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救命之恩

“起吧！”

寒靖宸抬了抬手，不置可否的对眼前人点了点头，他的表情让莫灵兮明白，这个男人显然与他并不熟识。

“莫丞相是君上最倚重的臣子，本王虽摄政却不敢造次，日后这礼便可免了。”

寒靖宸扫过莫灵兮的脸色，不着痕迹的挪开视线，却在所有人以为他不会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这人再次开口。

‘莫丞相？’

听到这个称呼让莫灵兮被吓的一惊，朝堂上绝对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姓莫又是丞相，那就是这正主那个不管她死活的亲爹了？

“父亲。”

想到这里，莫灵兮立即恭敬的上前了一步，给莫丞相俯身行礼，这个老东西，见到他一点表情都没有，也难怪她看不出来这两人是父女了。

“灵兮，越发没规矩了，遮面面圣，你可知你这是大不敬？”

莫丞相一听到莫灵兮的声音，脸色立即冰冷了下来，几乎是吹胡子瞪眼的对莫灵兮开口说道，指责的语气对莫灵兮道。

“女儿不知……女儿只知道自己貌丑……若是……若是吓坏了圣上，岂不是不好？”

莫灵兮精明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神色，很快缩了缩脖子故作胆怯的模样对莫丞相开口，说话间还一把拉扯住了寒靖宸的衣服，好像一个被吓坏的孩子一般。

“你……”

莫丞相还想指责，可看到莫灵兮的动作却着实被吓到了，寒靖宸从不许任何人触碰到，莫灵兮在家中时便是这么个小心翼翼的样子，他早已习惯，不中用就是不中用，可他却不敢相信，寒靖宸没有反手捏断莫灵兮的手臂，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王爷……父亲好凶……”

莫灵兮更靠后了，躲在寒靖宸身后，沙哑的声音几乎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她在记忆中记得莫灵兮是时而痴傻疯癫的，那现在这个模样也不为过？

总之，她是不会给这个白眼狼的爹任何面子的！

这幅身子的正主好欺负，她可不好欺负。

“莫丞相早些回去歇着吧，灵兮这个样子您应当是习惯了的。“

原以为这人一定会立刻阻止莫灵兮的动作，却不曾想寒靖宸任由莫灵兮的动作，看着莫丞相仿佛是在示威一般对他说道。

“什么……”

莫丞相见眼前这个情况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寒靖宸威名在外和曾对女子如此亲密过，可显然他这个眼神莫灵兮没看懂，莫灵兮这么会知道寒靖宸这个男人可以恐怖到这样的地步。

“莫丞相！”

寒靖宸又叫了一遍眼前人的称呼，显然是在威胁，也是在警告，他此刻太失态了。

“是，老臣这就出宫去了，王爷王妃好走。”

莫丞相疑惑的看了一眼莫灵兮，许久后才让出了去路，却久久不曾离开宫道上。

多年来莫灵兮这人是有些痴傻，可却从未看他的眼神如此陌生过，联想到被送回到相府去的尸身，这真的是莫灵兮做的吗，还是摄政王为了震慑他，故意这样做的？

“放开——”

一直到确定莫丞相走远了之后寒靖宸才冰冷的警告，以他的性格能忍受莫灵兮触碰他这么久已经是难事，他不杀了莫灵兮，是因为他认为这个女人还有利用价值。

“嘿嘿，不好意思，演戏总是需要一个演员的。”

莫灵兮这才立即松开手，还一脸嫌弃的拍拍手，好像那手因为触碰到寒靖宸有了灰尘一般，言下之意就是在说，旁边没有人，这个演员只能是他寒靖宸。

“你敢说本王是戏子？”

一听这话寒靖宸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大的胆子，她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敢不敢！”

莫灵兮忙摆摆手，这个男人还是很恐怖的，她可不敢当面承认自己在心里编排他。

太后所住之处，在后宫最中央的位置，其名为长坤宫，太后自先皇驾崩后便住在此处常年礼佛，不曾离开过，这是莫灵兮所能搜寻到的所有有关太后的记忆。

这个正主，似在很小时是见过太后的，只是后来的记忆就模糊了。

“太后娘娘，摄政王与王妃来了。”

太后本在软榻上小憩，只听门外传来一等掌事姑姑竹秋的声音。

“快叫他们进来！”

一听闻自己等待了许久的人来了，太后立即清醒过来，人已从软塌上起身。

“参见太后。”

“参见母后。”

两人俯身对太后行礼，莫灵兮一声太后叫的疏离。

“快起来，灵兮快过来，让哀家瞧瞧。”

太后没在意这称呼，只对莫灵兮招手，这孩子自从她母亲去世后，便再也不曾进宫过了，想来也是后君上得势，若非有摄政王一党压着，现在她这个太后的空名怕也没了。

“……是。”

莫灵兮皱了皱眉头，记忆中太后与她见过的次数很少，与太后关系最大的便是这桩婚事，也是君上与太后唯一一件不谋而合的事，所有人都希望莫灵兮嫁给摄政王，君上是因为要从这其中找寒靖宸的麻烦，可太后究竟是为什么？

对于太后的疼爱与亲密，越发让莫灵兮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上前几步，走到了太后身旁，随手抓了个金丝软枕给太后靠上，这一举动体贴入微，深得人心。

“你与哀家上次见面，已是十年前，如今你母亲已身故，哀家知道你难过，可过去了终究过去了。”

太后手指略过莫灵兮脸上的面纱，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胎记的位置，脸上闪过一抹不忍，无奈且又哽咽的声音对莫灵兮道。

“是，我明白了……”

莫灵兮愣了愣，太后是知道这胎记原本不应该有的，也一定知道什么内幕，否则怎么好端端的会这样的年纪老泪纵横。

她到底知道什么？

“靖宸，无论你有多不满这桩婚事，都要记得前朝是前朝，可前朝公主却救了你的命，沉绣也算是你再生父母，你要好好对灵兮，可记得了？”

太后又转过脸看向寒靖宸，一番话几乎是告诫，想来这举国上下也唯有当朝太后能说这样的话。

只是从这一番话里莫灵兮才听出来是怎么回事。

沉绣是莫灵兮的生母，在她六岁时便去了，前朝事情究竟如何她不知道，可沉绣对寒靖宸有救命之恩。

莫灵兮忍不住扯出了一抹笑容，这下这救命之恩还有她一份了，寒靖宸大概怎么也没想到太后会提起此事，让莫灵兮知道。

想到这里，莫灵兮回过头看向寒靖宸，给了他一抹狡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