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廷华谦逊的拱手行礼,勾起浅淡的弧度说道:“多谢方老爷抬爱,但苏某家中娘子温良恭俭,是难得的良配,此生只娶一人足矣,您还是替芳儿寻段好姻缘为好。”
一句话惊了在场的两个人,简锦若还以为他会顺势断了这场亲事,没想到他竟拒绝的不留情面。
反观方老爷,一张老脸气的黑沉一片,搭在苏廷华肩头的手恨不得将他活活给捏死。
“苏廷华,自今日起,方家与你势不两立,你就等着手中染布厂关门吧。”方老爷扔下狠话甩袖而去,语气决绝誓要将他们逼入死境。
“染料又不是只有你家能提炼,待他日我们提取出来定抢了你家生意。”简锦若如悍妇一般插着腰,对着方老爷背影还不忘挑衅。
将肚子的怒意宣泄出来后,简锦若才满意的坐在椅子上,抬眼间,对上苏廷华漆黑的眸眼,之前暧昧的场景忽的跳到眼前,脸上立刻烧了起来。
她慌张的移开视线,犹豫着开口,“他都说要助你夺回苏家产业了,怎么不跟他合作?摆脱这段让人嗤笑的亲事的同时,还能得到两份家业呢。”
方家只有一独女,待方老爷百年身死后,谁娶了主芳就意味着得了方家家业,此事可是多少人望尘莫及的。
谁成想苏廷华竟满脸不屑,“两家产业之大确实不易估量,不过对于我来说只是身外之物罢了,苏方两家愿意为了这些东西牺牲,就随他们好了,强强联手并不意味着真的能一手遮了天。若是日后他们生了嫌隙,以娘子的聪慧,怕是能得两份家业。”
几句奉承的话使简锦若有些飘飘然,挑起得意的笑意,信誓旦旦的说道:“不是我吹,就他刚刚下的绊子,不出两日我便能想到对策。”
这话并不是她吹牛,她可是服装设计师,对于传统的染布技法也是有所了解,红花以及紫草等植物是可以染布的。
其实,不管她有没有法子,苏廷华都没放在心上,随口称赞着她,“我就知道娘子聪明过人,染料的事情便有劳娘子挂心了。”
信誓旦旦的点头,待喜悦消散简锦若才回过神,后知后觉间满是懊恼,抬手轻打自己逞强的嘴,“这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吗?”
想要反悔,简锦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苏廷华径直出了府,而他身后还闪过了一道迅速的黑影。
回想起山上黑巾遮面的男人,一时想不透他们之间在筹划什么。
这件事情并没有纠缠她太久,脑子里都是究竟又被算计了什么。苏廷华话里带话,想了一会才才发现苏廷华不仅将染料的难题交给她,还顺势将她拉到了与后娘争家产的麻烦事里。
简锦若翻来覆去想了一夜,最终决定与苏廷华共进退,面对两波人的虎视眈眈,她可不想成为牺牲品。
隔天一大早,她出门去寻染布的材料,站在寒风凛冽,寸草未生的林子里时,简锦若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她所想的法子不适用于冬天。
回到城中,简锦若脸上满是失望,她在所有的布庄里都转了一圈,依照染料的成色来看,全都是由方家提供的。
她从街头走到街尾,愁眉不展时一个轻快的声音传过来,“繁锦布庄新样式,夫人可想进来看看?”
寻声看去,简锦若看的却不是说话人的脸,而是繁锦布庄中挂着的那件衣衫。
快步进入店中,她细细摩挲着衣服上的花纹,只见上面绣法与她手中帕子上的神似。待她看到衣角边小小的梅枝时,指尖一顿,激动的问道:“这件衣裳是谁绣制?”
跟来的小二直爽开口,“这件衣服偶然得来,不知主人是谁,所以将衣服放于能让主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线索成了空欢喜一场,简锦若无语凝噎,为了找到白衣女子的行踪,为了知道答案,她决定守株待兔。
“我的绣功也是不错的,我看你们有成衣,不知我可否在这里做一位绣娘,工钱好商量。”简锦若想着一边观望着苏家的动作,一边等着这件衣服的主人,可以让胜算更大一些。
她是满心期待,可小二却直言拒绝了,理由是绣娘安排的满当了。
尽管如此,简锦若觉得友好关系还是要保留的,于是挑了匹纯白的布料。
出了繁锦布庄,简锦若失魂落魄的往苏家别院走,没注意到竟被被人撞了个结实不说,还被冰凉的浇了个透。
“不好意思夫人,我刚刚没注意到你。”一位男子焦急的解释。
简锦若冷的直打寒战,刚要发怒,就被布匹上沾染的水渍所吸引,忙抓住男子的手腕询问,“盆里是什么水?”
“是医治风寒风热的板蓝根。”男子满目慌张,战战兢兢的说明。
被他一提醒,简锦若茅塞顿开,板蓝根这种草药的汁液是可以染出蓝色布料的。而其他的草药也有不少能做为染料来使用。
得了法子,简锦若满心喜悦朝着苏府别院,却不见身后男子立刻收起了慌乱,眸眼里冷冽无情。
简锦若回到苏院别院时,一道黑影同样跟了进去,只是在后院一处隐蔽角落躲起来。
“我找到法子了。”简锦若一脚蹬开了书房门,兴高采烈的将布料递到苏廷华眼前,“寒冬腊月植物是难找,但是药材是常年都有的,其中板蓝根可以用来染蓝色布料,别的药材也是可以的。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她一副求表扬的模样,苏廷华的目光只是在她结了冰碴儿的头发上打量,“依情况来看此法可行,但是你有把握在大量购买药材后,就一定能将布染成功么?”
苏廷华提醒她要严谨时,不忘给她披上自己的外袍,“天寒去将衣服换了?”
“能不能染成,咱们拭目以待。”简锦若冷哼一声,抱着布出了书房。
书房门刚关上,一道黑影翻窗而入,清冷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苏廷华。
“处理简锦若的事情时尽量委婉一些。”苏廷华眼底闪过愠怒,隐忍着不发作。
男子机械的开口,“公子的意思是让我怜香惜玉?”
“林森,我是说……”苏廷华暗自无语,视线落到他木讷的脸时,无奈道:“当我没说。”
被叫林森的男子转身欲翻窗离开,没走两步又回过身来,“公子不在乎苏方两家联手,但是方老爷给苏家染料的价格比外面低了两成。”
最后尾音与窗户关上的声音同时落下,苏廷华寻声看去,清冽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随后无所谓的坐在书桌前,手持毛笔继续勾勒着未完成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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