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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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徐梦妮的厌恶

“颜先生说的没错。”于令沉吟片刻后出声，对于剧情，没有人比他更有发言权，“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在乔锦绣死去之后再移情别的人，建安帝和乔姬的感情，都带了假戏真做的成分。何况，我本来的设想也就是建安帝爱的是乔锦绣，最后陪伴他的则是卫音王后。这本来就是一部专门表现建安帝的电影，掺杂过多的感情向剧情总是不好的。”

徐梦妮的脸色愈发的难堪，卫音，是她演的建安帝的王后这个角色，是被定为女主的，可是现在颜修和于令的意思，不是摆明了要么卫音和乔锦绣并列女主，要么乔锦绣才是女主？

乔姬，明雅，又是明雅！

“乔锦绣的剧情我的意思也是再作修改，补拍一些剧情，至于重拍，一切肯定还是看刘导的安排。”于令冲刘绍成点了点头，他没有对重拍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又把烫手山芋丢回给刘绍成，“我也相信明雅能够演好这个角色，她刚刚的表现确实让我看见了最真实的乔锦绣，比我设想的还要丰满一些。”

刘绍成见于令都已经这样说了，改剧本的事情当然就这样定下来了，一切工作还得交给于令，但颜修的提议他还是有些不敢想，也就就着于令给的坡下驴：“至于说乔姬的戏份要重拍，档期协调方面你和明雅都没有问题，可是其他人员的档期再加上取景的问题，恐怕还需要多考虑考虑。”

颜修不轻不重地点点头，脸上并没有露出满意或者不满意的神色，算是同意了刘绍成的说法。

“对了，明雅现在在哪里？我想和她聊聊。”于令突然出声，场面又安静下来，最后是一个一直守在旁边的工作人员应了一声：“明小姐在休息室，刚才拍完戏她状态好像不太好。”

于令和刘绍成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他们两个同时迈步走向休息室，颜修紧随其后。只有徐梦妮注意到颜修刚才在听到明雅状态不太好的时候骤然一变的眼神，最后留在她眼中的却只有颜修和其他两个人的背影，她被忽略得很彻底。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明雅！明雅先是夺走了颜修的心和颜修本应该给予她的关怀和在乎，现在又要来抢夺她的戏份和地位，她休想！

徐梦妮的脸色恢复往常待人接物时的平静温和，她掠了掠鬓角，也向休息室走去。

“明雅，你怎么……”刘绍成看见休息室里对着镜子一直流泪的明雅有些惊讶，随后他就意识到明雅大概是入戏太深，还没有走出乔锦绣这个身份，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你还好吧？”

“一切都好。”明雅抽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冲门口的刘绍成和于令勉力一笑，但在看到他们身后尚未换下戏服的颜修时一顿，也撑着向他笑了笑，颜修的眼神莫测，“只是还不能够止住自己的感觉，让您见笑了。”

入戏太深对于演员来说原本就是正常的事情，如果她太过矫情反倒会让别人觉得是她不对了。

“你自己好好调整，这些事情我们也没有办法帮你什么。”刘绍成一时间也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来安慰明雅，“刚才那一场戏你表现得很好，于编想和你谈一谈剧情的事，你的补拍剧情我会和你经纪人再协调档期，后面如果还有什么情况，我会再通知你。”

刘绍成故意隐瞒下重拍的事情，颜修抿抿唇，什么也没说。

“好。”明雅接收到刘绍成传达来的意思，当然也猜到这其中肯定少不了颜修的推波助澜，实际上她还是有些不大情愿的，感觉又是颜修帮她铺好了路，“还要谢谢您不怪我刚才临场发挥不按剧本演了，以后我会注意避免的，今天只是一时间情绪上头了。”

颜修看见明雅搓了搓手指头，这是她极度不安时的表现，下一秒他就听见明雅的声音明显带着故作镇定的紧张：“也谢谢颜前辈和我搭戏的时候这么迁就我，现在也没有怪我。”

“应该的。”颜修微微颔首，明雅却有些心虚地迅速转移了话题：“于编找我有事，那我们两个人私下聊聊吧，接下来该是徐前辈和颜前辈搭戏了，刘导和颜前辈都去忙吧，不用担心我了。”

