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臭味相投

像是自己刚充上电的手机，电流流过全身，我一下就有了力气。

轻快的跑到洗手间，站在镜子前，用手湿了点水，理了理略显杂乱的头发，从包里拿出那盒刚买不久的粉底，往脸上扑了一层，遮住呼之欲出的黑眼圈，可脸上欣喜若狂的笑容可遮不住。

整理好后，对看了看镜子里笑靥如花的自己，转身朝霍天爵的办公室走去。

三声清脆的敲门声后，我等着他的允许。

“进。”简单一个字，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可在我看来那是霍天爵说给我的，是只属于我的。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推开那扇门。

苏檬的背影又刺入我的双眼。他们面对面坐着谈笑。霍天爵脸上带着从未给过我的温柔和笑容。

苏檬永远都是那么想在我面前彰显她在霍天爵心中的地位，一看到进门那个是我，她随即便起身走到霍天爵身边坐下，靠的那么近。

这是我见过最明目张胆的小三，仿佛她才是正室，时刻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我也是我见过最懦弱的原配，看着别的女人在自己的眼前向自己的丈夫投怀送抱，却无能为力，只是心里撕裂般的难受。

“天......，霍总，我有点事想问你。”我极力让自己保持镇静，我只要霍天爵看到我的好。我想我还是镇静的，至少在这个地方，我把即将叫出口的‘天爵’改成了‘霍总’。

“说！”

又是一个字，只是不似刚才那个‘进’字那般动听了。透着一股和办公室温度不衬的寒意。

“我想单独跟您谈谈。可以吗？”我瞥向他身旁装作若无其事的苏檬。

“我在这里是不是不方便啊，那天爵，要不我先回避一下吧。”苏檬又在惺惺作态。那么刺眼，我始终瞪着她。可霍天爵看她的眼神永远都含着我渴望至极的温情。

“不用。”两个字绵绵细雨。

“要说就说。不说就滚！”一句话雷霆万钧。

苏檬朝我得意的笑了笑，昭告着胜利。在霍天爵面前，她永远都是胜利的，而我永远都是那个他厌恶又不堪的loser。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你去哪了跟我没关系，那几通电话是爷爷硬要我打给你的。我不管也不想管你去哪了，你要解释就给爷爷解释去吧。”像随手丢给乞丐的零钱一样，他说的那么云淡风轻。可丢在我心里却沉重的像倾盆大雨前的乌云一般。

“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说出这个字没有，我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转身离开，那么落寞，来时轻快的步伐现在却压抑的抬不起来。

回到办公室，凌少顷刚想跟我打招呼，却见我低头不语，便放下了扬起的手。

“嘟...嘟...”

“喂，柔柔。”电话一端传来爷爷的声音将我的不知飞向何处的思绪拉了回来。

“喂，爷爷，我昨天去同学家住了，对不起啊爷爷，忘记给您说一声。”

“嗯，嗯，我今天晚上回去，今天晚上回去给您做饭。好的，爷爷再见。”

挂了电话，心里被霍天爵的冷漠堵着。为什么我的情绪全都依赖于霍天爵，为什么他的一句话能让我看到天堂，同样，也能将我从天堂推至地狱。

手机还没放到桌上，赵玲玲给我打来了电话。还未开口，先是几声抽泣。

“辛柔，辅导员给我打电话说学校给我了处分，真的要我退学，我该怎么办啊，这下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怎么回家见我爸妈啊。”话音未落，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玲玲，你先在医院好好修养，身体要紧，这件事我先帮你想办法，我去找学校求求情，实在不行......我去求霍天爵让他出面。”这句话出口我就后悔了。

去求霍天爵？就算我跪到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多听我说一句话。可现在为了让玲玲安心养病，我只能这么说了。

我只是个实习员工，比霍天爵下班早，我回到家围上围裙开始准备饭菜。自从赵玲玲教我要抓住男人的胃，我便买了各种各样的菜谱，在家休学期间小心翼翼的学着。今天就做几样简单的粤菜，正好还有些食材。

饭菜刚做好，霍天爵的车便开进了家门。

因为有爷爷在，他坐在了我旁边的位子。尽管我知道他是因为爷爷才这么做，可我心中还是升起了一丝喜悦。

“柔柔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菜式也会的不少呢。”

“做的一般，您喜欢就好。”说这话的时候我望向霍天爵，他只是安静的夹着菜往嘴里送，一言不发。

他还是喜欢吃我做的菜的吧。我很擅长自我安慰。

吃过饭之后，我随着霍天爵上了楼。进到卧室。

“滚！”为了不让爷爷听见，他有些刻意的压低嗓音，可还是那么铿锵有力。

带着不知何处来的勇气，我还是向他开口了。

“我想求你件事，你答应了我就走。”

“跟我谈条件？”

“不，是求你。如果你不答应，我可以去求爷爷，这件事他也一样可以办到。”心脏扑通扑通紧张的跳动着，低着头不敢看他。

正是因为躲避着他的目光我才敢如此跟他说话吧。又把爷爷搬出来，我想我如果直视他的目光可能会被他杀死。赵玲玲啊，为了你我可是以命相搏了。

“你最好不要总拿爷爷来要挟我。”他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片刻后，转身。

“说吧！”这两个字满含着他对我的厌恶。

“跟我要好的同学赵玲玲怀孕了，被学校要求退学，可她已经失去孩子了。我希望你可以出面帮她，让她念完大学。这件事对你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哼！果然是臭味相投啊，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下贱！”他冷笑一声，一句话却扎得我千疮百孔。

在我深爱的男人眼里，我就是这么的下作，让他用‘臭味相投’连同我视为姐妹的赵玲玲一起嘲讽。

他说完便转身进了浴室。

“还不滚！”那声音隔着浴室门，沉闷又尖锐。

我转身离开前，望着浴室门上映照的灯光，踌躇满怀。

他，会帮我的吧。

我只能自己给自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