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成为假千金
是夜,顾府处处张灯结彩,人人脸上都带着喜色。
因为今天是福来镖局的大小姐嫁给府里顾老爷的日子。
然而就在这大喜日子,却又有几分不和谐的声音从婚房里传出。
啪!啪!啪!
一个个巴掌落到新娘子脸上,发出清脆响声,而新娘子却红肿着脸,双目紧闭,连气息都没有几丝。
眼看着就要被打死了。
旁边伺候的丫头眼睛都哭肿了,扑上去想要拦住巴掌,却被打人的婆子随手一掀,掀了个四仰八叉。
“我呸!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贱货,还打不得了?”高壮婆子走过去踢了丫头一脚,脸上全是轻蔑之色,“再说了,这贱货身子一直不好,到这儿更是昏了过去,我这是奉了夫人和姑娘的命令,让她醒过来呢!”
“不然到时候顾老爷进来了,这贱货却是昏着的,这不就丢了咱家的脸面吗?”
“什么为了大姑娘好,你明明是想打死大姑娘!”
那丫头挨了一脚,气势却不弱,瞪着眼睛就吼了回去,反倒把婆子气了个饱。
“大姑娘?什么大姑娘?不过一个贱货罢了,也敢自称咱家里的大姑娘?不过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贱种,混进咱家白吃白喝了十几年,就敢自称‘大姑娘’了?”
“我告诉你,咱家现在只有二姑娘,没有大姑娘,你要是再胡说,老娘不介意给你长长记性!”
婆子骂骂咧咧地凑了过去,那丫头赶紧挣扎着起身,但还是被高壮婆子快了一步,按在地上好一顿胖揍。
一时间,叫骂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盯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两人,却无人注意,倒在喜床上的新娘,指尖微微动弹了一下。
风灵韵刚苏醒时,眼前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红色。
红色的帐子,红色的龙凤烛,还有一个硕大的红色喜字。
分明是婚房的布置。
可她直到为族人自我牺牲都还没嫁人,又哪里来的婚房?
这念头刚刚转过,她脑子就嗡的一声,浮现许多陌生记忆。
过了半晌,风灵韵失去光泽的双眼才重新恢复。
她这是又附到了一个和她恰巧同名的女子身上。
原身是燕国豪商风岩的女儿,风岩子嗣艰难,年过半百也只生了一个独女。也因此,原身被风岩夫妻百般宠爱,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就连天上的月亮都肯摘下来讨她欢心。
为了她以后能过得好,还特意给她挑了个满腹诗书的风流才子做夫婿。
谁知好景不长,才刚刚及笄,就被人发现了她只是个被稳婆调包的假千金,夫妻两人的真千金却被丢在了外面。
于是原本慈爱的父母一夜间变了脸色,把她丢进府里的偏僻院落,被真千金非打即骂,百般折磨,过了几年才扔垃圾一样把人嫁到山沟里给人做填房。
因为怕她反抗,在饿了两天两夜后,还特地派人“修理”了原身一顿。
原身本就体弱,被饿了这么久,又被人狠狠磋磨了一番,拜了堂之后就昏死过去,一缕香魂直接投胎转世。
风灵韵一撩袖子,只见上面青紫一片,甚至还有烙铁烫伤的痕迹,心底顿时涌起一股怨念。
“罢了,你虽然是个假的,可也罪不至死,我替你报了这仇,也算清了咱们的因果。”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啊!你个小蹄子,竟然敢咬我!”
她翻身坐起,正好看见两道身影扭打在一起,高壮的那个脸色涨红,抬起手就扇了小丫头一巴掌。
啪的一声,丫头被扇得偏过了脸,看见她醒来,眼里顿时闪出光芒。
“大姑娘,你终于醒了!”
“什么大姑娘,不就是个吃白食的贱货……”
高壮婆子吓得浑身一抖,心虚地松手抬头,只见她扇了十几个巴掌的新娘已经坐了起来,正冷冷盯着她。
风灵韵盯着她,眼神如冰,指尖流动着一抹幽光。
从前她还是风族圣女的时候,可没人敢这么对她说话。
这样对她不敬的,早就被掌刑官下了大牢。
“许妈妈,我记得咱们燕国有条刑律怎么说来着?以奴欺主,当杖责五十,流放南疆?”
许妈妈脸色瞬间一白,随后气势又涨了起来,叉着腰大声嚷嚷:“是又怎么了?这儿天高皇帝远的,难不成你还能飞到县衙把县太爷请来不成?”
“我告诉你,就算你能飞,县太爷也帮不了你!咱家在城里混了多少年,随手撒点银子都能把事儿摆平!”
风灵韵倒也不恼,依旧好声好气地说着,只是手里早已没了那抹幽光。
“我从前是不是主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子了。你既然陪我嫁过来,那就是我的奴婢,我要打,还是杀……都轮不到别人做主。”
“你放屁!”
许妈妈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痒意。
伸手一摸,原本光滑的脸上突然冒出了一个个水泡,又痒又痛,极其可怕。
而更可怕的是,就在指尖摸到脸上的时候,手臂也跟着冒出了疙瘩……
许妈妈惨叫一声,眼神顿时变得惊恐而愤怒。
“是你!一定是你干的!你这个妖精,今天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低头冲过来。
风灵韵轻轻巧巧地一个旋身,再伸脚在她身上一踹,许妈妈顿时摔倒在地,倒在地上哎呦不停。
她伸脚,踏在许妈妈身上,再用眼神示意了目瞪口呆的小丫头一把。
“紫云,陪我一道来的许妈妈不知怎么的害了病,浑身冒起好多疙瘩,我看着害怕,你赶紧叫他们来把人拖出去!”
小丫头一愣,随即眼里闪出大仇得报的光,掀开帘子出去了。
外面的人听见新太太的陪房发了病,赶紧跑进来。
才一进门,就看见许妈妈趴在地上,浑身肿得都胖了一圈。
领头的吓了一跳,生怕新太太有什么三长两短,拎起她的腿就拖了出去。
只有许妈妈尖利的叫骂声,回荡在空寂的走廊上。