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跪

夜沉如墨，聂家别墅。

灯光明亮。

“跪下！”聂父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怒视着聂明月：“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聂明月从来没被这么重的语气骂过，浑身抖了一下，眼圈立刻红了，委屈地叫了一声：“爸爸……”

水晶吊灯下，聂卿卿安然地站在那，静静看着聂明月。

果然，又是这套。

犯了错以后就装可怜，再让苏晓曼求情，就算是天大的事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这是干什么啊，”下一秒，苏晓曼坐到聂父身边，说：“明月犯了错，你也不要这样啊。”

苏晓曼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没有甩锅，把聂明月撇得一干二净，那样只会引起聂父更大的怒火。

“她今天做了什么事？畜生不如！”聂父在回来的一路上，也回过味儿来，没想到自己最为疼爱的二女儿会为了一个电影角色就把亲姐卖了，脸色铁青：“要不是卿卿遇上了晏薄云，指不定会被怎么样！”

苏晓曼朝聂明月使了个眼色，聂明月立刻跪下，一边抽噎一边道：“爸，我知道错了。可……可是……”

她一抽一抽的，一副可怜样。

可是？

聂父皱了眉：“可是什么？”

“李永他告诉我，他一直都喜欢姐姐……”聂明月擦了擦眼泪：“他说只要我帮他给姐递一杯酒，他就会推荐我给于导演……”

“我也没想到他会在那杯酒里动手脚，差点害了姐。”说着，她立刻看向聂卿卿，眼泪又落下：“姐，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这些话，恰好对上了刚才还在酒店时聂卿卿说的话。

聂卿卿挑了挑眉，聂明月也不是全然的蠢，将锅都甩到李永头上，反正人家现在都不在场，又一贯声名狼藉，根本无法对证。

“真的？”果然，聂父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苏晓曼在这时道：“永志，我们明月向来听话，从小到大，你见过她撒过几次谎？这会也是被李永骗了，才不小心让卿卿受伤了。卿卿啊，明月也是好心办坏事，你这回就原谅她，好吗？”

聂卿卿心里哂笑，聂明月从小到大撒过无数次谎，只不过要么是她不说，要么是她背锅而已，真当她每一次犯的错，都要她这个姐姐来收拾烂摊子？

“苏姨。”她轻声说：“可我已经和晏家有婚约，即使李永喜欢我，明月也应该替我回绝了才对。”

听到这句话，本已经缓和了脸色的聂父眉毛陡地一竖，指着聂明月骂：“就是！你姐是和晏家有婚约的人，你这个做妹妹的不仅不替你姐回绝，反而还胳膊肘往外拐！要是这回李永得手了，晏家那该怎么交代！？给我滚回房间去！滚！”

聂明月一呆，爸爸明明已经像以前一样快要原谅自己了，怎么又变了？

“还不给我回去！丢人现眼！”聂父看她这样，又气上头，大声吼道。

苏晓曼起身，立刻带着聂明月回房间去：“别惹你爸生气了，啊？”

她们母女二人走后，客厅只剩下聂卿卿和气急的聂父。

看着聂父的样子，聂卿卿不以为然。

他不是为了自己生气，而是怕得罪晏家。

他只是以利为先，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爸，我先上去了。”一想到上辈子的事，聂卿卿不由神色一暗。

上辈子，他为了救苏晓曼的儿子聂致远，反而放弃了另一个儿子，自己的弟弟聂云城，更是把自己当成活体的血库，任意抽血，是导致自己死亡的间接凶手！

他就是一个纯粹的资本家！

聂父疲惫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卿卿，这回是明月做错了事，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明月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聂卿卿抿抿唇，上楼。

这让聂父由心里生出了愧疚，他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确实对不住这个大女儿，可是二女儿却是自己最心爱的人所生，也是最有出息的一个……

“妈！我怎么办啊！”

聂明月坐在床上，泪痕还没干，今晚她可谓是一败涂地，不仅爸爸把自己骂了一顿，晏薄云还不让自己接通告。

一想起这些事的起因，她就气得心口闷！

“算是那丫头好运，遇上了晏薄云。”苏晓曼也阴着一张脸，对于李永的事，她是完全知情的，她巴不得聂卿卿和李永生米煮成熟饭，毁了和晏家的婚约：“你以后做事情也小心点。”

“什么小心点？！”狠狠锤了一下床，聂明月哼了一声：“她不就仗着和如风哥哥有婚约，也不瞧瞧人家看不看得上她！”

苏晓曼眉一挑，手搭上她的肩膀：“你和如风怎么样了？”

提到晏如风，聂明月表情也舒缓了一些：“哼，如风哥哥上回还拍下一枚粉钻戒指，让我去他生日宴的时候戴呢。”说到生日宴，她又露出轻蔑的神情：“聂卿卿那个废物，还要晏薄云来告诉她如风的生日宴。”

苏晓曼舒了一口气，不屑地道：“她那个晦气妈早就死了，姜家也早就不知所踪，所谓婚约，呵。明月，只要你把握住了，晏家小少奶奶的位置就是你的。”她停了停，又说：“那个晏薄云，也不过是看在晏老太太的面子上，才这么维护那死丫头。明月，等你嫁进了晏家，当了她真正的孙媳妇，聂卿卿到时候算什么东西？知道了吗？”

对，等自己嫁给如风哥哥，聂卿卿也不过是条丧家之犬！

到时候，她也是要趴在自己脚下讨生活的！

“知道了，妈~”把头靠在了苏晓曼怀里，聂明月弯着眼睛，明媚无比，仿佛自己马上就要嫁给晏如风一样，咯咯地笑：“我才是要嫁进晏家的人，她，不过是个废物而已。”

……

月光微冷。

晏氏。

“晏总，听说您今天英雄救美了？”落地窗前，晏薄云敲击着键盘，一个男人咬了口苹果，笑嘻嘻道。

晏薄云斜睨他一眼：“郑旸，如歌今天下午还问我你去哪里了。”

听到如歌这个名字，郑旸动作明显一僵，哈哈干笑两声：“别别别……不过那个聂家大小姐是真的软，我看啊她根本吃不住你那个侄子。”

他把苹果核一丢，继续道：“不过我家思思和我说，你那个侄子倒是和聂二小姐走得近。”

晏薄云手一停，想起聂卿卿来，她软？不一定。

“随他。”他继续动作：“但要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