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强子的拳头刚抬起来,就听见沈从文大声呵斥的声音。
“沈老,我忍这个背地里下刀子的小人很久了,要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我早就收拾他了,今天我要是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还真以为我强子是吃素长大的!”
说完,强子把心一横,一拳就打在姜执的侧脸上,姜执被打倒在地,嘴角顿时就流了血。
“孬种!有本事就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和我打。”强子的嗓门很大,怒不可支的看着姜执。
沈从文的面色冷到极致,他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挑衅动手的强子,他沈从文从来不介意手下的出身或是脾气秉性,他只在乎能力和服从。
强子有错在先,无视自己的话在后,沈从文眯起眼睛淡淡的看了姜执一眼,然后垂着眼睛说道:“10分钟内解决这件事,记住,我只要结果。”
就在沈从文话音刚落的时候,余归晚下意识的抬起头,果然在姜执的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暴戾,他一跃起身,然后就顺手拿起一旁的椅子突然砸在强子头上。
强子可能没想到姜执既快又狠,简直是下了死手的打算,原本在身体上稍微占优势的他,硬是被姜执打到头破血流、面目全非。
到了最后,只有一声接一声的闷哼,姜执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只是他越打越狠,越狠越兴奋,有几次他扯着强子的头发使劲的撞墙的时候,余归晚几乎都要吐出来了,她只能拿起杯子尽量不去看他们,她从来没有一次是觉得十分钟是如此的漫长、如此的难熬过。
余归晚坐立不安的反应被沈从文尽收眼底,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弧度,然后伸手拿起茶壶边给她倒水边歉意的一笑:“让你看笑话了,苏太太。”
余归晚浑身冰冷,手和脚都打着颤,她的喉咙里已经发不出来一个字,余归晚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惧,只好稍微换了一个姿势,继续低头喝茶。
沈从文并没在意余归晚的冷漠,他看着姜执机械的殴打着已经半昏迷的强子,微微皱眉。开口说道:“行了,差不多10分钟了。”
姜执拖着只剩下微弱呼吸的强子来到沈从文的面前,“沈老,姜执今天斗胆提最后一个请求。”
“说。”
“我要强子的一只手。”
饶是沈从文心中也是一顿,他上下打量着姜执:“你要哪只?”
“他用那只手打我,我就要那只!”
姜执毫无避让沈从文的审视,因为他笃定,如果沈从文真的还顾念昔日强子的一点好,就一定会同意他的请求,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沈从文更了解他,今天如果沈从文就这么翻篇儿了,那强子、包括他的家人、朋友、甚至有关联的人都有可能会生不如死。
这就是姜执,一个狠辣到疯狂的人。这也是沈从文当初最看重和欣赏的一点,只有姜执够狠够残忍,才能成为他手上一柄无坚不摧的匕首。
果然,沈从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姜执的做法,余归晚还来不及闭眼的时候,就看见姜执以顺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酒架的一瓶酒直接摔碎,然后握紧瓶颈,用下面碎茬的地方直接对准强子的右手手腕,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
“啊!”
原本已经昏厥的强子张大着嘴巴,全身痉挛一样的挣扎着,“我的手!我的手啊!”
只是强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姜执每按下一分,对他而言,简直像是在烈火油烹里滚过,他撕心裂肺的大喊:“沈爷,沈爷!保住我的手,我不能没有手。”
当姜执一鼓作气的拔出碎瓶口的时候,血流如注,直接溅在余归晚的裙子上。
余归晚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都彻底凝固了,胸口像利刃刺穿了的难受,她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强子一遍又一遍的挣扎声,最后努力够向沈从文的手还横在自己的脚下,最后,她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翻涌,直接“哇”的一声歪身吐在地毯上。
很快有人进来将强子抬了出去,姜执慢条斯理的拿着毛巾擦手,“苏太太,你没事吧?要不要打个电话叫苏总来接你?本来是请您到我们沈家来做客的,没想到竟然遇上处理杂事,还请苏太太多多包涵。”
血腥的气味混着毛毯的丝绒,让余归晚觉得快要窒息一样的难受,这样的地方再待下去一秒钟,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清醒的离开。
余归晚简单的擦拭了一下嘴角,面色十分苍白:“沈老,我身体不舒服,恐怕不能久留了。”
沈从文不动声色的看了余归晚一眼,然后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我以为经历了车祸的人,没有什么可怕的,没成想把你吓成这样,是我没考虑周全,哪次有机会我亲自去向苏总赔礼道歉。”说完他他侧过头对姜执说道:“你亲自把苏太太送回苏家。”
“不用了,沈老的心意我领了,这里交通便利,我打个车回去就好。”余归晚只要一想到自己和这个毒蛇一样冷血无情的人待在一起,她连肠子都在打结。
“那好,尊重苏太太的决定,姜执,送苏太太出去吧,我累了,先上楼休息了。”沈从文吩咐完后,自己就站起身来,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请吧,苏太太。”
余归晚抖着手握不住轮椅圈,几次差点没有跌倒在地上,姜执却冷眼旁观,就在余归晚终于踏出沈家的大门的时候,姜执抱着手臂,一脸玩味的看着她:“苏太太,我刚才在后面发现您做轮椅的样子很美,美的让我有心动了呢。”
余归晚警惕的看着姜执,咬紧牙关说道:“你还知道我是苏太太就好。”
“怎么办?您最好一直坐轮椅,如果哪天站起来,那就不美了,我会不高兴的。”姜执的眼睛像刀戟,穿过余归晚的身体直接扎在她的灵魂里,屠戮的片甲不留。
“神经病!”
余归晚拼命的向前推着轮椅圈前进,她不敢听、不敢想、不敢看,只知道自己如鼓声雷鸣的心跳声要将胸腔震碎,等她终于气喘吁吁的来到街道上,看见川流不息车流时,她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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