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亲眼见证的死亡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还待在浴缸里，而且再差一点就要被水淹了，我坐了起来，一时还无法从梦中清醒过来，梦里的那些场景实在是太震撼我了，混战，枪声，死亡，仿佛一切都在我眼前真实地发生过。

我看了看窗外，天还是阴沉沉的下着小雨，也不知道是几点了，但是好奇怪啊，这一次为什么是白天就做起了梦呢？以前不都是凌晨两点左右才会做梦吗？

我拍了拍自己有些痛的脑袋，不知道是不是淋了雨的关系，我总觉得今天疲惫的很。

回想起梦中所发生的一切，如果是真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件事最近将要发生了？

我皱了皱眉头，梦里的三儿虽然还不足以让我去多管闲事，但是我想到了那个小男孩，他才十几岁，只要肯改过，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变好，可是他却就那样死在了那场混战里，我不忍心。

可是就算我真的想管又能怎么样呢？准确的时间地点我都不知道，难不成我要去报警吗？

我突然记起来上一次，上一次梦见芊芊的时候，梦里的她一死我就见到了她本人出现在我生活里，那这一次会不会也是一样？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理有道理，便急匆匆地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出了门，按照我梦里的记忆，那个男孩身上穿的是“向阳一中”的校服，那我去学校旁边碰碰运气，没准会遇上他！

我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顾不上外面还下着雨，随便披上雨衣骑着单车就往向阳一中方向去了。

我到达学校门口的时候刚好是上午十一点半左右，我猜测着再过几分钟学校就该放学了，于是便在门口等着，想说没准会被我碰上那个孩子呢。

果然，又过了十五分钟，学校下课铃声响起了，孩子们也陆陆续续开始往外走，其实学校门口有很多家长拿着雨具在接孩子，要找一个学生是很不容易的，但是我想起梦里那个男孩说的话，什么继父，什么不是好人的。

所以我推测，这个孩子应该是跟着他妈妈嫁了人，在一个重组家庭里生活，很叛逆，和继父关系又不好，这样的话应该没人会来送伞。

这么想着，我就只看那些没带伞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我的判断靠不靠谱，但至少这样会缩小寻找范围，找了几分钟后，果然还真被我找到了，一个男孩子背着一个蓝色的书包从学校里走出来，他的校服都被雨打湿了，但是他却一点也不管。

甚至连避避雨的想法都没有，只是神情黯淡的低着头往前走，偶尔看见几个被妈妈接走的孩子，眼神里会流露出一丝羡慕。

我刚想上前拦下他，就看见一个男人递过去一把伞撑在了他的头顶，我一愣，定睛一看，那人可不就是三儿吗？原来他是今天找到的这个男孩啊。

不知道三儿跟男孩说了句什么，男孩就跟着他走了，我悄悄跟在他们后面，尽管我也想阻止他们的会面，但是我不确定自己的举动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所以我只能先跟着，之后再作打算。

三儿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小饭馆，看样子孩子是没有钱吃午饭，正在埋头苦吃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心酸，三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孩子。

我联想到梦里他的心理活动，他此时应该只是觉得这样的孩子好利用吧？我心里很鄙视三儿，这样利用一个没人关爱的孩子，我有点讨厌三儿这样的做法。

我在他们身边找了个位子坐下，以方便偷听他们的对话。

“你帮我做件事吧，我可以给你五百块钱，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总是省钱挨饿了。”这是三儿的声音，他在用金钱诱惑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小男孩此时应该已经吃饱了，明明还是个稚嫩的孩子，可是却故意做出一副谈生意的老成架势，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才五百啊？也太少了吧叔叔，这年头五百块钱连我去买个游戏装备都不够啊。”

三儿低低笑了笑，“那就给你一千，别讨价还价了，反正这件事也不是非你去做不可，你不愿意我就找别人呗。”

男孩一听这话果然有点慌了，连忙咳了咳，“行，成交，一千就一千，你别找别人了，我会去的。不就是报警嘛，小事小事。”

三儿又轻声笑了笑，从裤袋里掏出五百给他，“先给你五百，剩下的今晚上办完事一起给你，你还有想吃的吗？我给你付钱，你就在这多待会儿吧。”说完，三儿就起身走了，留下男孩愣愣地看了眼手里通红的票子，有些手足无措。

我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我一屁股坐在了三儿原先的位子上，把男孩吓了一跳，他紧张地看着我，手忙脚乱地把钱塞进了校服口袋。

我仔细的盯着他的校服看了一眼，上面还绣着他的名字，“五年二班楚浩然？”

男孩一听我叫他的名字，更紧张了起来，双手连忙护住胸前，“你……你干嘛？阿姨你谁啊你？”

阿姨……？？我被阿姨两个字刺激到了，我才27！算了，27似乎确实不小了，我深呼了一口气，“楚浩然，你妈妈知道你在外面这样吗？”

