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试探

“快去吧。”苏老太太催她，脸上满是宠溺的笑。

苏琬颖便带了两个丫鬟去了，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手中多了一个小盒子。

“祖母，你打开看看。”苏琬颖梨涡浅浅，摊开手中的小盒子给苏老太太。

苏老太太笑问：“可是挑了喜欢的？”

苏琬颖点头，示意苏老太太打开。

只见盒中，是一条暗红色繁密花纹抹额，中间翡翠镶边，将一颗色泽清亮的琥珀众星捧月般呈现。

“这是……给我的？”苏老太太看着眉眼带笑的苏琬颖，脸颊上两个小小的梨涡与方思淑如出一辙。

见苏琬颖点头，苏老太太捧起那条抹额，细细端看。

“祖母，你可还喜欢？”苏琬颖问着，观察着老太太脸上的表情……她藏了一点私心，这条抹额其实是店里最普通的一条，她知道苏老太太一生荣华，怕是瞧不上这些寻常物件。

老太太近几日待她虽然与以前不同，但十四年的淡漠甚至是厌恶，她是察觉的；今日又突然有了些许的转变，她虽不懂老太太为何这样，可眼下，她还是想试探一下……

立在一旁的老嬷嬷瞧着那条抹额，再看老太太无甚表情，忙笑着道：“这铺子的首饰比不上府中专门打制的，这图样款式是好的，若是喜欢，姑娘可以按着图样给府中师傅，做个更好的出来。

苏琬颖笑了笑，算是回应了嬷嬷，并没有说话。

她在等老太太开口，等老太太亲口说。

“这抹额……”苏老太太苍老的手指摸挲着抹额，大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多贵重的物件也见识过，前年入宫，皇后娘娘曾赏了一条抹额，金丝密纹镶边红宝石镶嵌，贵重无比。

眼前这条，虽不算贵重，但胜在做工精致，最重要的，是她的颖姐儿亲自挑选的。

她觉得甚好，将其它的都比下去了！

“我很喜欢。”老太太说道。

老嬷嬷年过半百，人精儿似的，虽有些诧异，但瞬间便了然，眼前这位才是苏府正儿八经的嫡长女，老太太再怎么不喜欢，可眼下，即将入王府为王妃，这是不变的，说不定日后入了皇宫，苏府的荣华还得靠这位嫡女呢，回去也该好好指教府里那些个没眼色的丫鬟仆人了。

只是她大半辈子，终究还是看不懂老太太所想。

“祖母喜欢就好。”苏琬颖脸上笑意不变，心里却依旧不解，老太太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苏老太太见她仍笑着，却依旧是有淡淡的疏离感，心下觉得还是要慢慢来，不可急于这一时。

习惯了就好，老太太微微叹息。

马车再次启程，素春没了刚才的活力，太阳晒的她困的厉害；紫苏却坐的直直的，观察着路边的景物，打起精神准备入府。

温哥儿的生辰设宴在偏厅，前厅用来接待客人，此次前来的都是与苏府交好或者亲友。

苏琬颖看着快布置好的偏厅，想着自己父亲苏铭振不知何时归京，自落水后，一直未见。

苏澄渝跟着王若琳从偏厅进来时，看见苏琬颖正带着丫鬟站在桌前认真看仆人布置……

几年的时间，王若琳眼瞅着苏琬颖一点点从带着婴儿肥的矮小丫头到如今的莹莹小脸窈窕身姿，香腮带着小小的梨涡，笑开时带着三分娇俏，三分柔媚，眼神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却已是勾人心弦，偏她不自知。

这模样，像极了她生母方思淑，看得王若琳一阵心惊……

如同她刚入府时，看着王若琳临盆在即时的心情一样，忐忑惶恐……

“母亲。”苏琬颖抬眸，看着走来的二人。

苏澄渝手中团扇轻摇，姿态柔雅，微微屈身：“姐姐跟祖母这么快就回来了，玩的可还开心，可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王若琳笑着嗲责道：“还是这般小孩心性，我是将你宠坏了。”

“新鲜玩意儿没见着，倒是谨记母亲让我办的事，喏——糕点带回了不少……”苏琬颖笑道，示意素春紫苏二人将糕点呈上。

“颖姐儿办事我放心，便不尝了。”王若琳笑道，款步走近，打量着那两个拿糕点的丫鬟。

一个叫素春，打发了她布置的人后，将一个洒扫丫头做了贴身侍女，她认得；另一个……

穿得破破烂烂的，打扮的也土气，看着像个乡野村姑，绝对不会是府中的人。

苏琬颖注意到王若琳的打量，忙屈身道：“母亲莫怪，今日在寺庙见这丫头与我有缘，身世又可怜，就想着再府中寻份差事，没能提前跟母亲说，还望母亲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