“好。”刘绍成对于明雅这样的态度是非常满意的，带着颜修转身要走时看见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徐梦妮，她的眼圈泛红，眼睛直盯着颜修。

刘绍成对于徐梦妮和颜修的过往也只是略有耳闻，但徐梦妮完全一副被颜修抛弃了的模样，可是他所知道的，是徐梦妮为了攀附金主主动和颜修分的手，对于徐梦妮，如果不是出于拍电影的需要，他不会想和她这种人打交道。尽管明雅的后台是代表着星宴幕后的颜修，但是她的姿态总比徐梦妮摆得正许多。

“梦妮，你和颜修的戏要拍了，过去吧。”刘绍成的语气隐有不善，敏锐的徐梦妮又怎么察觉不到？她轻轻应一声“好”，跟上颜修和刘绍成离开的步伐，当然，这一切还是被她归咎于明雅。

与此同时，于令和明雅在休息室里开始了正式的交谈。

“你能说说，关于今天这场戏，你是怎么想的吗？”于令自己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坐在明雅对面，而明雅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和颜修有过这样相似的经历，她才能直接将自己原本的情绪套用上去的吧？

“当时一开始其实没有很入戏，后来抬头看见颜前辈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就是乔姬了。”明雅答非所问，看见于令鼓励她继续往下说的眼神，她只能硬着头皮在停了一会儿之后又接上原来的说辞，“也没什么想法。就是觉得乔姬不能放下建安帝，因为对建安帝的爱舍不得摧毁，所以宁愿拿自己的性命来换，实际上也是没什么选择了。如果她不做，建安帝知道她的身份，一切都完了，就算她真的做了，也不一定能够真真正正得到自由。”

于令对明雅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你说的也差不多就是我的想法，那对于补剧情你有什么建议吗？”

“其实我倒不是特别想补拍或者重拍。”她究竟多少斤两她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无论补拍抑或重拍，对她而言就是挑战大于机遇，除了这一场戏她能够和乔姬产生共鸣，其他的她并没有把握，更何况，还有颜修在。

“因为颜修吗？”于令像是看穿了明雅的心思，明雅整个人猛地一僵，于令的话却还在继续，“从一开始我就感觉到了，你和他的纠葛不浅，但是我不会说出去的，毕竟是你和他的私事，你们这份感情也未必是坏事，至少对于乔姬和建安帝来说。”

明雅陷入沉默，于令双手交握：“可是徐梦妮，我感觉她不简单，更不是什么善茬。”

“有这部分原因在里面。”明雅明白，她不能够再让于令接着往下说，“但更多的是，我清楚自己的实力如何。”

“明雅，我倒觉得你需要相信自己，去奋力一搏。“于令的笑容令明雅有些忐忑，“这部戏本来就是专为颜修的角色写的，权谋的成分要更多，情长一类并不会博得过分的关注，但是如果你演得好，那是另一回事，刚才那一场戏可以给你保底，你不必担心。”

于令的话说得委婉动听，明雅只是抿着唇一言不发，她实在没办法搞清楚，于令说这一番话的目的。

“原来剧本里有个角色，是建安帝的儿子五皇子昭，也是储君，建安帝却亲手结果了他。”于令的目光停留在明雅身上，“我一直在想到底该不该给他安排一个合理的理由，但是谋反又太落俗套，再加上五皇子昭本身的人设不会干出这种事情。不如就定乔姬吧，也为这部电影加一些文艺气息。”

于令仿佛一直在自言自语，明雅不给予回应，但是他的热情半点不减退：“明天五皇子昭进组，明雅，期待你能够有好的表现。”

既然于令的话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明雅再也没有拒绝他的可能，索性沉默到底，反倒是五皇子昭的情况让她上了心，因为她一直都记得五皇子昭是谁。

“明雅，既然你和我一样，都是戴着面具的人，又何必互相不待见？”于令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明雅，他并不打算告诉明雅，他不仅是这部戏的编剧，更是她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的规则的书写者，他把颜修和明雅都招来这里，却只是为了看一场好戏，他绝不插手的一场好戏，“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不论是《江山》里的乔姬，还是真实存在着的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