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闷响,他再也忍耐不住,右手猛然砸向坚硬的大理石台面。
只一下,手上已是猩红一片,他野兽般仰天发出一声怒吼,好似要把心中所有的遗憾和不甘都一齐发泄出来。
可是,他还要忍,为了最后的胜利,他只能忍,他活着,如果不是为了替暖暖报仇,还能做什么呢?
手上传来的剧痛使刑商逐渐清醒,他又变成了白日那个霸气侧漏的Only刑总。
他一点一点把手上的鲜血涂抹在墓石上,眼睛微眯,冰冷的瞳孔,在淡淡月色下反射出妖异的白光。
躺在位于H城东部的另一处寓所的床上,刑商还是久久不能合眼。
这样的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以前,每当遇到心烦意乱之时,他去苏暖墓前走一走,坐一坐,总能够心神安定地重新满血复活。
可这次……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遗漏了什么?林不欢当时那绝望仇恨的目光,一直回亘在他的脑海里。
“不应该,她不应该是那种表情?”就算自己的做法有失人道,可是偏袒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不是再正常不过?她林不欢怎么反应那般剧烈?
“暖暖和林不欢这个女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难道她们是亲生姐妹?”刑商喃喃自语的说道,又马上推翻了自己的话。
“不大可能,之前从未听暖暖提起过,曼冬这个女人,还真是狠毒,她竟然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的出。”
想到这里,刑商不由的在心里暗啐了一口。
突然,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一道亮光划过。
刑商猛一下从床上坐起,额头上已是一片冷汗。
他的手指不由攥紧床单,发出一阵‘咯咯’的摩擦,眼睛大睁,死死盯着前方的黑暗。
“林不欢不过是跟我走得近了些,那个妒妇就忍不住下狠手,暖暖……暖暖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就这么死了?”
他不敢再想下去,可是又忍不住不想,他激动的全身都在颤抖,脖颈上青筋爆出,汗水顺着额头流到了眼睛里,这个事情最后的结果让他几乎就要崩溃。
他再也不能多想,翻身下床,迅速穿好衣服,使劲摇了摇自己疼得快要炸裂的脑袋,飞速驱车前往公司办公室,那儿的保险箱里保存着苏暖离世前后的档案。
他发疯似的拍打着‘飞煌大厦’的大门,现在已是凌晨四点,值班的保安正呼呼大睡。
被他这么一阵吵闹,心里又惊又怒,骂骂咧咧蹴到门前,仔细一看竟是刑总,把他吓得瞠目结舌,心里一跌,直呼倒霉。
眼见着那保安手忙脚乱地打开大门,急红了眼的刑商哪还顾得上说话,发疯似的一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颤抖着打开保险箱取出了一叠厚厚的档案,刑商心中既忐忑又期待。
可是30分钟后,他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口中忍不住喃喃自语。
“一切都正常,看不出一点破绽……难道是我想错了?”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突然,他想起了自己昨晚从林不欢手中强抢过来的手机,赶忙伸手入怀。
那一晚,还有一个人和刑商一样一夜没有合眼。林不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点一点捱到天亮的。
早上,盯着镜子里那个顶着黑眼圈,还有两个高高红肿眼泡的自己,林不欢凄然地一声长叹。
“也是,自己都已是27岁的老女人了。”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脸上的皮肤,虽然因为经常保养的缘故,仍旧是光滑细腻,可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不知何时,眼角已是悄然爬上了几丝细微的皱纹。
她对于这个发现莫名惊恐,突然间想起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认真的端详起自己了。
也是,“女为悦己者容”,她的心早已干瘪,里面时刻充斥着复仇的怨恨与刺骨的阴冷。
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苏暖已经死了,她只记得她是林不欢。
“林不欢,不欢……”她喃喃出声,“你是一个被诅咒的女人,不要再妄想着会有男人像曾经的刑商对待苏暖那样,同样对待你。”
刑商不也变了吗?这世间,哪里还有我林不欢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想到这里,眼中又是连串的莹泪夺眶而出。
