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身份暴露

萧轻舸开口阻止，起身到案台前，单膝行礼。

“乐女相貌丑陋，不值一提，臣弟最看重的是她一身舞技，世间罕有，不如为皇兄献上一曲。”

萧轻舸身份贵重，能接连两次为这名乐女求情，萧秉玉必须给弟弟这个面子。

毕竟帝王之术就是制衡之术，萧轻舸不仅是制衡谢长恩的力量，也会是制衡苏慕青的棋子。

萧秉玉摆摆手让两人起来。

谢清漪缓步后退，将琵琶放在一旁，而后拉开颈上的活结。

松动之后，风袍落地。

脖颈赫然画着一树梨花，自锁骨蔓延到脖颈，如同血肉中生长出来一般，栩栩如生。

随着一呼一吸的促动，也跟着上下起伏。

经过萧轻舸时，伸手抽出对方腰间的长剑。

利刃出鞘，亮色剑光一闪而过，映射些许烛火。

“乐女献技。”

萧轻舸的剑名为昆仑决，是昆仑山开采出来的纯晶矿石制成，工匠费了三天三夜的功夫，中间百炼淬火千次，铸就此剑。

刀刃锋利，触之见血，世间利器。

昆仑决擦着裙摆，恍惚之间，撕拉的声音响起，罗裙中间割出条缝隙。

谢清漪浑然无视，转头看向琴师。

“长剑如歌。”

琴师虽然懵懵的，但听到曲名后，瞬间来了精神，遂着谢清漪的意愿弹奏起来。

萧轻舸和谢长恩具是蹙眉，两人各有所思。

长剑一伸笔直，始终指向南方，但谢清漪曲线柔美，弯腰侧身，利刃贴着肌肤，更添三分柔情。

一舞毕，惊叹声连连，博得满庭一声喝彩。

苏慕青虽没看到谢清漪全脸，但和谢清漪关系匪浅，尤其是苏慕青的剑法出自谢清漪之手，刚刚谢清漪名为跳舞，掺了舞剑的姿势进去，才会更柔美。

苏慕青不得不对乐女的身份产生怀疑。

挡在萧轻舸之前，苏慕青对着萧秉玉拱手行礼，疾言厉色。

“禀陛下，此舞女着半面妆容，堪比徐昭佩之流，蓄意无视圣言，可治大不敬之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轻舸轻笑。

跪在大殿中央的谢清漪缓缓开口。

“徐昭佩半老风韵犹存，身出将门，又习得文武，乐女不敢与之相提并论，还请苏相国高抬贵手。”

谢清漪淡淡回应。

台上的萧秉玉大笑。

“虽是乐女，也算博闻广识，九弟府中出来的妙人真是羡煞旁人。”

手指揣摩着酒杯上花纹，萧秉玉眼珠转了一下。

广乐坊是萧轻舸名下的妓馆，也曾经是先帝重重呵斥过的。

“先帝驾崩三年而已，广乐坊的生意愈发好起来了，既然是九弟的名下的头号乐坊，朕赐字给这名乐女，也算是给广乐坊增光添彩。”

萧轻舸回身跪拜。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广乐坊虽是臣弟的，更是陛下的。”

萧秉玉淡淡一笑，起身举杯。

“忠义将军谢长恩，领一品大将军，赐良田百亩。长安侯苏慕染领勇毅军右前锋，跟随谢将军出征前往边关。”

谢长恩跪谢领旨。

众人饮尽杯中酒，萧秉玉走下案前，抚着谢长恩的后背。

“子佩乃我大齐栋梁，朕的戎昱关就全仰仗爱卿了。”

谢长恩俯身点头，额头是密密的细汗。

舞宴结束。

谢清漪抱着昆仑决，跟在萧轻舸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往宫门口走去。

走到宫门口，身后是谢长恩的喊声。

“九王爷。”

萧轻舸仿佛没听见喊声一般，自顾自往前走。

谢清漪停了步子，等谢长恩追上来。

“姑娘很像一个人，不仅是我认出来了，苏慕青肯定也认出来了，若是想活命，还是尽快离开望京为上策。”

谢清漪眼眸低垂着。

见谢长恩还想靠近，谢清漪急急的后退一步。

“我自然会好好活着，只不过该逃命的不是我，而是他们。”

谢长恩愣怔一刻，弯腰捡起地上的罗帕。

他把自己的令牌包了进去。

“保护好自己，等我稳定了边关，自会派人来找你。”

舞宴散去之后，苏慕青跪在大殿上，萧秉玉负手而立。

“你说刚刚献舞的舞女是谢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