实该对我客气点，毕竟正如您刚刚所说……只要我想，我是有本事留在公司，又或者是留在容家的。”

容观止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许久方才轻笑了一声，单手压在顾语筠身侧，结结实实地封住了顾语筠的去路：“顾大小姐说笑了，我的病未必无法痊愈，可是顾小姐在众人心中留下来的印象，倒是覆水难收。”

他们离得太近了，容观止带来的压迫感让顾语筠不舒服地偏了偏头。

就在顾语筠要将人推开时，容观止已经自然地松了手，微笑道：“期待你在法务部的表现。”

顾语筠看着这人又人模狗样地和自己说话了，眉头微蹙没好气道：“那还真是多谢容大少了。”

容观止没什么表情，径自让开了顾语筠面前的路。

直到上了电梯，顾语筠方才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刚刚仿佛被大灰狼盯上了。

原著里头，容观止也是个病秧子。

起初容家将这件事瞒得很好，只是相较于容天邑，容观止从未在公司被委以重任。

当时还有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在为容观止鸣不平，毕竟这位容大少年轻有为，工作能力也没什么问题。

后来不知道哪一天，容观止心脏不好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再往后，人们看容观止的眼神就添了三分嘲弄——

原来这位容大少看起来好好的，随时都有一命呜呼的危险啊。

难怪……

难怪容家什么都不曾给他。

顾语筠想起那天电梯里面的一切，轻轻摇了摇头。

容观止……看起来距离病情发作被众人发觉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