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去那边拿药吧。”医生看着她病怏怏的样子,身上还一身臭气熏天的衣服,恨不得马上将她赶走,没好气地道。
罗伊伊撑着一身热乎乎的身子,道了谢,就往医生指的那个方向走去。
她今早起来觉自己浑身都不对劲,额头,身上都是滚烫得很,她大概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和她住一起的那几人早早就去了九香,就算她们没去九香,也是懒得理会她。
于是她就近,找了一家诊所,看了一下。
好在,只是发烧。
“罗伊伊!”罗伊伊正静静地等着去拿药,就听到背后有人喊她,是莫姨。
“你生病了吗?”莫姨看着她两颊处不寻常的红晕,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惊道:“怎么烧得这么厉害?我带你去……”
莫姨拉着就往外边去,罗伊伊拉了拉的衣袖,周围有些人往她们这里看了过来,她小声道:“莫姨,我没事,我待会喝了药就好了。”
罗伊伊见她冷着脸,又想起九香,想起那张冷酷的脸,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莫姨,我能不能请一天的假?”
莫姨微微一愣,到嘴边训斥的话又吞了回去,叹了口气道:“能,不过,你现在烧得严重,必须马上去医院打点滴,走,我送你过去!”
罗伊伊被她拽着,脚踝处的伤口被这轻轻一扯,又传来撕裂的痛感。
“嘶~”
“怎么回事?”莫姨顺着她的目光望了去,只见原本小小的脚踝常绕着一圈厚厚的纱布,她刚刚一挪动,沁出点点的血丝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莫姨的脸色更是难看,她不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把她叫她,百般折磨之余又暗示她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她琢磨不透主子的意思,不过,她只知道一点,眼前这个女子,她必须护她周全。
罗伊伊没有回答,她眼睛盯着自己脚下的伤,眼神闪烁。
“怎么,连我都不能说吗?”莫姨看着她迟疑的样子,料定是她昨日伤着,却又不肯说,真是个倔强的女人!
“那你是要跟我说,还是要跟主子说?”若不是这个女人这样的硬嘴,她又何必搬出主子来吓唬她呢?
“不,不要,不要跟他说。”罗伊伊一见她搬出陆文深,眼底的恐惧又增加了几分。
她现在这样子,不就是陆文深想看到的吗?
想起他昨晚像野兽般的疯狂,她心口处仍是一惊。
她直觉里不想要陆文深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他只会给她无尽的嘲讽和尽情的折磨。
“我……”罗伊伊抓着她的手,只觉得一阵的天旋地转,眼前的人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喂,你!”莫姨见她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在自己的怀里,心里的慌乱又增加了几分。
莫姨叫来了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医院。
她自己也不敢马虎,跟了过去。
不过还好的是医生看了之后,立马安排了打点滴。莫姨站在床前,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陆文深,毕竟,自己要是不说,他迟早也会知道,只是她还纠结着两人的关系!
真是麻烦!
“莫姨!”罗伊伊没一小会的功夫就幽幽转醒,自己那张小脸上还是那般的惨白。
“要不,我拿些药回去吃吧。我……我没钱。”罗伊伊低着头,紧紧地咬着唇,声音里透着无力,又绝望。
她从监狱里出来之后,在九香带了一段时间,九香这里包吃包住,她平日也不敢乱花钱,只有自己身上的十来块钱,明显是不够来这种医院看病的。
莫姨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微怔了一下,复又笑着道:“没事,这是九香员工的福利,我待会去给你报销一下。”
“这……”罗伊伊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这莫姨肯定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吧。
莫姨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出去,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陆文深打了电话。
“罗小姐在医院。”莫姨听得那边接通的电话,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一句话,那边一阵的沉默,莫姨心惊胆颤,又有一种自己好像做错什么事的错觉,手里的帕子已经绞得不成形了,又补上一句:“在中心医院。”
回应她的是“嘟嘟”的声音,她叹了口气,望着床上缩成一团的罗伊伊,她有些惋惜,有些同情。
她自己知道,自己这样做,不仅是因为主子,更是因为这个女人身上那种倔强的性格太像曾经的自己,不过,她比当初的自己还要勇敢很多。
陆文深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上,夜幕时分。
床上的人儿时醒时睡,迷迷糊糊地低声呢喃着,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过来,听到莫姨的电话时,他差点就要丢下那群董事们,他以为他不会把她放在心上,不会理会她的一丝一毫,可是,整整一个下午,他都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做一件事,他烦躁,烦躁地差点就废了整个公司的员工,还好,最后一丝理智将他拉了回来。
他不明白,两年前骄傲的罗伊伊自己尚且不去瞧一眼,而如今,牢狱两年之后,她似乎变了,变得那么的卑微,不,那只是看起来卑微,那潜在在骨子的倔强始终是抹不去的。
他太了解她了!那个高傲的女人!
他的目光随着床上的那张小脸,她的额头,她的脚,身上就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她呢喃着,他皱着眉,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他怎么突然忘了,这个女人可是害死了自己心爱的晚晚,就连自己有家归不得也跟她的贱人母亲脱不了干系,自己这是要帮凶手?
陆文深越想着,脑子越是一团的糟。
“水~水……”
陆文深皱着眉,没有去理会,哪知道那苍白无力的声音像是被下了咒魔一样,一直在他脑子里盘旋。
自己不是要看她受尽折磨吗?这么轻而易举地死了,后面可没有人陪他玩了。
他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他僵着身子,倒了一杯水过去,床上的人儿挣扎的却越发的厉害了。
“不……不,不要过来,不要……”
穿着大号的病号服,将她整个瘦小的身子藏在里面,像极了皮影戏里的那些纸人,弱不禁风。
一张小脸惨白无色,光洁的额头上也不断得沁出汗珠来,柳眉紧紧地锁着,仿佛是后面有财狼猛兽在追着她一样。
陆文深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个女人究竟梦到了什么,竟然连在梦里都这样的不安分。
他忍不住伸手去揭掉她额上的汗珠,手指接触到她的皮肤时,却猛然惊觉,怎么这么烫。
莫姨不是说已经退烧了吗?怎么还这么烫?
他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又火急火燎地抱起床上的人直奔院长办公室。
莫姨赶过来的时候,陆文深一人在走廊里大口大口地抽着雪茄。
“这……”莫姨迟疑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问道:“少爷,罗小姐……”
陆文深瞪了她一眼,冷声道:“不该你关心的,不要多嘴!”
莫姨吓得一个哆嗦,主子有多久没用这么锐厉的眼神看她了,她确实不应该去得寸进尺,忘了自己的身份。
两人在外面等了好一会,才见主治医生摘了口罩,走进来说:“病人已经无碍,不过,她身子本就弱,还需要再留院观擦几天。”
莫姨看了一眼陆文深,又透着门缝望了进去,见她无碍,她也可以稍微缓和一下。
她去办了一下住院的相关的手续,回来时,却发现陆文深还没走。
“怎么回事?”
他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一句,莫姨楞了一下,有些僵硬地答道:“听说是昨天晚上回去太晚,又洗了冷水澡,才会的。”
“麻烦!”陆文深扔下这句话,就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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