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长兄回京

“我要去宴会，哥哥这趟回京险境丛生，跟踪监视的人不会少，这次见不到就再也没机会了。”

生怕萧轻舸拒绝，谢清漪急着解释。

“我可以扮成舞女或者乐女。”

世人只知道谢家小姐能文善武，一双纤纤细手拿得起纸笔，也挥得动刀枪，却没人知道，谢家女儿也极擅长舞蹈音律。

谢清漪的头慢慢低下去。

“我母亲曾经是蜀中舞女，结识我父亲后才抹去了贱籍。”

萧轻舸只点点头，他不愿再去揭谢清漪的伤疤。

看到女人额头上乌黑的发丝，萧轻舸伸了手过去，触手可及的距离却停在了半空中。

萧轻舸泄了气，匆匆转身离开。

谢长恩奉旨回京，虽然萧秉玉只是让他回京述职，做个简单的汇报而已，可谢长恩一路上却是马不停蹄。

他很想念双亲，还有妹妹。

更重要的是规劝妹妹，不要和苏慕青继续有往来。

奉诏回来，第一件事自然是去复命。

在城门口能遇见萧轻舸，是谢长恩没想到的事。

两人都在马上，萧轻舸挥了挥手，示意谢长恩不需要行礼。

谢长恩大笑。

他和萧轻舸交往过几日，知道萧轻舸的性子，对这种繁文缛节最是看不惯。

“如此，子佩就行个半礼。”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往城门里走。

迎面就是个提着担子的菜农，担子里两三摞的青菜，隐隐可以看见明亮的刀刃。

“城中如此不安稳，九王爷可知道是为何？”

萧轻舸头也不回一下。

“自然是为了要子佩你的命。”

谢长恩愕然。

“谢家安好？”

萧轻舸没回应，反而猛地夹了下马肚子，一路飞驰着朝着宫门口行进。

连萧轻舸都避而不答，谢长恩心下了然，面生悲戚，热泪在眶，随即挥着马鞭，立刻追了上去。

甲胄擦着马鞍子，谢长恩下马，把手中的佩刀递了过去。

跟在萧轻舸身后，一步步踩着宫门阶梯。

到了大殿门口，里面的盛景隐约可见，觥筹交错，锦衣徘徊。

“忠义将军谢长恩奉旨回京，请见吾皇。”

最先出来迎接的苏慕青，声音跟着手势一起上扬。

谢长恩怒目相对，惊得苏慕青一愣神，旋即恢复镇定，谢府无一人幸存，谢长恩不足为患。

眼角却扫到一个人影，苏慕青愕然，旋即拧着眉头。

萧轻舸负手而立，缓步从阴影里露出身子。

苏慕青盯着萧轻舸的腰间的佩剑，笑容仍旧灿烂，眉眼都眯成一条缝。

他眼神一转，仿佛是笑着开玩笑一般，揶揄萧轻舸。

“只是京内并没有收到九王爷回来的消息，一朝天子一朝臣，已经改朝换代了，九王爷难道有不臣之心？”

萧轻舸没半分顾忌，径直开口。

“若本王真的有，苏相国可要先斩后奏，将本王如同谢家一般杀得片甲不留？毕竟苏相国是陛下的肱股之臣啊。”

萧轻舸说完，不管苏慕青和谢长恩如何反应，迈步进入大殿。

“臣弟来的不巧，也没事先通报皇兄，委实罪过一桩。”

萧轻舸颔首请罪，却没有半分真心诚意的模样。

萧秉玉皱下眉头，旋即轻笑一声，摆摆手，满脸都是宽宏大量。

“不妨事的，左右是一张桌子的事，无论九弟何时来，朕这里都预备着一张桌子。”

随着乐官轻轻拍手，一排红衣舞女缓步走了进来。

红衣榴裙上坠着翠绿的珠子，头上挽着一支金玉满堂的发髻，足以束起所有头发。

脸上都戴着半面金片，遮盖着半边脸。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长剑。

镂空花纹上映射着烛火的灯光，红烛闪烁，华贵奢靡。

两排十六名舞女围成一个圈，外面又踩着碎步进来一名手里提着一柄长剑的舞女，舞服更精致华美，多了绛红的宝珠在腰间。

头上的发髻也更高一些，面具比旁人遮盖的也更多。

舞女手里提着一柄长剑，挽了几个剑花，剑锋已经到了身后，整个倒背着弯下腰来，方向正是对着谢长恩。

谢长恩自顾自端起酒杯，并不看向舞女的方向。

刀锋闪烁几个来回，绕过舞女的罗裙，径直朝着谢长恩的方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