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商缓缓在秦钟三步前站定,深深俯视着脚下的一团垃圾,良久才悠悠道。
“这么说来,苏暖的事情也是你办的?”嘴上说的风轻云淡,可是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却是握得紧紧的。
“苏暖,什么苏暖?”秦钟的肥脸满是茫然。
“一年前死去的那个女人。”刑商的语气越发冰冷,呼吸不被察觉地开始变得急促。
“那个女人,是的,是曼冬小姐让我下的毒,董事长也是知道的。”
秦钟惨笑着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他已经知道自己再也活不过明天了。
刑商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里轰隆一声巨响,这个消息无疑将他打击的体无完肤。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疯狂地大力摇摆着秦钟的上身,身上的绳索越崩越紧,勒得秦钟嗓子里咳咳几声,差点窒息。
看着这样的刑商在,旁边的人都被吓坏了,更何况是秦钟,“是真的,咳咳,真的,刑先生,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秦钟声音已是越来越低。
“我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只希望你看在我说实话的那个份上,不要为难我的老婆孩子。”
挣扎着说完,秦钟瘫软在地上,嘴巴细微抖动着,再也没有了力气。
飞煌大厦五楼,拳击馆。
刑商赤裸着上身,状若疯魔般击打着面前的沙袋,他已经这样持续了快一个小时了。
马丕小心地站在一边,满是担忧地看着他。
突然,刑商终于停止了这些动作,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
马丕吓得连忙把他扶在椅子上坐好。
用手无力地挥了挥,示意自己还好。他此时满脑子都是不久前秦钟那些石破天惊的话语。
他好恨,恨那些毒害了暖暖的杀人凶手,更恨他自己,当时为什么如此大意?
他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一行行热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流下,一滴一滴打在地上,几秒钟就洇湿了一大片。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宁愿死的是他刑商,也不愿良善温婉的暖暖死于非命。
他的内心充斥着滔天的杀意,他一定要让那一对始作俑者,那对该死的父女得到报应!
为了暖暖的亡魂,他愿意出卖一切,包括他自己。
事实上,他刑商,早已经是个死人了。他活着,就是为了一个执念。
……
同一时刻,由恒盛集团作为主办方的城市圈层峰会上。
一身白色西装的季绍林满面春风,他本就是一个面貌英俊的公子哥,一个追粉逗香的花丛老手。
此刻在他的主场,哪有不尽心表现自我的呢?
一身裁剪得体的英伦休闲外套,一头静心打理的精致发型,再加上一脸无懈可击的迷人笑容。
惹得围绕在他身旁的莺莺燕燕们时不时就会拿上满蕴春情的眉眼偷偷瞄上几眼。
不过,她们也只能这样看着,不敢上前搭讪。
因为在季绍林的身边,正伴着林不欢。
一连休整了三天的林不欢,一袭黑色修身长礼裙,将她的身形修饰的更加的完美,漂亮得简直换了一个人一般。
浑身散发的典雅高贵,还有那清冷中透出几分神秘的气质,一出场就牢牢占据着在场这些久历芳丛的老手眼光。
不过从入场到现在,她只是那样亭亭地站着,顶多敷衍上几句财富精英们刻意讨好的问候。
季绍林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自得的呷了一口。
眼神微醉,思绪飘回到上午。
那时候的季绍林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办公室玩手机,忽然听到设计总监向他报告说设计主管林不欢回到公司了。
抱着看热闹的八卦心情,季绍林之前特意吩咐过设计总监,要她留意一下林不欢。
现在一听这话,正愁没有乐子,哪还有不动身窥探的道理?
哪知道刚刚看到林不欢就愣住了。
脑海中早已不止一次地勾勒描摹出一副林不欢颓靡不堪的形象。
毕竟,是个女人,经历了那种事情,要是还能没事人一样才叫怪呢。
“你这……”季绍林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眼睛都快掉地上了。
俏生生站着的林不欢气色确实和以前大不相同,不过是比之前更加红润,白嫩的肌肤微微的透露出的娇嫩和粉红,看得季绍林差点没流出口水。
林不欢早已料到季绍林会是这幅表情,眉毛都没抬一下。
她要是真的颓废下去,岂不是如了他们那些人的意?她偏要活的精彩!
