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皇子们上课的时间。
五位皇子同坐在一间临水的房子里朗颂诗经,张太傅抚须摇头,“好了,学诗经也有半个月了,现在,老夫想要考考几位皇子。”
他下视五位皇子,最后将目光落在太子身上,“那么,就先由殿下来回答老夫的问题好了。”
太子起身,“太傅请问。”
“在诗经中,殿下最喜欢的是哪一篇,背颂给老夫听。”
太子想了想道:“我最喜欢《桃夭》。接着,他十分流利的背起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太傅点点头,“这词虽好,却适宜女子来讲,太温和了成就不了霸业,与殿下身份不宜。”
他转而看向七皇子,“那么七皇子,你最喜欢哪一首,背颂给老夫听。”
七皇子站起来,修长的身影映着湖水,“我喜欢《鹊巢》,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太傅脸上神色开始有些变化,老而精锐的目光紧紧望着七皇子,“鸠占鹊巢,七皇子为何喜欢这一首?”
七皇子浅笑不语,目光看向窗外一抹白色的身影,缓缓的道:“有时候喜欢是没有理由的。”
太傅沉沉而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其他四位皇子也注意到了,纷纷看向窗外,当看清站在那里的人时,大家都开始向太子起哄,“哦哦,太子妃追到这里来了,殿下与太子妃果然是新婚燕尔,鹣鲽情深,一刻都分不开。”
太子低下头,脸上发窘滚烫。
“太,太傅,我……”
张太傅笑了笑,“没关系,你出去罢,别让太子妃等急了。”
昭华起身正要往外走,却看到太子妃已走了进来,他看着她,“妤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长妤不语,转身向太傅行了个礼,“儒士太傅好。”
张儒士一脸惊讶,慌忙恭敬的站起身,“老夫不敢受太子妃此拜,不过……太子妃怎么知道老夫的名字?”
他十分震惊,小小的太子妃居然会如此落落大方,态度温和而又有礼貌,重要的是,她居然能张口叫出他的名字。
以他花甲之年来说,除了今上,现在已经鲜少有人敢直呼他名姓,而她是怎么知道的。
长妤微笑的道:“张太傅是太宗先皇的太傅,后来又做了今上的帝师,现在辅佐皇子们的功课,如果将来太子登了基,您就算连授三代帝王,堂堂的帝师张儒士我怎么敢不认识呢?”
张儒士看着她,眸中露出赞许的目光,“太子妃果然聪慧过人。”
长妤笑笑,转身走向皇太子,“殿下,你怎么满头的汗?”
她伸手为他擦汗,罔顾众人的目光。
十四皇子因之前的事一直对她怀恨在心,一语不发,现在正恨恨的看着她,而四皇子与九皇子都好奇的盯着她看。
坐在窗边的七皇子却根本没向这边看,目光远远的望着平静的湖面,不知在想什么。
当着众人的面,昭华有些发窘,握住她的手,“我自己来。”
长妤笑着收回手,低头看他摊在桌子上的书,“最近学诗经吗?”
“是。”昭华满头大汗,不知道为何,见到她总是让他很紧张,侷促不安。
张儒士见太子妃兴致勃勃的翻看着书本,不禁笑着道:“太子妃也看过诗经吗?”
“恩,在家时看过一点。”她淡淡的,目光中波澜不惊。
张儒士又是一阵惊讶,“哦?那么,太子妃最喜欢诗经里哪一首呢?”
太子妃沉吟着,片刻道:“《无衣》。”
“无衣?”张儒士睁大眼睛看着她,抚须不语。
七皇子闻言,不禁转头看向她,此刻,那个面色平静翻看着诗经的女孩越来越让他感兴趣了。无法收回目光。
长妤合上书本,笑着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什么不对,《无衣》是诗经中少有的磅礴大气的诗文,竟看不出太子妃小小年纪竟有此气慨与胸襟。”
长妤不以为意的轻笑,对他俯身行了一礼,“我也只是随便看看,不懂精华不得要领,今天打扰太傅上课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殿下好好学。”她临去看了太子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张儒士看着她的背影,良久长叹,“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岂曰无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
七皇子收回目光,重新望向湖面,薄唇不自觉的牵出一抹浅笑,“无衣,岂曰无衣……”
好不容易捱到下了学,昭华也顾不上收拾书本,飞快的跑出去。
“丑儿,替我收书。”
太子跑出去老远,声音才传过来,丑儿只得走过去,飞快的收了书本追出去,“殿下,等等我。”
看着这一前一后跑出去的主仆二人,十四皇子冷笑着靠近七皇子,“这病殃子怎么突然间气色这么好,你看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猴急猴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急着回去和太子妃成其好事呢!啧啧,现在还没圆房呢,真不知道他这么急着跑回去做什么?”
七皇子不语,幽冷的眸中闪过丝别样的情绪。
漠然收拾了东西往外走。
十四皇子见他爱理不理,自己也不再跟过去,自去找四皇子九皇子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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