……
接到林不欢打来的电话时,季绍林的手正舒服地搓弄着怀中一位身材火辣女人的高耸。
事实上,对于林不欢说要在家静养几天的请求,季绍林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他甚至还半是同情半是恶意地特意询问林不欢的身子要不要紧。最后在林不欢支支吾吾的回复中挂了电话。
这里是他的私人别墅,每当他压抑不住思念曼冬之时,就会迫不及待地带回一个新近泡上手的妞儿来到这里。
谁会想到,人前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恒盛集团的季总季少,竟会是个可怜的情场懦夫。
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他毫无办法,软弱无能。只有把满腔的情愫通过欲望发泄出来。
他会把身下呻吟的女人想象成是曼冬那雍容高贵的面容。他通过这种精神上的安慰来获得一种病态的快感。
然后就是一阵手足无措的空虚。
男人呵,永远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然后有一天到手之后,腻了,心底的白月光就成了墙上的一粒黏米粒儿。
再像风一样无情离去,继续追逐着下一个猎物,永无休止。
接下来的几天,出乎意料的平静,这件事情就好像是翻篇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当然,前提是林不欢这个女人一直窝在家里没有出门。
刑商这几天很忙,忙到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无所事事。
他一连好几天都呆在办公室,不出差,不出席酒会,最多召开一些公司的常务会议。
有细心的员工发现,往常寸步不离跟着刑总的马秘书最近一连好几天都没看到人影。
马丕当然是被刑商秘密安排了任务,他们两个时刻保持着联系。
那天黎明,当刑商打开那个手机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备注为秦钟的人,所发的任务信息,目标正是林不欢。
于是他迅速作出反应,当即给马丕打电话。
“喂,马秘书吗?是我,听我说,你现在立刻起身去一趟公安局,帮我查一个人,信息我稍后发给你。”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从马丕那边反馈的信息来看,那姓秦的倒是个机灵人,见下面迟迟不给回复,知道情况有变,竟然撒丫子跑路了。
幸亏刑商及时部署,终于昨天在秦钟的老家把他逮了个正着。
“叮”的一声轻响,是马丕回来了。
刑商缓缓站起,理了理西服扣子,唇边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飞煌大厦地下车库,负四楼,消防器材库。
“哗”地一声,秦钟只觉周身一阵冰冷,被人用冷水泼了一身。
勉强睁开刚被取下眼罩的双眼,漫无焦点的视线终于定格在眼前一个挺拔冷峻的身影上。
一个西装革履,一身冷傲霸气的男人,他双眸幽深,锐利如鹰,正死死的盯着他看。
“知道我是谁吗?”那人淡淡问道。
“您,您是刑先生……”秦钟肥圆的胖脸上习惯性地堆起谄媚的笑。
他试图弯腰给刑商鞠躬,费力扭了扭被牢牢缚紧的身躯,只是引得身上肥肉一阵乱颤,只得作罢。
“既然知道我,看来,你在MD集团身份不低……”
秦钟听完这话,仿佛想起什么,脸上的肥肉一阵抽搐,小眼睛里射出恐惧的光芒。
“说吧,难道还要我请你说吗?”刑商淡漠的语气中夹杂着不满,声调略微抬高。
“刑先生,我,我真的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呀。”带着一丝哭腔,秦钟惊恐万分的说道。
“不识抬举。”刑商冷冷说完,稍稍点头,立即就有两个满脸横肉,人高马大的大汉对着秦钟就是一阵海扁。
马丕看着表,足足打了十分钟。
刚开始还是中气十足的惨叫现在已是声如蚊蚁,只把秦钟打了个半死,满头满脸都是鲜血。
还没等他踹口气,又是一大桶冷水当头兜下,那滋味……
这次还没等刑商开口,秦钟已是颤颤巍巍道。
“我说,我都说,是季绍林。”他嘶哑着叫道。
“对,就是恒盛的季绍林让我做的,刑先生,我都说了,请您饶了我吧。”
刑商目光一冷,下巴冲马丕扬了扬。
马丕收到指示,恭身上前,满脸冷笑。
“啊!”只听一声惨叫,秦钟右手几根手指已是尽皆断裂。
屋内一片寂静,秦钟的惨叫越发听得人毛骨悚然。
“是曼冬,是曼冬小姐。”秦钟油腻的肥脸上大汗淋漓,涕泪横流,夹沾着鲜血,甚是可怖。
“嗯?曼冬虽然是MD的大小姐,不过,你也没必要对她这么言听计从吧。”刑商慢悠悠地道,一脸的显然不相信。
“是董事长交代过了,曼冬小姐刚从国外回来,她在H市的大小事宜我都要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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