这样想着,林不欢的嘴角露出一抹媚笑,声音清脆的说道。
“这是怎么了?不过几天没见,季少这是什么眼神?”说完,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抬起看了季邵林一眼。
季绍林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媚眼如丝,这林不欢,果然不是凡品。
“不是不认得,不过是你这状态实在是太好了。”说着,伸手便想去摸那香肩。
林不欢娇躯灵活一转,躲了开去,不过却也不闹,娇笑着说道。
“季少这是哪里话?别忘了,咱们可是合作伙伴。”蒙着一层水气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丝阴冷。
“季总,舞会开始了。”身边林不欢的声音瞬间把季绍林从沉醉中拉了回来。
“真该打,竟然冷落了佳人。”季绍林连忙绅士地道歉,说着,姿态优雅地作出一个手势。
“不欢,我能有荣幸,请你跳支舞吗?”
“当然。”林不欢脆生答道,这也是她的本意。
富丽堂皇的宽敞大厅上,一对对俊男美女们揽腰携手,在悠扬的音乐声中翩翩起舞。
场外,不时会有脖颈上挂着相机的各大新闻媒体来回走动,随着他们一次次的驻足拍摄,明天的H市,网络杂志各级媒体上就会报道出今晚的全城盛况,届时,无论平头百姓,还是社会名流,都会把目光聚焦在场中的人身上。
眼看这热闹非凡的欢乐场,眼前璀璨夺目的华丽灯具,精致华美的酒食器皿。闻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悠悠芳香,林不欢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充满报复的快感。
H市的四五月份,正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时节。天气不冷不热,大地妆红裁绿,动植物们都在拼命展示着自己的青春活力。
所以,万物之灵的人类更是不能免俗。
第二天上午还不到九点钟,昨晚上的豪华派对也是疾风骤雨般占据了当地的各大新闻头条。
‘砰’的一声闷响,刑商将手中端着的青花瓷茶杯重重搁下。
茶花四下飞溅,纷乱如同此刻主人的心情。
不过是短短几天时间,刑商原本如墨般浓稠的两鬓上竟然不知何时沾染了些许斑白。
不过还好,这异样的改变不仅无损他俊秀的姿容,反而更是无形中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
“好你个林不欢。”刑商心潮翻腾,在几天前的他的心中,林不欢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痛痒的陌生女人,最多,勉强算是暖暖的好朋友。
可是这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不到,他越是靠近她,越是能轻易从她身上发掘出专属于苏暖的味道来。
一样牌子的洗发水,无意识间流露出的一样的小动作,甚至连她看他的眼神,都是那样的令人心惊。
他刑商,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都能够处变不惊,可是她总是能够轻易地搅乱他的心绪。
“这只不过是因为她是暖暖的好朋友罢了。”每当察觉到自己的无力,刑商总忍不住这么告诫自己。
可是,真的仅仅是这样子吗?尤其是那晚之后……
同样不爽的还有曼冬,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女人,与同龄人相比,从小就过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
出于女人的敏感,她当然能察觉到季绍林对自己的爱慕。
可是那又如何?在曼冬的心里,几个季绍林加起来也抵不过一个刑商。
季绍林不过就是一个匍匐在她曼冬脚下的仰慕者而已,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她需要的,不过是他在自己和刑商之间安安分分地扮演好情感的推动剂。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充分证明她曼冬,举手投足之间还是美得荡人心魄,多的是魅力。
现在呢?她看到了什么?
如果说不久以前,她对于林不欢,是一种面对假想情敌的危险与警惕的话。
现在更是要在其中添加入嫉妒和仇恨。
那是一种精心饲养的宠物一下子被人夺走的切肤之痛。
“好一个林不欢,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曼冬平时在刑商面前,在外人面前伪装得实在辛苦。
她生来就不想做什么贤妻良母,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她得不到的。
她看不起身边的闺蜜朋友,从骨子里就觉得比她们高出一筹。
她更看不起接触过的男人,直到回国后遇到了刑商。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曼冬就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把这个男人从别人身边夺过来。
谁叫刑商是那么的耀眼,谁叫她苏暖这个贱人笑得那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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