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锦若换了件粉嫩的衣衫,擦头发时目光不由落在布料上,脑海里苏廷华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原本坚定的心有些迟疑。
也不知是否是错觉,她总觉得苏廷华话里蕴含了什么,想不透便又一次进了书房。
推门而入时,苏廷华正拿着一张大红喜帖出神,“我布料买的挺多的,要不要给你做件衣裳??”
简锦若原本不想打扰,可一想到有能让苏廷华陷入深思的事情,她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见他板着脸看过来,八卦的问道:“是谁的喜帖?”
苏廷华将喜帖递过去,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盯着她不放。
被他盯的不自在,简锦若狐疑的打开喜帖,“方芳下月初六要嫁给苏谨落?”
“不错,情敌成了妯娌,日子可是越发热闹了。”苏廷华敛起心事,做出一派玩世不恭的模样。
就算他表现的不在意,简锦若却还是能捕捉到他的不安。
事情发展太过诡异,曲折的掰都掰不直,简锦若猛的瞪大眼睛,“方老爷才说要跟你势不两立,转眼就食言把女儿又嫁给你弟弟。后娘和方家联手,他们该不会是……”
“是要置我于死地。”苏廷华不以为然。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简锦若不敢细想后果。
谁都是知道苏廷华已是无依无靠,分家后更是受尽了委屈,手里那些赔本产业同样被后娘觊觎着。
此时此刻,后娘与方家联手,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前有狼后有虎,一个染料能让他们头疼不已,若是方芳在从家院里兴风作浪,日子确实是热闹无比。
“苏方两家的亲事就没有办法阻止?”苏方两家想逼他们入死境,简锦若就想着破坏这场亲事解决问题。
没想到话刚说完,一个嘲讽的声音便从门外响起,不多时刘雪枫便带着讥讽的笑意走进来,“廷华,你是否太文弱了些,竟让一个粗鄙的妇人牵着鼻子走?”
“既然已分了家,我家的事情又与后娘何干?有时间管别人说什么,还是好好想想自己行径是否太过卑鄙比较好吧!”简锦若不乐于跟谁斗,但人打上门来,她可不会落得半点下风。
“果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连长幼尊卑的规矩都不懂。”后娘双眸一瞪,将怒意强压下去,将话题再次引到此次前来的目地上,“廷华你也明白,方家人不想见到你们,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弟弟的亲事便不要露面了。”
“您请放心,我们不会去的。”苏廷华表现温顺,一举一动间将逆来顺受的窝囊模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怒瞪着后娘得意洋洋的离开,简锦若才将自己的不满说出来,“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手段用尽竟还敢来招摇。你也是明明能有心机将家业夺回,偏偏要忍气吞声让她强压你一头,真想不明白你是怎么打算的。”
“家业自然是要夺回来的,可我堂堂一男子,总归不能与女子太过计较,有失风度,再者忍一时不是风平浪静么。”
苏廷华嘴上说着什么男子的气节,可简锦若却很清楚,他只是不愿暴露本性罢了。
就算明知他又在算计了,简锦若还是故意跳了进去,“以后其他苏家人若是再找上门来,就通通交给我,肯定让他得意着进来,气的七窍生烟的滚。是咱们的东西,一分一毫都不会让他们抢了去。”
方芳加后娘就是臭鸡蛋遇到了苍蝇,反正是要被她们臭的直犯恶心,就不必再谈什么底线了。
“有娘子的话我便放心了,日后咱家可就仰仗着娘子发扬光大了。”苏廷华奉承着,不过细想了想提醒了一句,“苏家与方家联手,还是不要硬碰硬了。在亲事没有结束期间,便不要出门了。”
诧异的眨巴两下眼睛,简锦若细想下来点头同意了,与其跟人嘴人争天下,她更想实践自己染布大计。
于是在接下来的十来天里,简锦若闭门不出,先是制好了她那件款式简单大方的白衣,而后她为苏廷华制的那件衣裳可是煞费苦心。
先是将白色布料染成黑色,就让她费了些工夫的,剥栗子壳成了这辈子最大的阴影,待浸煮的栗子壳水成为黑色后,再对布料进行挑染晾晒。
一连折腾了几天,总算是将布染好制成了衣服,可上面要绣制的纹样再次让她犯了难。
黑色与金色是相配的,为了让效果呈现到最好,简锦若一咬牙还是决定去繁锦布庄买金丝羽线。
有了打算,简锦若坐在石桌旁,为难的看着苏廷华品茶,犹豫再三,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要钱。突然,眼前出现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钱财方面你不必委屈自己。”苏廷华看穿她的为难,却也不问她要钱何用,老神在在的继续品茶。
“家中布庄亏损严重,你这样花钱大手大脚会不会入不敷出?”简锦若有些为难,觉得一件衣裳用金丝羽钱太过奢侈了些。
其实,苏廷华倒不在意钱财,现在苏家别院的支出,并非从亏本的布庄得来,现下的银两还算是绰绰有余。
不过,他并不打算将此事告诉简锦若,而是叹了口气道:“这些钱都是该花的,我节衣缩食不是大事,待娘子解决了染料的问题后,多少钱也都能挣回来了。”
他话说的真诚,简锦若不知早就被他的演技给骗了,一时间感动不已,“既然你信任我,染料这件事情我肯定不会让你失失望的。”
苏廷华微微颔首,他还是高估了简锦若,看着挺精明,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被糊弄了。
没看出他眼下的算计,简锦若拿着钱去了繁锦布庄。一进店里,先确定了衣服还挂在原处,才让小二把金丝羽线都拿过来。
小二取下金丝羽线还没递给简锦若,便被人出声打断,“金丝羽线都我拿来。”
跋扈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简锦若好奇的看过去,见着来人不由的拧起眉心,只见方芳神色高傲的站在不远处,来意摆明就是要跟她抢的。
她摆明就是故意要挣,简锦若才不会让,将金丝羽线夺过后直接付了钱,同时还不忘给方芳填堵,“方家与苏家家境极好,方小姐的嫁衣自是要金线绣制的,否则不得给夫家以及娘家丢脸?”
话毕,不知哪里传来阵阵唢呐声,激昂的音调却听出些许悲凉,与方芳青白的脸色极为相配。
离开时,简锦若还是没压住自己爱管闲事的心,话里有话的提醒道:“唢呐起大喜或大悲,方小姐又何必因为一时赌气而送了自己的幸福,否则日后迎亲的唢呐,吹的就是你一生的悲哀。”
简锦若大步离开,却不知身后一双恨意的眸子正瞪着她。
“一价赌徒之女罢了,我倒要看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方芳唤了身后的丫鬟,低声耳语几句,唇边的笑意越发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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