果然我说完这句话，就看见他脸色一僵，继而整个脸都白了，“你是我妈妈的朋友？”

我转了转眼珠子，“嗯，你妈妈很担心你，你不应该学那些坏孩子，这样是不对的，你妈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难过……”

我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激动了起来，大声地冲着我喊，“我不想听这些！她就只会对我失望，她都不知道那个男人对我做了什么，你要告诉她就告诉她吧，我反正在她心里已经是个坏孩子了！”

楚浩然说完站起来就跑，一头扎进了雨里，任由我怎么追赶都没追上。

我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头疼的更厉害了。

看样子这个孩子跟他的家庭有很多矛盾啊，我该怎么办？今晚上就要发生骚乱了，要是不趁早阻止他的话，他就要死了。

要不然，就在学校门口等等看吧，他下午应该还会回来上学的吧？可是，我在学校门口等了一下午也没有再看见楚浩然，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或许已经逃课了。

我又急又气，眼看着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便急匆匆地往南边走去，因为要说郊外的话，西莞有两个地点最符合，南边一片开发区，那里都是些拆迁的房子，西边还有一个郊外，那里是荒废的工业用地，我根据梦中的破房子推断，应该是城南边的那块郊外。

所以我二话不说就往那边赶，希望能在天黑之前找到楚浩然，并把他拦下来。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淋了雨的关系，总感觉身体特别的累，脑子也很不清醒，然后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脚步都在虚晃了，而这一路段人又很少，我要是晕倒在这，恐怕都不会被发现，所以我绝对不能晕，哪怕是救完楚浩然再晕呢！

可是显然我的身体并不听我大脑的指挥，我还没等停下前进的脚步，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冲着大地倒了下去，我两眼一黑，就没了意识。

“就照原计划进行就好，嗯。”我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说话，睁开眼睛最先入目的是天花板，嗯？白花花的天花板？我不是晕倒在郊外了吗？

“你醒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屋内光线太暗，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啪”的一声，灯被打开了，我被那灯光晃得眼花，伸手遮了遮眼睛。

“说来我们也真是有缘分啊，我今天刚从城外回来，走了一条郊外小道，就碰上了你倒在路中间，按理来说我这个人通常都不会管闲事的，但我一看居然是熟人，就大发慈悲带你来了医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这个男人哔哩吧啦说了一堆，我什么也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这声音耳熟，我拿下遮住眼睛的手看了他一眼，我滴个乖乖，我说怎么声音耳熟呢，这不是那个娘炮登徒子富二代吗？

或许是我脑子太不清醒，我下意识地就喊了他一句，“娘炮登徒子富二代？”

果然，男人脸刷的就黑了，“你给我起的外号还挺长，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叫穆寒。”

额……我讪讪地别开了脸，“不好意思，我一时没记起来。”

幸好，穆寒也没有太跟我较真，“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话说回来你好好的怎么跑郊外去了？”

郊外？郊外！我腾地坐了起来，一脸焦急，“现在几点了？”

穆寒一愣，看了看手机，“七点了，怎么了？”

“七点！七点了，完了，快来不及了！”我一听急了，立马从床上跳下来就要往外跑，穆寒显然是被我吓了一跳，连忙拦住我，“喂，你去哪儿啊？你现在还生着病呢，医生说你刚挂完水，还要休息。”

我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使劲掰他的手，可是这个男人却纹丝不动，“你放开我啊！我有急事！人命关天啊！你快放开我！”

最后我不知道是因为太急切还是因为身体太虚弱，导致的我太委屈矫情，我居然哭了出来，“我要去救人啊！”

穆寒被我吓坏了，“好了好了，你别哭啊，那你说要去哪儿我送你行了吧？你这样跑过去身体也受不了啊。”

我一听立马抓住他的手，“谢谢你，麻烦你快点。”

穆寒开了他的跑车带着我往南郊去，一路上走走停停，今晚上的红绿灯似乎格外多，我不住地看着腕表，时间越来越少，快要七点半了，交易应该就在这个时候吧，心里越发急切不安起来。

穆寒看了我一眼，有些好奇，“你大晚上的去郊外干什么啊？还有要去救谁的命啊？”

我没有心情和他搭话，只是敷衍着，“是我朋友的孩子，他离家出走了。”

“哦，这样啊，现在的孩子啊确实挺叛逆的。”穆寒说完这句话便不再搭腔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车速不快。

“你能开的再快一点吗？”我看着穆寒有些挠心挠肺的说道。

“我也想啊，可是你也知道刚下了雨，这郊外又是土路，很难走的。”穆寒耸耸肩膀，我没办法了，打开车窗看了看，应该快到了……

“砰砰砰！”不远处传来了几声枪响，我身子一僵，脸色刷地就白了，“晚了……”

穆寒好像受到了惊吓一样，“这是什么声音？枪声吗？怎么会有枪声？”然而我却没有再回答他，只是颓然地摊在了座椅里，晚了，我还是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